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若挑开了步子,这般的荣光流年,只会剩下那一弯浅明的白影在那空气里面辗转飞散,如果,能将那浅影留住,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踏回了大乐九华的宫中,宴间是一片冷凉的沉默,这样的沉默,根本就不适合在这热闹非凡的辰宴之上。
连殇若看着北阴帝君的脸上一片的阴郁,就连菩萨的面皮上,都是毫无表情,但面色最不好的,就是那九重天上的天君。
难道说,九重天与着九重狱闹了不愉快?
幽冥阎君清明的声线在那沉默的气氛之中穿透,“天君,要与着凤绫仙子成婚,在予漓看来,实属不妥,仙子居九重天之外,九重狱的阴暗之气,恐怕不适宜仙子这般的仙家之气,还望天君三思。”
这句话,既又顾了凤绫仙子女儿家的面子,又全了天君的威严,不得不说,这心思果真是缜密得紧。
但是,北阴帝君可是脸色阴霾得很,从鼻间里面,又哼了一声出来,“是啊,我九重狱怎么能够跟着九重天的仙家相比得去呢。”
话泛在耳里不觉得不妥,只不过,北阴帝君的语气,却是一股子的讽刺意味,殇若看着修魂使君的面皮上勾起了一丝的浅笑,那笑的意味太过于明显了,根本就是没有把那九重天放进眼里去。
虽则说这凤绫仙子是东华帝君的义女,可是由始至终,连殇若都没有听到那东华帝君出口相帮,反倒是一脸的清明。
这就让人太匪意所思了。
难道说,东华帝君也是不太赞同这门婚事。
那她不解了,难道说这婚事只是凤绫仙子与着天君的一厢情愿不成?
“帝君,本君认为,天界与着地狱原本就是有着摆不清的宿命,何不趁着予漓与着凤绫的婚事,将两界合并归一呢?”这话一出,连殇若就算是有些明了了,原来是这般的想法啊,天君是六界里的至尊,这样一来,岂不是连着九重狱也跟着去统治了么?
也难怪北阴帝君会这么的不满。
“天君这句的意思,修罗可就是不明白了,那不如让着凤绫仙子嫁给帝君是更好,这样一来,不都两全其美了么?”修罗使的言语让得殇若轻声出笑,凤绫仙子嫁给北阴帝君不是更好么?
“这是什么话。”凤绫仙子拍案而起,那满脸的色彩,是极其的愤怒之色,像是不满意修魂使者的言语。
“哟,怎么,凤绫仙子是真的喜欢咱们的幽冥阎君了不成?”修罗使的声音里带起了一丝的调笑,更显得那骨子里的凶残之意更加的明显。
“你……”这般的表情,可真是太过于明显了,修罗使纯色的衣衫稳丝未动,只有嘴唇边的那一弯笑容还如梨花飞舞其间一般。
他人情绪浮动,而自身却静如松竹,好一番让人佩服的口言之力啊。
“够了,本君今日倒是才知道鬼狱是这般的待客之道的。”天君面上的色彩极为的不好看,这九重狱好歹是北阴帝君的地盘,纵使是天界的至尊,也得顾全一下北阴帝君的面子才是。
这般的作为,可是前来逼婚的。
“对不住,本君的鬼狱向来是这般的待客,如果看不惯的话,本君可是没有强留着天君在此地。”北阴帝君的面皮上,勾起了淡然的笑容。
“以东华来看,时辰稍晚了,天君,咱们是时候该回去了。”殇若看着久闻未出声的东华帝君便开口递了天君的阶台,那一身的荣华,果真是十分的赏心悦目啊。
殇若随着修魂使君的身子站在了大乐九华宫的侧门边,她面前的一行人,越发的让她看不透彻,北阴帝君对天君的面色,尤其的不好,他们,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些些怨怪之气在横流。
眼见着那天君一行人渐行渐远,北阴帝君跟着地藏菩萨互相点点头,便就对着众人宣下话来,“天君此番如若达不到心意,总不会善罢甘休的,本君与着本王商量了一番之外,总觉得应该替着漓儿着想,否则,再在九重狱待下去的话,只怕又得生出一些事端出来。”
也是,如若看不到的话,唱独角戏也是唱着无趣了,但,不待在九重狱之内,那么,上哪里去比较好呢?
“再则,离得九重狱之后,本君又实在是不放心,夜清身负了守鬼殿的职责,那么,便就是替着漓儿招上一名徒弟为最好。不过,本君最为担心的,便就是谁,来担当这一职责?”此话一出,众人一片的哗然。
成为幽冥阎君的弟子,那么,身份便自然会处在尊崇的地位。不是她愿意成为这样的身份,而是,要想要爬上高位,便就只有抓住这般落在指尖上的机遇。
“以贫僧来看,帝君何不在狱间张下榜文呢,以最强之者,成为阎君的徒弟,便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修魂使君罗玄裳转过头对着她似笑非笑了一番,开口朝着北阴帝君与着地藏菩萨出声,“如此甚好,玄裳认为此事颇为妥当。”
这样一来,这事情便就是这般的成了?可是,连殇若隐隐觉得这事情有些像是一个局,而局里的棋子,就便是她与幽冥阎君。
她随着罗玄裳踏回了修魂殿内,殿里面已经燃起了休魂香,那香气袅袅生花,散在了殇若的眼瞳里面,修魂使君今日这般的作为,可是对她抱有了希望。
“大人今日对着北阴帝君的那一番话,可是让殇若也去参加阎君殿下的小徒之争?”于此,她的思绪里面,是那一抹在忘川江畔静立的雪白身影。
如若,幽冥阎君能够当她的师父,那么,这样一来,便也是美事一桩。但是,要跟着这鬼狱众多的高手比试一番,倒也非易事啊。
“果然是聪慧过人。要做阎君的徒弟,也并非难事,且不说鬼使皆没有上去比试的份,再者说来,这鬼狱里面,有的皆已做了徒弟之职,本座的玄魂差使,难道还会比不过他们不成。”
最后一句说得十分的掷地有声,这也倒是,鬼使的座位已经是位极人臣,也是没有前去做了幽冥阎君的徒弟的必要,那这样说来,还是便宜了她们下面这些差使了。
“连,今日你且去准备准备吧,本座料想选徒之事,就会在这几日举办。”连殇若握手成拳,如此被修魂使君一说,她便就没有了那多余的心思,只一心放到了将灵术炼就的功夫上了。
罗玄裳眼瞧着连殇若的步子踏出了殿外,缓缓地拉开了笑意,原本,她就是阎君殿下的徒弟,这下子,便就又上到了轨道之中,一切,正按着北阴帝君推测的命数在运转,如此甚好,便也解了这千万年以来情劫造就的苦痛。
凡事是天注定的,纵使是天君,又怎么会料想得到兜了一转之后,又会回归于原点呢,凤绫仙子要想下嫁幽冥阎君,也得先要问过他的玄魂差才行啊。
连殇若准备了几日之后,便就闻得北阴帝君传下了话来,说是晚间便就会举办封幽冥阎君的高徒之任的手谕。
晚间么?
出神之际,修魂使罗玄裳的身子便就闪现在了殿门边,“连,同着本座一起到场吧。”玄裳大人可是特地前来等她的?连殇若的手下也未耽搁,带上了佩剑之后,便就跟着罗玄裳踏出了殿外。
这一柄剑,从来没有离过她的身旁,仿佛她从一懂事的开始,就一直在她的身旁,但是,从她懂事之前的事情,是一片的空白,她仿佛是缺少了一块记忆那般。
而这一块记忆,无论她怎么搜刮枯肠,也无法将之找到。这般的心情,又岂是一个愁字能说得清楚的呢?
她同着修魂使君到鬼殿外那片空白上之时,那里已然开始了灵术的比试,连殇若将眼波放到了那阶台上的那几位坐着的使君身上。
北阴帝君一脸兴致勃勃的面情,反观幽冥阎君,便就兴致缺缺了,那面上无波的表情,好似这相争的位置与他无关一般。
正想着,便就有一位身着暗黑色的差使滚落在了她的脚边,罗玄裳扫了那差使一眼,对着殇若摇摇头,“现下,还不是你该出去的时候,你先看看他们的身手,本座座下的差使,岂是他们所能比下去的。”
那傲视天下间的语气,仿佛根本就没有将那台上的差使放进眼里去,她看着那些差使个个认真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如今,也摊上了这样子的事情。
罗玄裳上了那阶台之上,只留了连殇若独自一人站在了那灵力比试的场下,即墨予漓看得连殇若的身影,微微抬了抬眼皮,心下便放下了一口气,如若换作连殇若做他的徒弟,他倒还是可能勉强接受了去。
且不说那一张绝艳的面皮,单就是那浑身上下的灵慧之气,便就应该拥有这鬼使一般的身份。
那么,即墨予漓的思绪正了正,他便就看看她有没有这样的灵术了。
北阴帝君虽则是面上带着兴致之意,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放心的,他的属意,便就是那殇若姑娘,眼睛在殇若的身上扫了好几眼,果真是配得上漓儿的,也怪不得他的漓儿会喜欢上她。
现下,他把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就不知道她有没有能力将这机会握紧在手,所有的一切都做了,只看这当事人,如何地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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