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根姬收拾好行装,从屋里出来,天色已经大亮了,她准备到怀远县城去一趟,报名参军,要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
抵抗美国侵略者,保家卫国,维护世界和平……其实她内心真正的想法,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真正的想法,是想借此机会回家看看,想回到朝鲜南方,离别已久的家乡。
她胳膊上挎着新包裹,是蓝底红花的,头上也不知搽的什么油,亮光光的,虽说身上穿的不是套新装,可里外没有一块补钉,就说穿的那双布鞋吧,也打扮地干净净;当出门时,抬头遇上风和日丽,加之她的心情格外的高兴,精神倍增,走起路来,抬头挺胸,似乎让那淡淡的忧郁,洒在掠过身边的每一缕春风里。
郭刚集街上,有一个大美女出现了,让街坊邻居们,刮目相看。
人人都觉得她身上有出乎意料的东西,她变得漂亮,所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另一种风景,那是闪光点,是阳光下的美丽。但没有人会感到,那种落寂的忧伤,丝丝蔓蔓的忧伤,无休止地缠绕着她。
她在隐忍的痛中,她仍有独自的坚强,自抑坚强背后的慌乱。
“哎哟哎!你看看,金嫂子打扮的,象是一朵叶里花,还真没看得出来,长的哪么漂亮,你这是到哪去?”有人拦住她问道。
“什么叶里花呀!你看你说的,”她笑着说,“俺是回娘家去,麦收季节快到了,俺到娘家去看看——好!你歇着吧,俺要走了。”
“你娘家在什么地方?”
“在怀远县那边,不远。”
“哪边呀?”问者又问道。
“就是那边,说了,你……也不知道。”
金根姬说话时,手向怀远县方向指,她指的是什么地方,连自己也不清楚;但她能清楚的知道,那是一种谎言,这种谎言不需要证实,便很快就会消失。
马车行在干河道口,几辆马车正准备着到县城附近拉石头。
车夫们正要扬鞭上路,见金根姬路过来了,有出远门的意思,几个车夫便又下车,赶忙向她迎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金根姬是个好人,是一个大好人,从不惹事生非,是一位正正派派的寡妇。
她还是郭刚集妇女们的领导,带领妇女支前单架队,几次去过前线,女人们都喜欢她,尊敬她。车夫们想,让她坐自己的赶的车,那就是对自己老婆的尊重,是一种光荣,而且是一种感恩,是一种迟到地报答。
而且在马路上,让一位漂亮的寡妇,坐在自己车上。那每到一处,就是一道亮丽风景线,那心里头好象是风春荡漾一般——那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呀!
“金嫂子,你是不是到怀远县去?”一位年青的车夫说
“是的,俺回娘去一趟……就在怀远县城南边。”金根姬高兴的回答。
“城南什么地方?”
“不远,就怀远县南边一点,是郊外,也是乡下的人。”
“来!上俺的车吧,今天才涮的车,俺车上干干净净的,你要是嫌颠得慌,俺这还有草包给你铺上。”年青人又说道。
“金根姬同志,你还是坐咱的车去县里,我是赶车的老把式了,他是个什么蝗子,驾车的技术不行,赶个集,上个县,没有人敢坐他的车的,不安全。”另一个上岁数的车夫说道。
“太谢谢您们,俺坐谁的车都行,给您们添麻烦了。”
金根姬不用多想什么,并向他们连连鞠躬表示谢意。
车队很快便出了郭刚集,上了马路,到了一遍遍麦田,那是广阔天地,金根姬久久目送着飞翔的燕群,那燕群在空中变得越来越小,就象消失在辽阔空间远处的一道歌的余音一样,最后变成一个个小黑点。
金根姬依然仰望长空,眼前的一目目,使她留连不舍,让她不知所措地叹息着,渀佛就要永远离开郭刚集了,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其实她的心早已离去,离开了淮北地区,离开了中国……可后来,她又这样想,如果朝鲜就在怀远县城南面不远的地方,那该有多好啊!
在路程中,金根姬思乡的心情的是纠结的,复杂的,一直是忐忑不安,而别人看到她,仍是赏心悦目,并不令人郁闷。她有过无数次的失望,失望中,一直在努——就是有一线的希望,她也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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