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哈哈笑出了声,“阎君来此,贫僧满心欢喜。”这么说来,这个即墨予漓就是幽冥阎君了。
她的眼神轻轻地飘了过去,但是,却被北鬼焰王一袭暗蓝色的袍子挡了去。波光上移,便就是北鬼焰王淡雅的微笑。
连殇若不免觉得有些对他无言,北鬼焰王有点像那遮羞的面布,让人无法看到最终的那一张羞涩的面皮。
“殇若姑娘,你也来参加菩萨的辰宴么?”语气里带着的是浓浓地询问之意,不过,那面色却是带着调笑。
“焰王。”她朝着即墨予焰浅浅地行了一礼,她如今的身份是玄魂差使,那么,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落下来。
正说着,外面有人唤着是天君与众尊者仙邸到了。天君么?据说这天君,是九界里面最为有权力的人。不过,她倒没有心思去打量天君,九重天于她来讲,太过于遥远,那她何苦望远避近呢。
九重狱的阎君,可丝毫不逊色于天君的呀。
正想着,有一道略带着讽刺的言语横空穿插进了连殇若的耳廓里面,“天君可是姗姗来迟啊。”
这声音,是北阴帝君的声线。
连带着,殇若看天君的时候,眼神里面,带着一股子的寒冷之色。不知道怎么的,她对天君微笑的面皮,感到压迫感。
没错,就是压迫感。
“帝君安好,明王安好。”有穿着清绿色纱衣的女子从旁边转了出来,连殇若的眼前一亮,好一位绝色的佳人。
风姿绝绝,浑身上下是泛着袅袅的仙气,清绿纱衣女子的面皮,带着浅浅的笑容,无论谁看着,都会心一笑。
“不看到有些人,本君倒是好的很啊。”不过,北阴帝君的脾气本来就不太好,此刻见到九重天上的天君一行人,那脾气更加的只增不减。
“善哉善哉,明王,贫僧有礼了。”有穿着浅黄色僧衣的男子闪了进来,殇若看得真切,不过又一位同着大轮明王相同装扮的僧人。
早就知道菩萨是世外方人,而辰宴,不外乎是讲经,说法,或者是论道,于她听起来,着实是为难她了。
她的眼线投在了那高堂上的三位身上,菩萨自不必说,她是熟悉的,而天君,对于她来说,不外乎是高高在上的天神。
北阴帝君嘛,她倒是很好奇,这样的儒雅之面,脾性却是火爆得很,根本就没有打算顾全天君的面子。
起初还以为能够看见九重天与着九重狱会战火蔓延,不过,倒是那后进来的僧人将这一切化解了去。
她听他们的言语里面,像是因为凤绫仙子与着幽冥阎君的婚事而延伸的战火,其间因为幽冥阎君在大婚之上吐血而宣告婚事告催。
不过,连殇若将眼线放到了凤绫仙子的身上,这样的面皮,如若换成了她,只怕根本就不会出来见人,而这凤绫仙子,像是无事人一般,对着北阴帝君还行了浅礼。
这样绝色的女子,幽冥阎君都能将之拒绝,难道说,幽冥阎君有了心上人,或者是,根本就没有看上这凤绫仙子?
眼波轻旋,这幽冥阎君的座位是在北阴帝君下首,但她看过去的时候,那座位上面空空如也,阎君是几时下得宴席的,她一点也没有发现。
扫了一周的使者,也未见着有幽冥阎君的身影,难道说,幽冥阎君也不喜欢这样热闹的辰宴么。
殇若将身子从大乐九华宫的柱子边隐没去,罗玄裳端杯子的时候,眼风便就扫到了,不过,他没有作声,只是唇边勾起了一抹不意察觉的轻笑。
这样的宴会,对于连殇若来讲,是有些无聊,讲经说法她又不懂,听下去不过是对着她唱着小曲罢了。
那幽冥阎君那样崇高的身份他们都未曾发现。像她这样的一个玄魂差使离席,根本就不会有人察觉,
转出殿外,她的嘴角边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出来,殿内的流光,太过于耀眼,而殿内,却是暗黑笼罩,那一具一具行进的生魂,看了她一眼之后,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这样的身份,于连殇若来讲,根本就不足以与人道之,更何况,纵使是身处修魂使君高位的罗玄裳都是无可奈何这身份。
连殇若的脚步,下意识的往着忘川江畔走去,据菩萨说,忘川江水,便就是让人忘情,忘义的。
忘川江水,承载的眼泪,又有何其多呢。
这样数不尽的流年里面,谁又为谁泪染矜裳,谁又为谁将那心间上的伤良祭奠呢?
她的眼眸里,生出了花儿。
那忘川江畔,立着的,是一抹颀长的身影,那流光染在了那身影的身上,使他看起来如九重天上的仙人一般。
鬼狱的寒风吹拂,带起了那雪白的衣袍,数不尽的风姿卓绝,叹不尽这浑身上下泛起的儒雅之气。
她暗自赞叹,独天地之间的绝然,只这一抹浸了风雪的身子,埋首其间。即便是世间上最淡雅的言语,也完全无法将之诉清。
素发在寒风里面轻转,那侧面,却是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这样的气质,怕只有一个人能够拥有。
便就是鬼狱的幽冥阎君。
连殇若的心下一惊,有一些紧张的思绪慢慢地从她的面上爬了出来,她是应该开口将这一副美丽的景致打碎么。
想到此处,她的声线就溢出了口里,“阎君殿下万安。”而身子,也弯起了一些弧度。
“你是……?”幽冥阎君转得头来,做了摆手的手势,连殇若顺势而起,也顺势将幽冥阎君的面皮打量开去。
星松如眼,浓眉如泼墨一般的高立,那鼻梁,嘴唇的弧线,如一弯天间皎白的月,明亮而又耀眼。
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的赏心悦目,怪不得会将凤绫仙子拒之而去,原来,这般的风姿卓绝,是没有人能够配得上去的。
“臣下,玄魂差使,连殇若。”她带着浅笑地开了口,哪知道,一脸冷竣之色的幽冥阎君也勾起了一丝嘴角。
“连,殇,若。”若字在幽冥阎君的口里,被反复念叨了几次,像是要把这个字细细地咀嚼一番不可。“可是修魂使君殿上的?”
那漆黑的眸子将殇若的身影吸在了那波纹里面,让殇若没来由的将心中的那紧张之色隐了下去,只想着与幽冥阎君亲近。
“是,殇若是刚被玄裳大人带回的玄魂差使。”即墨予漓点点头,不置可否,殇若也亦然。“阎君殿下可也是不喜辰宴上的那一番热闹的光景?”
她偏着头看着即墨予漓,即墨予漓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白雪初化时的那一轮清明的晨阳,温明暖意,“热闹又有何用呢,还是抵不过被人压迫的感触,再说了,纵使是本君离去大婚之时,凤绫仙子只怕是对着本君会尴尬异常吧。”
原来,幽冥阎君会离场的最主要原因,是不愿意一介女儿家的面子挂不住,所以,才会出现在这忘川江边。
“原来,阎君是这般的为着凤绫仙子着想呢。”凤绫仙子?不知道怎么的,殇若有一些不太喜欢这样名字。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丝不满之感。
“凤绫仙子是东华帝君的义女,本君虽则不喜爱她,但是,总还是要顾着东华帝君的面子。”即墨予漓将手背在了身侧,一副对着连殇若说教的姿态。
不过,殇若却没有抵触之感,仿佛这样的姿态,是平常的惯有动作。也是,纵使是再不喜欢,也还得顾全东华帝君的面皮。
“不过,殇若认为,阎君殿下这般的为她人着想,她人,却不一会领情的……阎君,阎君殿下……”殇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即墨予漓的嘴唇边淌了一弯鲜艳的血迹。
那血迹在幽冥阎君白玉的面皮之上,尤其的鲜明。
只见着即墨予漓微微一笑,从雪白衣袍的袖口里,抽了一条同色的丝帕出来,缓缓地将嘴角边的血迹擦了干净。
连殇若看得真切,那一方雪白的帕子上,绣着碧绿的竹叶,碧绿长青,儒雅如竹,果然是有几分道理存在的。
但是,她却觉得有一股子心绞痛泛了起来。
“不碍事,本君一想到些浅色的影子,便就会这样。”一想到浅色的影子?难不成跟她一样,梦回之时,便就是会见着那水边浅明的影子。
她想要走近,却永远也走不动,只得生生地站在原处看,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那浅色的影子看得明白。
“阎君大人,帝君传下来口谕,说是辰宴将要结束,还请阎君速速回去。”有一身纯黑色的身影现出了轮廓,这个人,殇若是知道的,幽冥阎君的侍从,夜叉使君。
即墨予漓对着殇若点点头,便就跟着夜叉离去。只不过,那走在最前方的幽冥阎君身上,是一层寂寞的光彩。而这般的寂寞,不应该属于幽冥阎君。
满目的流年,数不尽,而这样的景致,仿佛是心口处的烙印,虽然美丽非凡,但是,却异常的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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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作者有话说</h3>
话说,偶上专业课,一时下晚了。555555,偶不素故意的,也不素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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