邱鋆为这个展览会心神不定得很久,之前一切的准备都有点魂不守舍。但是在守之对她公开攻击的瞬间,她释然了。感觉多年的包袱终于卸了下来。
守之心理的不痛快终于爆发了,她觉得,他了结邱氏,未尝不是命运的安排。3年前,因为守之,邱氏屹然不倒,3年后,因为守之,诚信丧失,都是命数。虽然她有时也看到守之的不容易,看到守之的伤处,可以这些私人感情,抵挡不了她对邱氏的责任。这时,守之给她一个暗示,类似于命令要她放弃这次挽救的方式,但她偏偏骨子里有着士可杀不可辱的情节,当然只会向着守之不希望看到的方向走去,并越走越远。
她对着记者,坦然的说道,“这次纯属我们夫妻之间的攻击,楼盘的事情以后再待说明。不过就私人感情,我希望借由今天的媒体,一次说清楚。我今天起恢复自由身,我相信我和我前夫,以后会是很好的朋友。”
保安将邱鋆赶快护送离开现场,郝守之有点尴尬。那嘴唇颤动着,似乎有话要说,但是他看着邱鋆的离去,是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自己都想抽自己两嘴巴子,觉得自己太过分。
但是潘多拉的盒子既然打开,头版头条的新闻便是不绝于耳。楼盘恢复安静,无人问津的同时,高谦诚的事业也跌进了万丈深渊。舆论一片倒,他的公信力依然坍塌。
熊启传看到电视的报到,看到新闻邱鋆和高谦诚的照片合影时,笑笑“这么多年,你对她的感情还是如此藕断丝连着?可是看看现状,没有人会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你。”
杜鹃对于启传的行为有一些锐敏的感觉,现在他满身散发着幸灾乐祸的味道,有种胜利者的姿态,杜鹃心里有了一层暗影。
心里有了这层暗影,杜鹃才透过钱途找到高谦诚的住所。是麦田开的门,很多年,她没有见过麦田了,看起来又瘦了不少,都有些让人看不下去的憔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麦田不友善的问道。
杜鹃望了望麦田,说道,“就是想来看看,没什么意思。”
“田,我给她的地址。就让她进来吧。”钱途在后面说道。
高谦诚并没有杜鹃想像的落魄,带着大花围裙从厨房出来笑道,“杜鹃真是稀客了。你这来得刚刚好,添个筷子,就可以吃饭了。”他风平浪静的活着,并不压抑,也不生气,嘻嘻哈哈的,杜鹃有点困惑。
“我想吃高哥做的饭都几年了,今天算是运气来了。”
高谦诚有点贫嘴,“谁这个时候看我,我就感谢谁,没有礼物送你,做顿饭给你吃,还是顺带的,那不是我占了便宜吗?”
杜鹃抿了抿嘴,笑道,“送礼岂不是友谊生疏了?当初你跑过来,宣布我和麦田分手,我都能释然,可见高哥在我心里的分量,还是大大的有。”
麦田明显想开溜,钱途看出他的脸色,“不要说客套话,也不要说过去。今天我们就故友相聚,说点又趣的话题。”
高谦诚有点怕麦田失态,将杜鹃招到自己旁边,”杜鹃,和我坐一起。好久没一起吃饭了,看看我的手艺,还合不合你胃口?”
钱途半歪着脑袋,低声的对着麦田说,“她又不是来看你的,你在这里面露什么难色?快收起你的尴尬,人家早是熊太太了。”
麦田两条腿,在桌子下颠了颠,又踢了踢钱途,让他别话多。
“杜鹃,我们三个人刚说要自驾去游山玩水,你帮我想想地方,出个主意?”钱途对折杜鹃问道。
“怎么样?要参加吗?”高谦诚也礼貌的邀请道。
“你们玩得开心就好,我就不必了。启传应该不会同意吧?”杜鹃规规矩矩的回答者。讲到这里,大家也没有深邀约。
“还记得,我们10年前去爬过黄山吗?要不,重回青春路线,爬个山什么的,怎么样?”麦田笑问道。
“你要是不说,我还真忘记我们曾爬过黄山。可以啊,说去就去。”高谦诚附和道。
“我参加。”钱途点头。
杜鹃笑笑,有点怀念过去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她不说话,端起碗,给他们三个人各自盛汤。那手上带着的钻戒,发亮。
“这钻石怎么也有5克拉吧?杜鹃?启传这小子可真算是出人头地,混得最好的了。”钱途笑着问道,“哪天我赚到这么些钱,我也给丽辰买这个赚满人眼球的钻戒。”
“钱途,我想问你一个男人才能回答的问题,行吗?”杜鹃憋足了劲,问道。
“说啊?”
“你们男人间,向来女友都是共享的吗?”
她口里慢悠悠的说着,但是这话的杀伤力,确是比那个钻石的切割力还要来得大。“对不起。我今天来高哥家,没打算遇见麦田。但是不知怎么了,以前的事就想起来了。你说我不甘心被人甩也好,说我什么都好,我就想问问,这些年,你把我甩了,自己就这么单着,是什么意思?当初和我分手的理由,是要和丽辰结婚。现在我嫁给启传,丽辰和钱途在一起,这是为什么?”
她一发言,三个人都不啃声了。
滴答滴答的泪水,无辜的留着,“这么多年,我就想要这么个答案,有这么难开口吗?”
麦田心里明白了,这回要是还不给她个合理解释,杜鹃怕是一辈子要死磕到底了。
“我有艾滋,和你分手时,我就知道我有艾滋。丽辰不过是个幌子,这是我单着的原因。”
杜鹃右胳膊不经意的晃了晃,打碎右手边的茶杯。”你在开玩笑吧?”她着急的蹲下捡碎末渣滓,想让他们发现不了她分奔而下的泪水。
杜鹃的心理承受能力,一下子垮了。就这么蹲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心里设想了无数个结局,却没有猜到真正的结局是如此的让她绝望。
“没有关系,确诊了3年,我也没死,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麦田坐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答案,是不是就可以让你忘记我们之间的不快乐哪?我希望你和启传幸福。”
“启传也知道?”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