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若一个人对死去的妻子始终不能忘怀,怎会忍心让她的墓如此凄凉。*.
这四下无人,空荡寂寥的墓地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人的心猛地一跳,这肝胆都到了喉咙口,只差一点就要叫出声来了。
“瞧你吓的,小男子汉胆子还比不上我一个女人。”站在墓碑前的秦莜岚一个不悦的眼神射了过去,成功的阻拦了身边人的惊恐。
“谁我说怕了……”小声的嘀咕着,严鸿志望着四周一个个隆起的墓穴,看看排排的石碑,身体抖了抖。按风水来说,墓地属阴,白天来就有丝丝凉意,更何况晚上。而现在冷风呼呼,对着这冰冷的石碑,脑中不自觉的就生出许多怪诞的想象,便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秦莜岚回头见他面色僵硬,神情中带着恐惧,低声笑道:“不用怕。这里若真的有鬼,也是要从墓中出来,我站得比你近,要害人还有我挡着,害不到你。”
“主,主子,你真的不怕?这里阴风习习,想必有……有……”严鸿志牙齿打颤的说着。都说女孩子胆子最小,最怕神鬼之类,哪知到了自家主子这里,胆子却比男子还大。不仅主动要求深夜来墓地,而且还要亲自挖坟掘尸,这胆子可是大到天上去了。
“有鬼?”秦莜岚看着严鸿志惊恐的表情,想着要在现代他还是个孩子,自然会害怕,便放缓了表情道:“世上有没有这东西还不好说,不过今日若得一见,倒也能长长见识。.说罢,见严鸿志愈加惊恐,恍似要昏聩过去的模样,不再逗他,正色道:“不怕,要真的有鬼我挡在前面。我生人都不怕,还怕什么鬼魂?若他们敢来,便让他们都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出来害人。”
也不知是不是秦莜岚的话起了作用,之后的严鸿志倒真的镇定了下来,虽然面色还是带着苍白,不过却也按照秦莜岚的话开始行动。
这是柳家祖坟,里面葬的都是柳家人,柳易去世的妻子陈氏也葬在这里。秦莜岚与严鸿志二人来此便是为了挖坟掘尸,确认墓地里埋的是否是柳易的妻子陈氏。她觉得当年的大火肯定还存着别的秘密,要不然对于陈氏的死包括起火的原因,李氏都言辞闪烁,匆匆提过便不再说了。而之后听到那条古怪的家规,则更让秦莜岚疑惑。于是便产生了深夜掘棺的念头。
真相如何,打开棺材就知道了。
“主子,是这片地。”查看了半晌,严鸿志指着一个墓碑道。
秦莜岚上前,见上面写着爱妻陈氏之墓,旁边落款是柳易的名字,便点头道:“把东西拿出来,趁着天黑赶紧行动。”
严鸿志依言将带的大铲子拿出来,递给秦莜岚。来之前,他便与秦莜岚明说,掘人祖坟的事情他是打死都不做的,所以秦莜岚带他来,只是帮她拿铲子顺带望风,其他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
掘人坟这种事,秦莜岚也是第一次做,却做得稳稳当当,从墓碑周围开始一铲铲铲土,放置在旁边的空地上,很迅速就铲到了棺材盖。而后她伸手拨开盖子上的土,侧身将耳朵凑上,轻轻敲了敲,仔细听棺内的响动。
严鸿志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见过胆子大的,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这掘坟挖尸把棺材挖出来就得了,怎么还要用手敲打,你以为这是买西瓜吗?敲敲看熟不熟?!
敲了棺材,秦莜岚抬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道:“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严鸿志傻愣愣的看着她站在棺材旁。清冷的月光深深浅浅照在她背上,将她的面容隐藏在背影里,远远这么望去,像是从坟地里冒出的鬼魂一样,看着很是渗人。
“这棺材里面,要么空的,要么只是衣冠冢,根本没有尸体。”秦莜岚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在此景此地,看起来格外诡异。
这也要赌?
严鸿志真想钻到秦莜岚脑袋里,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这是在掘坟挖尸啊,而且还是偷偷挖人家祖坟,不是应该赶紧挖开棺材,打开看个究竟吗?这时候赌什么?这又不是游戏!
见严鸿志没反应,秦莜岚也不在乎,继续卖力刨土。将棺材周围的土都刨走,刨了两尺厚,看整个盖子都露出来了,这才满意的收工,将铲子递给严鸿志,“来帮把手。”
“我说过我不做这个的。”严鸿志推拒道。
“我要是有你力气这么大,我就自己撬了。”秦莜岚道。虽然她近来很注意调养身体,奈何这幅身体刚受伤不久,还未痊愈,浑身使不上劲。况且挖土已经费了她很多力气,撬盖子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用谴责的眼神看着秦莜岚,严鸿志接了铲子,走过去将尖端顺着木板缝隙刺入棺材内,而后憋红了脸暗暗用力,试了几次,才听到木板发出沉重的呻-吟,盖子微微松懈,随后被翻开。
“果然是空的!”第一时间将目光往里凑的秦莜岚,显得毫不意外。这证明了她的疑惑没错,当年那场大火确实另有隐情,柳易的妻子很可能还没死,活在某个地方。
从柳易的行为来看,他这么多年未回来祭拜,自是知道妻子没死。但他却也不否决,默认家中人误会妻子已死,建造了墓地。这其中原因,值得好好琢磨琢磨。而那个失踪的陈氏,究竟去了哪里,与柳易有无联系,是否她就是埋藏在洛王府,夺走册子的人,这还需要她再回洛王府,回临汾仔细调查清楚。
虽然没有直接查到想要的,但也没浪费时间。秦莜岚对这次的调查结果还是很满意的,接下来只要回到临汾,顺着这条线索调查,必然会找到其中隐藏的事情。她有预感,那个拿走册子的人无论是不是陈氏,都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临汾……
秦莜岚抚棺微笑。
出来这么久,她倒是挺想念那里的,能回去自是高兴。只是不知位高权重的洛王爷,若知她要回去,是否也会如此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