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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嫣告别贵姐儿,匆匆回院。
云烟和青儿两人形容狼狈,珠钗掉了一地,地上还有几撮头发,青儿衣服凌乱,云烟则被打得流了鼻血,两人对倒坐地,气喘吁吁——很显然,这场胭脂战已经接近尾声了。
可嫣沉着脸回到院里时,青儿如遇救星般扑上来,扑通跪到她脚尖前,满脸委屈泣道:“大少奶奶,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您若是不喜欢奴婢在大少爷身边侍候,奴婢自求换差事便是,今儿这般,奴婢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听了青儿表委屈的话,可嫣心中冷笑!
哭了半晌,见上面没动静,青儿忍不住抬头,却对上可嫣面无表情的脸。
青儿愣住了,院里当差的众人亦屏息静气,谁都不敢出声。虽然大少奶奶是新人,但主子终究是主子!
可嫣扫一眼看热闹的众人,目光凛如落在又莲身上,尤带稚气的声音淡淡道:“领这两个不争气的换了衣裳再来回话。”玉溪迎上来,小声禀道:“奴婢大胆,自作主张支了个与我们不相干的人去报大少爷了。”
可嫣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提脚进了屋。玉溪紧跟其后,被可嫣刚刚那眼神一瞥,只觉全身汗毛都差点竖起来。
众丫鬟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忐忑之色;不少其它院里来看热闹的人,一见事情不妙,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
可嫣让人在院阶上置放了一套桌椅,悠悠喝茶,静心等着。大约过了一刻钟,又莲领着收拾整齐的两人过来。
可嫣让所有人旁听,喝着茶,朝张婶子道:“奶娘,这事你先问个明白。”
张婶子心里兴高采烈,表面做足了礼数恭敬领命,这才端着管事妈妈的架子朝所有人意有所指道:“反正热闹也瞧了,不如大家一直瞧到最后,看看最后结果如何?”
又薇第一个朝可嫣跪下认错,其它人醒悟过来,俱都学样。
最前面的云烟脸上平静,内心也平静;青儿脸上带着几分倨傲,内心轻惧。
可嫣也不叫大家起来,只听张婶子先问云烟:“玉溪有没有传大少奶奶的话,凡是我们这些从王家带过来的人,为了和睦,大少奶奶嘱咐你们见了大少爷身边原来侍候的,一律要礼让三分,这话你可有收到?”
云烟咬唇:“收到了。”遂又转述了一遍玉溪当时的话:“玉溪姐姐带来的话,大少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大少奶奶知道青儿姑娘是大少爷奶娘的女儿,所以要我们多多礼让,并再三严令我们不得与青儿姑娘起冲突……”
很多有容院的老人顿时露出恍悟的表情。
张婶子冷了脸,“既然清楚,那就先不说别的,先来领了罚再回话!”
云烟应是。张婶子早举着戒尺侯着,云烟伸手,顿时满院里只听到戒尺一下又一下打人的声音。云烟忍着痛,硬是没哼一声,直到二十戒尺挨完。
青儿见张婶子一上来就发作了云烟,不由面露喜色,忍不住得意瞥了云烟一眼。云烟却视若无睹,只在原来的位置跪下,继续等着回话。
张婶子收了戒尺,道:“现在说说事情经过。”
云烟跪直了身子,声音有些哽咽道:“大少奶奶走的时候吩咐奴婢看守房间,不许人随意出入。可是大少奶奶刚走不久,青儿姑娘就来了,还非要进大少奶奶的房间看看,奴婢不许,两人就争执起来,后来的事,大家都看到了。”
大家看青儿的眼神,顿时异样。
张婶子也不偏听偏信,又问青儿:“青儿姑娘,云烟所说可属实?若属实,不知姑娘非要进我们大少奶奶房里,可有什么要紧事?”
青儿有些惶然了,刚开始的时候,原本她就是那么随口一问,是云烟这死丫头非拿话挑她,两人这才话赶话最后闹僵起来。张婶子这一问,叫她如何作答?骤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可嫣回头看张婶子一眼,张婶子上前,语气仍带着几分客气,话语却是针针见血:“请问青儿姑娘,刚才我们大少奶奶进门的时候,你说若大少奶奶不喜欢你呆在大少爷身边,你自请换了差事便是,不知青儿姑娘这话是何意?可是我们大少奶奶对你有不好?或是除今天这个叫云烟的丫鬟忠主之事得罪过你外,她今天之前,还有其它人,她们对你可有过不敬?”
“若有,你只管说出来,自有大少奶奶给你做主。大家都一样,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张婶子眯着眼,很公正的姿态。
这半月,大家只看到她欺负人,大少奶奶的丫鬟即使内心忿忿,也没人当面不敬过她呀……青儿懵瞪着眼,半晌答不出话来。
“姑娘说不出来,那就是没有了?”张婶子的声音顿时冷了些,脸色一沉,严厉道:“你是大少爷身边的大丫鬟,原本比别人多几分体面,刚才你口口声声嚷着脸面丢尽,在你想自己脸面前,可有想过两位主子的脸面?”说到这,声音不由得凌厉:“刚才这热闹不知多少人看去了,不明内情的,明儿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大少奶奶呢!姑娘可想过这些?”
最后,她说到最严重的问题:“大少奶奶既然嘱咐云烟看守房间,想必自有道理,你这算哪门子的奴才?!难道我们大少奶奶的话只是你的耳旁风不成?还是说,我们大少奶奶的话管不了姑娘你?”
随着张婶子语气的加重,青儿头上的罪帽一顶比一顶大。
“大少奶奶的话管不了谁?”原本关着的院门被人推开,门口李笛声赫然而立,冷峻的表情,脸色浓黑如墨。
作者有话说:第二更来了,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
特别感谢泪的微笑2钻!感谢姜玫的3鲜花!感谢tammy904的鲜花!感谢凌冰雪梦影的鲜花和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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