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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上空,九只大鸟振翅翱翔,嘶鸣声打破了小山村原有的宁静。
王破天抬头凝目远望,心中忧虑道:“打退了少的,又来了老的,乖乖,这几人我可应付不了,估摸着也没有那几个年轻的好糊弄,三十六计走为上。”他双脚发力,朝着青龙峰的方向奔跑。
一只长有四个古怪头颅的鹏鸟上,林飞骑站立在鸟背上,衣襟飘飘。他将浑身jīng气提至极限,双眼爆shè出闪烁的光辉,全神贯注地搜索整个山村。
王破天在逃跑时,总是极力寻找遮挡物,时而房屋后,时而大石大树旁,极尽地势之利屏蔽己身,趋避他人寻找。
然林飞奇眼力不错,看到一道青影从一间眼力难及处的茅屋墙壁“嗖”地窜到一颗大树背后,虽然只是霎那间发生的事情,却被他捕捉到了。
林飞骑拍了拍鸟背,生有四头的鹏鸟长鸣一声,俯身朝那颗大树冲去。及近时,林飞骑从鸟背上跳下,在空中几个翻滚落地后,他笑呵呵地走到王破天身旁,说道:“小友可是王破天?”
王破天说道:“小子正是,大叔认识我?”
林飞骑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我那几位不成器的弟子说你杀了我教外门弟子黄文远,又砍断了我徒弟的手臂,不知属实否?”
王破天脸sè羞赧,说道:“黄文远?哦,就是那麻脸吧?那麻脸要取我xìng命,我杀他实属无奈。咦,师傅,你来了!”他朝林飞骑立身的方向躬身行礼,林飞骑心内猛跳,暗呼了一声糟糕,以为王破天的师傅来了,能调教出如此厉害弟子的人,他如何能抵敌?不过他扭过头一看,身后却哪有一个人影。
“被骗了!好狡猾的小兔崽子!”他回过头来,王破天早已跃地而起,在空中滑翔到二十丈之外,身体没入在一片树林中。落地后,他展开流星追月步,瞬间又穿越了整片树林,在林飞骑的视野范围消失。
林飞骑一吹口哨,双足踏地而起,身子腾空于四十丈的虚空上,刚要下落时,鹏鸟飞了过来,他刚好落在鸟背上。他右手放在眉心上方遮住阳光,眼睛在地面四处搜寻。
王破天不敢停留,发足狂奔。他心忖:“山林深处的古树遮天蔽rì,方可躲过眼前这厉害得紧的中年人。”刚才林飞骑站在他面前,如山似月,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质,他压根就看不出深浅,只是心中隐隐有些畏惧。
林飞骑眼力极好,不一会就又搜寻到了王破天,他从鸟背上跃下,借下坠之力在空中滑翔翻滚,双眼却一刻也不曾离开王破天。
落地后,他离王破天距离已不足十丈,他双脚频繁挪动,他的流星追月功夫已出神入化,虽说不能缩地尺寸,却比王破天高明了不少,不出三十步就已渐渐追赶上。
王破天左支右晃yù逃离,可每次抬眼时,林飞骑都后发先至,如鬼如魅地站在他的眼前。
林飞骑笑道:“嘿嘿,小孩jīng灵古怪得很啊,可今天想要摆脱我却是妄想。”
王破天知晓眼前这人修为高他太多,遂不再奔跑逃离,他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鄙人林飞骑,乃天应教长老,敝教在青峰、随远、四化大名甚著,这三县的一切事务皆由我统管。”
王破天道:“那麻脸汉子确系我所杀,当时的情刑,想来你那几位弟子已经向你说了,我就不详禀了。”
林飞骑脸sè一变,双目圆瞪,冷笑道:“不论缘由,你杀了我教弟子,就必须血债血偿。”他话一说完,四五位中年男子也寻找到了他们,贺山七功力较差,来得最晚。
王破天轻笑道:“堂堂大教,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童,也不害臊。”
林飞骑用手挥退众人,说道:“我一人足矣。”
王破天不敢托大,眼前这人至少是五重功巅峰以上的强者,他持砍柴刀在手,浑身杀气尽放,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林飞骑,今rì之事,断不会轻易了结,说不好他还会丢了小命。
林飞骑“咦”了一声,说道:“啧啧,好强的杀气,看来除了黄文远外,还有不少人折损在你手里。年龄这般小就如此杀孽深重,若任由你成长下去,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死在你手里,我今rì就除了你这祸害,一劳永逸。”他明明是来逼迫王破天说出深藏的秘密,此时却找着了借口师出有名,不再是仅仅为死去的外门弟子报仇。
“哼,亮兵器吧!”王破天冷冷说道。
“对付你这小孩,何须动刀兵!”林飞骑身形如烟,快步奔向王破天,右手化掌劈向王破天头顶百会穴。
王破天瞧这一掌似缓实快,端的是厉害无方,赶紧举刀横斩向他的手腕处,林飞骑右掌一侧闪过砍柴刀,右手忽又握成拳打向王破天胸口。
王破天回刀不及,左手成掌挡在胸口处,与对方掌拳交接了一记。
林飞骑稳稳当当地站立原处,王破天却被震退了三四丈方才不再后退。他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对方拳力远胜于他,看似轻飘飘的一拳就将他震伤。
林飞骑趁热打铁,又快步而至,双手握拳,漫天拳影铺天盖地地打向王破天,王破天将砍柴刀一展,幻化出无数刀影,穷尽已领会的解牛刀法护住全身。
一时间“劈啪”声不绝,林飞骑数拳击打在砍柴刀刀背上,王破天不断被拳力震退,又连吐了三口鲜血,后背倚靠在一颗大树硬接对方的重拳,他知晓如此斗下去必死无疑,心中起了惶恐。
但他头脑终究保持了一丝清明,脑中浮现出四幅观想图,尤其是那幅化石擎天图,此刻的他倚靠大树,仿佛化身成擎天巨石。任由对方拳法如汪洋大海般击来,他亦如海中一扁舟,虽是摇晃飘荡,却也不曾翻船。
林飞骑也是愈斗愈惊奇,眼前这小孩招数之繁复,招式之jīng奇,实为他平生所仅见。在他看来,自己所击出的每一拳都是必杀之技,但这小孩总能以砍柴刀挡住他的拳路,护住己身周全。他不知道的是这解牛刀法,本来就只有刀意,刀式皆是天马行空,意到则形至,若是全是些死招式,那反而落了下乘。
更让林飞骑吃惊的是,他每一拳与小孩的砍柴刀或拳或掌相接时,击出的jīng气都会消失不见,似乎被小孩吸纳进了自身体内。
又斗了片刻,王破天面如白纸,头顶早已被汗水浸湿,犹如从水中出浴,汗珠化雾愈积愈多,在他的头顶萦绕不散。
林飞骑每拳jīng气都被吸纳殆尽,亦有些吃不消,双目凝重后退数步。他看怪物一般盯着王破天,说道:“是我小觑了你,我取兵器与你斗法。”他衣袖一抖,从中飞出一柄小矛,然后在空中逐渐幻化成一根丈二红缨枪,枪尖赤红如火,缨须洁白如雪。
林飞骑说道:“你如今命悬一线,我这枪一出,你必死无疑,念你也是一个人才,不若我们做个交易,你可保得xìng命。”
王破天将砍柴刀横于胸前,说道:“什么交易?”
“我教可以不追究你杀黄文远、断贺山七右臂的事,但你必须交出你的修行法决。”林飞骑正sè说道。
王破天“呸”了一声,骂道:“你们痴心妄想,我虽年幼却知今rì之形势,不交纵然难逃一死,交了亦会被你们灭口,嘿嘿,生又何欢,死亦何惧。”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下手狠辣了!杀了你我再搜你的身,这么么高明的秘籍,你必定携带在身旁才对。”林飞骑咬了咬牙,右手将红缨枪一抖,枪尖在空中舞出十八条形态各异的枪花,他再踏步而出,枪尖笔直朝王破天胸口刺去。
眼见枪势迅捷难以捉摸,王破天叹了口气闭目就死,换作没受伤前的他也许能抵挡一招半式,如今他身受重伤,却是如何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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