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秦韬那回来,陈安乐就暗自琢磨,这家伙可不光是被秦阅雪抢了未婚妻那么简单的事,指不定他还被秦阅雪拿鞭子抽着舔过鞋。脑中这幻想一浮起,就再按捺不止,马上脑补成个个的拼叠画面,连秦韬脖子上套着狗圈都齐活了,那秦阅雪自是皮制马甲吊带袜,手持蛇皮长鞭的女王样。
连夜里做梦都这情状,等吃过早饭,才摒去不想了,再想自己都得走差了。上午要去找装修公司,彩云端那边先得安排好装修,才能安心回黔东。
倒不用担心装修公司偷工减料,他和马chūn花走后,陈知游和菁菁会帮看着。陈沪宁没事也会过去瞧一瞧。
装修公司也是陈知游给介绍的,在丰河还有些名气。来看过房,那边设计师就按陈安乐和马chūn花的要求出图。陈安乐又按他的设想,做了些修改。再问了用料上的问题,就签下合同,让他们改天动工。
家具也不着急买,到时抽空回来一趟一次xìng置办好就行。打算中午吃过饭再去瞧瞧床,先将老房子那边的床换了。
在真功夫里将就吃了些面,冯媛媛就跑来找他。
“做证要晚一些,那边记下我的证词呢。”小丫头人小鬼大,瞧着马chūn花就暗自比较,怎么比都觉得赢面不大,就老老实实的叫师母。
陈安乐见她扁嘴,肯定是瞧马chūn花年纪也不大,这师母叫得不痛快,就拿筷子敲她的脑袋:“再怎么也是师母,你爱叫不叫,不叫就叫嫂子。”
冯媛媛吐吐舌头,说起昨天去蒋大勇那的事,苏智因为她进去了,山水也一块儿进了拘留所,那边仓库的工人对她不是很客气。
嘴上嘴下的都说是她害的,她是狐狸jīng,是扫把星啥的。
她听了很受委屈还跑到角落里哭了一回,陈安乐就问他跟蒋大勇说了没,她摇头。
“你是在大勇手下做工,这有事先得跟大勇说,找我没用。”
见她不懂,陈安乐就笑着解释:“你算是走我后门进去的,蒋大勇招不招你都成,既然是走后门,那些人就会有些意见,再加上苏智在那里也算是个小头头,平常还有些人缘。他虽是做错事进去的,可你要明白,咱们的社会是人情社会,离法制社会还有一段路要走。他们只论人情远近,不论法律判决。所以他们会冷落你,也是自然的。大勇作为老板,他也不会为你一个人,就把仓库工人都开了,那更会得罪一大批人。你啊,调整好态就行,你态度端正了,大勇再使下力,过不了多久,就会风吹云散合好如初了。”
冯媛媛听得不住点头,这道理她隐隐约约也懂,可就没人点明,这一说,她心里就亮堂起来,就告别陈安乐和马chūn花,赶回批发部去了。
“走吧,真功夫这面越来越难吃了,咱们先去看床……”
出了馆子,就接到陈沪宁的电话,马齐峰电话打到家里来,说是上河村出乱子了,他压不住,于清海带蔡成河过去也不行。闹将起来,说要将龙盘山都给砸了。
领头的是徐嫂家那位,过年跑回来,就要闯银龙湖去打鱼,被人拦住,还把人给打伤了。这事上回就听说了,这次又说,才明白打伤的人是秦艳。
他还装得要看望秦艳,跑到她家里,动手动脚的,被人发现,还张狂的就这上河村就没人管得了他,就是马齐峰都不行,一个瘸子都能做村长,这上河村没能人了。
隔不得几天,又带人把田擎铁给赶去,锯了十棵离蕊金花茶树,要拉到山下去卖。
被人拦住,又把人腿给打折了,过年的,苦井乡派出所把派到山上的民jǐng给调回去了,这边过年也停了施工,乡里逢年过节jǐng察任务重,也顾不上这边。
她男人在城里是做水泥匠的,兼刮些腻子粉墙啥的,在黔东就拉帮结派的,上河村好几个青壮都是跟他混饭吃的。
在村里很有点人望,按理说这几年装修的多,他手头上也有些钱,可他爱赌爱piáo,早两年还染了病,亏得人不在村里,没染到徐嫂身上。
说到底就是个浑人,啥都不怕,死更不怕,就没把命当回事的混蛋。
回家给马齐峰去电话,才知他连温室房都给推了两间,那两家敢怒不敢言,正天天往他这边跑诉苦。
这回呢,是带着人要把留在村里的施工机械给拖走。
一下就惊动筹委会了,派了人过来,也没劝住,村里那些回来过年的青壮,反倒都跟他凑在一起,要把机械拉下山卖钱,足足凑了一百多号人,拦都拦不住。
下头齐四带人上来才把局面给稳定下来,可他也发怵,就让马齐峰给陈安乐打电话,看看该咋办。
“我晚上就坐飞机回村,”陈安乐沉吟片刻,当即立断的说,“他不是浑吗?我回去看他能不能再浑!”
跟马chūn花说了,又和陈沪宁说,十点有班去黔东的飞机,机票应该还能订得到。想起还有些事没办,就又打车去秦韬那看合同。
看完没问题就签了字盖了公章,跟他说晚上要回去,秦韬就拦住说一块儿去,不由他分说,打电话让秘书去订机票,问陈安乐这边多少人。
“我和chūn花,还有我一位堂妹,陈楚悦一块儿过去。”
“那就五张。”
“五张?”
“你,我,chūn花,你堂妹,哈哈,我堂妹。”
陈安乐脸皮痛苦的抽了下,摆摆手,就跑去找徐浩。
“我要走了,你让大勇看着些他那里的工人,你平常也帮我看下她……”
按着冯媛媛斜削的肩膀,把她介绍给徐浩。他再风流倜傥,也不会吃相难看到对个初三学生下手。
徐浩也不多言,很仗义的将冯媛媛介绍给他家那位,把两人领进屋,喝了十分钟茶,又亲自送冯媛媛回去,跟她父母说他就住在斜对面,有事可以找他。
知陈安乐这是有急事才赶着回去,连元宵都还没过,也不多留,请他放宽心,冯媛媛他会帮看着。
等一切忙完,回家吃了饭,就等秦韬电话。
陈沪宁要出门散步舒食,临出门跟他说:“别的话也不说了,你年纪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就注意安全,早些跟chūn花成亲就是。”
陈安乐老脸一烫,嘿笑声,抱着马chūn花说:“快就今年,慢就明年,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陈母冲他一指,就推着老伴出门散步去了。
陈安乐心头一暧,知道爸妈那句注意安全,看似简单,内中包含着的那股温情,是何等沉重。父母在不远游,自己硬着头皮去黔东,是不是半年后也该回来了?
又想到那惹事的徐嫂丈夫,不由得握紧拳头,打扰我跟爸妈相聚的rì子,死都有余。
秦韬电话打来,车在楼下等着。
上车就见秦阅雪那冷若冰霜的脸孔,跟她问好,只换来她鼻孔喷出的重重一哼,陈安乐无所谓的耸肩,在秦韬戏谑的神情下,推他到一边坐好。
在陈楚悦家那接了她,就赶往机场。
带着沉闷轰鸣声的波音客机降落到黔东机场,一辆Jeepjǐng车已停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了。靠在车门上抽烟的是黄海,他一袭jǐng服,干净利落如一柄剑般立在那。
“这是丰河三晋香水的秦总和秦首席。”
简单的介绍,黄海就让他们上车。
“一个小时前又发生了冲突,陈天栋已经带人过去了,弹压不住,局面随时会失控,还有……”黄海目光瞟向马chūn花,“马村长的腿被徐长军拿钎子捅伤了,人送到县医院去了……”
“啊!”马chūn花一声惊呼,花容失sè的捂着嘴。
陈安乐脸顿时yīn沉下来,马齐峰腿伤才好,这一捅要是伤到骨头,那就不是半年一年的事了,这在医学上叫重复xìng骨伤,重的可能造成终身残疾。
秦韬跟秦阅雪面面相觑,来时就听陈安乐说过龙盘山的状况,没料到会恶劣成这样。
“秦兄,阅雪,你俩还是先在县里住下,楚悦先也跟他们住在县里,chūn花,你也别回村,你去医院瞧瞧齐峰叔,我先去村里看看情况……”
“我也过去看吧,我担心那片离蕊金花林,那是做香水的原材料,要是那徐长军一把火烧了怎么办?”
秦韬打断他的话说,陈安乐见秦阅雪不吭声,就说:“秦兄,那你就跟我过去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路不好走,还要骑自行车……”
秦韬大笑说:“环保嘛,挺好的。”
在毛洪县将秦阅雪、陈楚悦和马chūn花都放下车,黄海在县里带上特jǐng队,才一块儿往龙盘山开。
“后头那辆车是徐县长和赵永河的,”黄海往一辆帕萨特一指,“韩市长都收到消息了,下指示说一定要在二十四小时内将事情解决,否则……否则我这公安局长就别做了。老陈,你有把握吗?”
陈安乐苦笑:“你是公安局长,你问我有没有把握?我要先看看再说,那个徐长军真要抽风,你找个机会,咱俩上去把他擒下来吧。”
黄海抽着烟笑道:“就盼着再跟你联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