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回来却是被人扶着。
不用别人说什么,君无邪自己都觉得面色发烫。
君无恨正坐在里面沉思,见君无邪进来,连忙上前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君无邪心中响着柳易掷地有声的话:皇上登基以来,东陵国就没平顺过!试问皇上如何得知自己是真龙天子,而非邪灵?!
“他……他……”君无邪咬牙切齿,憋了许久的话终于吐出来:“他凭什么?!凭什么?!”
“皇兄!”君无恨与太监一同将他扶到一旁坐下。
还没等他问清事情发展,就见君无邪猛地拉住他的衣襟,质问道:“朕自登基以来,一心为国,何曾有半点懈怠?!现在就因一个块来路不明的石碑,朕的所有努力都被无视!柳易他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皇上息怒啊!”君无恨虽猜到柳易来者不善,但看到他被气得这么厉害,仍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些口头之语居然被君无邪看得这么重。
噗——
君无邪猛地一瞪眼,鲜血从口中汹涌而出,瞬间就染红了衣襟。
“皇上!”身旁的太监急忙大叫。
君无恨也吓了一跳:“皇兄……”
“凭什么!凭什么!”君无邪对周围的呼喊充耳不闻,嘴上大呼着,脑袋一歪,竟不省人事了!
“快!快去传御医!”
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君无恨也急了。
眼见着即将要与柳易一决生死,君无邪要在这个关口上出事,所有的计划都要被打乱,需要重新布置。可等到那个时候,柳易也早就做好准备,等着他们了!
太监也被吓得半死,皇上吐血他在身边,没出事都肯定要责罚他。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是太后他们追究起来,他一个小小的宫人万死都不能谢罪!
千万不能出事啊!
一身性命都系到了君无邪身上,太监狂奔着去传命令,恨不能生出双翼,直接飞到御医那里把他带过来。
可怜御医院的院长都一把老骨头,被找他的太监拉着跑过来,鞋掉了一只都来不及捡,衣衫被吹得乱了都没时间去整理,到了内室立即窜到君无邪身旁,拉起他的胳膊就诊脉。
这时君无邪已被移到内室的床榻上,他虽然躺着,呼吸却很急促,像是剧烈运动过后似的。除此之外,额上的冷汗不断,嘴里还不断悼念着:“凭什么,凭什么。”
“皇上怎么样了?”君无恨关切的问道。
“不好!”御医面色一变:“皇上风寒还未彻底痊愈,心肺还要调养。这时候急血攻心,简直是犯了大忌!”
君无恨心里一沉:“可有性命之忧?”
“暂时没性命之忧,不过皇上的身子骨仍是虚弱,此番吐血又损耗了元气。这几日都不能下床行走,否则落下病根就更难治了。”御医道。
“这几日不能下床走动?”君无恨掐着话中的关键点,面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两天,只有两天就要摆年宴!城外的将领都摩拳擦掌,等着这场大战。连守城的侍卫都被他通知了,到时候会打开城门,让将领入城护驾。年宴也都准备好了,宴上的宫人舞女早就换成有武功的死士,可现在就因为君无邪,这些布置都要作废!
“过两天就是年宴,有什么方法可以让皇上恢复过来,至少能参加年宴。”君无恨问道。
不明白其中曲折的御医摇头道:“别说参加晚宴,皇上那时候能不能醒过来都说不定!虽然吐了血,但皇上胸中仍存着一股气,只有等它自己散去,否则皇上醒不过来。”
“不能用药催吗?”君无恨追问。
“皇上郁结于心,实乃心病,非药力能解。如今只能等皇上自行醒来,别无它法。”御医顿了顿,道:“不过王爷放心,少则一日,多则三天,这股气随着时间会逐渐消散,届时皇上就会醒来。”
时间!他缺的就是时间!
为了这次机会他等了那么久,现在却出这样的岔子!
君无恨有些后悔,早知道柳易存着这样的心,就应该不顾君无邪的阻拦,跟他一齐上殿对付柳易。有他在,说不上能赢过柳易,但起码不至于让君无邪气成这样。
这下好了,君无邪这一病,计划全被打乱!算是替柳易解了围!那人背地里非笑死不可。
当今圣上吐血昏迷的消息,也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不仅宫内都传遍了。连临汾城内也是人人皆知,正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话。
年宴是彻底办不成了。不仅办不成,连年都过不了了。
君无邪昏迷一天一夜都没醒,太后心急如焚。虽是君主也是她的孩子,自家儿子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她哪有心情过年。让人将所有宴会戏台全部撤下,与皇后和妃嫔共同到宫内祖祠去给皇上彻夜诵经祈福。
上行下效。
宫里都不敢敲锣打鼓过年,百姓们也都没了过年的心。
石碑铭文才传出来不久,皇上就吐血昏迷,四起的谣言还将此事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只听得百姓心里跟着忐忑不安,像是坠了块大石头。
若是皇上一睡不醒呢?
许多人心里担忧着。改朝换代,不仅是朝廷的大事,也是百姓的大事。
东陵才经过战火,又出了地震,百姓盼的是君主能扛起重责,重现盛世。而现在圣上有生命之危,弄不好就要换人来做。要是换人,谁来当皇上?太子实在过于年幼,登基不会让百姓安心,反倒让他们更不安。
可换了其他人来坐,谁能做得上,谁能服众?谁又能收拾东陵国现在这么大的烂摊子?!
前路茫茫,仿佛隔了一层迷雾,看不透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