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记从外面进来,连连说道:“现在的人素质太差了,跑了一圈,都喊不到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对不住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应答。
许红波说:“老书记来的正好,我们还差一个角色呢。来,我们划两拳。”
许书记说:“算了,你们吃吧,我刚吃了饭。”他嘴里说着,腿却没有挪动的意思。
许红才看出来,连忙邀请道:“真的,饭吃了,喝点酒,吃点菜吧。别扫了大家的兴。”
许书记说:“好吧。”于是就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喝起来。
许红才家的在厨房里忙,没看到这一情况,端出一盘菜来,看到了许书记,吃了一惊,但马上笑嘻嘻地,对许书记说:“我说今晚上的我们屋里面咋这么亮呢,原来是许书记大驾光临了啊。平时请都请不来的。”
许书记说:“今天没帮上忙,没脸吃喝,可是看到你做的好菜,不尝一尝对不住人。早就听说弟妹的手艺不错,今天一试啊,果然好极了。红才真是有福的人,能娶上你这么一个贤惠又能干的妻子,天天都抱着怀里,捧在手心里都还舍不得放下啊。”
许红才家的一听,说:“哪里,这是书记在抬举我。你们吃吧,我还有一个菜在锅里呢。”
许红波说:“嫂子,算了,别弄菜了,够多了。”
许红才家的说:“不多,不多。你们喝酒,别着急。我怕弄快了,菜凉了,不好吃。”
伊妹吃完了,坐在一边看电视。他和余哥在村里初来乍到,商量好了不喝酒。无论他们怎么劝,都严守阵地,把握这一原则,特别是在许书记面前,更要小心谨慎为上。
他们越喝越起劲,许书记自称吃过饭的,但食量却大,筷子不离手,嘴巴也不见闭上,除了划拳说话,就是吃吃喝喝,完了之后是抽烟,在烟雾缭绕中吹牛,张家长李家短地胡说,他的话特多,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最后人们一一散去。我们向司机师傅道谢。
司机说:“我回去向谭主任复命,算是把你们平安送达到坪村了。你们今晚先委屈一下。”伊妹说:“我要回去,住在别人家我不太习惯。”
余哥说:“你不怕吗?”
许书记说:“让姚先生给你做个伴儿吧。”
许书记酒后,还能说得出这话。我们都没理他。
伊妹对姚德志说:“是有点怕,这么晚了,你还是陪我一起回去,明天再来吧。”许红波家的说:“都住我家,都没问题,干脆,都留下来,明天再捡检东西,睡在你们自己的床铺上。”伊妹不干,还是坚持要走。姚德志也拿她没办法。
司机师傅说:“那好吧,要走,快上车,我们可以赶10点的轮渡。”姚德志本不想回去,坐车颠簸得厉害,加上今天搬家,有些累,但让一个姑娘独自留在小城县城,又是晚上,也担心她的安全,万一有什么事,怕不好向她家里人交代,也担心机构领导会对姚德志横加指责。
为了避免后患,姚德志说:“我陪你回去,明天再来。”
许书记说:“那好,你们一路小心。”
姚德志他们和村里人告别,上了车,车沿原路返回。路过他们来的时候,车轮沦陷的位置,心有余悸,还好,许红才的劳动没有白费,果然车没有一点问题,一冲就过去了。
司机晚上,也喝了点酒,他们真担心师傅会有什么问题,但也相信谭主任请的司机的技术,看上去他没问题,对小城人的酒量,的确比较强,姚德志没有过多担心,伊妹说:“师傅,你要感到头晕,就停车休息一会儿再走好吗?”
司机师傅说:“没问题。”
等他们赶上船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十点,船上灯火通明,江上来往的船只也有灯光,倒影在江面上,那光星星点点,拉得很长,显得格外静谧,要不是船拉汽笛的声音打破这种宁静,三峡好像都在熟睡中了,丝毫没有感觉到,船和人都还在她的怀中忙碌。码头上的车辆和人们,显得挺喧闹的,如果是白天,也许更加热闹。码头上摆小摊的,做生意的还没有散去,他们在等着另一艘船驳岸后,下船的旅客,上到岸上,他们要做旅客们的生意。卖烟酒副食的,门口摆一个小炉子,上面放一钢筋锅,里面摆着鸡蛋,还有一些其它的小吃,香味的确诱人。晚上出来在江边游玩的人,也是他们小贩的常客,在恋爱期间,或者在约会时,这些小吃的确是可以充当催化剂的,吃饱了才能谈情说爱不是吗?
许红才的大女儿也在县城当小贩,不过,她是跟着他丈夫一起做的。这个小贩不简单,具体在做什么,姚德志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女儿一家才是他们的真正的房东,许红才还只是间接的房东,是帮他女儿料理房屋的,姚德志隐约知道真房东在城里,一直没见过。
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商铺,姚德志也分不清,他女儿究竟在哪一家,在干什么。
司机开着车沿着江边的路把他和伊妹一直送回宿舍。
然后,司机就离开了。姚德志对他的驾驶技术很有信心,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平安送他们回了县城。姚德志向他道谢后,问:“搬家费是多少,我们可以出的。”
师傅说:“不用了,谭主任交代我,向民委结账,不需要你们出的。”姚德志还想说什么,但他一看见伊妹一脸的疲倦,就算了,司机师傅发动了车子,开走了,红色的车尾灯,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姚德志今天感到特别累,关了门,就瘫软在了沙发上,本想洗洗就睡觉的,但是伊妹在使用卫生间。他只好等待。伊妹在卫生间里唱歌,仿佛她一点都不累。他却几乎要睡着了。
一声凄厉的猫头鹰的叫声,把姚德志惊醒,一看钟,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伊妹从卫生间出来,姚德志感到很清醒,很轻松,可能刚才补了一点觉的缘故,显得格外精神。伊妹洗完之后,他进去洗。他没有唱歌,倒是想起他和他的妻子曾在这里洗过鸳鸯浴的,回忆到过去的美好岁月,真是难忘。越是这样,没想到伊妹在外面责问他:“为什么放嫂子走了呢?”他说:“在这里影响工作,一心不能二用,否则效率不高。”
伊妹说:“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人不用,可惜喔,可惜。”
他说:“是谁?”
伊妹说:“还有谁?”
他问道:“是我老婆吗?”
伊妹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他说:“伊妹,你不要这样。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去坪村呢。”
伊妹说:“我头发没干,怎么睡?想让我感冒吗?”
他说:“那你不会用电吹风吹干嘛!”
伊妹说:“是好主意,不愧是经过女人调教过的男人。”
姚德志不再理她,专心洗澡。
太累了,他洗完澡,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到天亮的时候,小鸟在窗外的树枝上跳跃唱歌的时候,姚德志才睁开眼睛,一缕阳光透过窗帘射到他的卧室,显得格外明亮。
伊妹准备好了早餐,看他起来,对他说:“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说:“很好啊。”
她问:“没有梦到嫂子吧?”
他说:“睡觉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做梦?再说了,梦她做什么?”
伊妹说:“那就好,诺,这是你的饭,已经盛好了,不够再添。”
姚德志一看是面条,很喜欢,说:“谢谢,谢谢你,伊妹!”
伊妹说:“看你,客气啥?虽然结了婚,却没有和妻子在一起,倒是和一个不是妻子的女人住在一起,像什么话?”
他说:“那得问领导,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是不是福利待遇太好了,连女人都给报销,算是公家私用呢?”
伊妹说:“你别把我不当人,我能给你用吗?别做白日梦了。”
他笑着说:“怎么晚上和白天,你不是一个人了呢?”
伊妹说:“有什么不同?”
他说:“你们女人晚上是鬼,白天是人。”话刚说完,伊妹就过来打他。他立马躲进了卫生间,不敢出来。
在里面处理完了早上的三部曲后,他从里面出来。伊妹不是真打,也就算了。姚德志吃完饭,她让他洗碗。他就去洗了。然后,一起坐麻木去民委找谭主任,和他沟通昨天搬家的事情。
谭主任正在给来找他的人开证明,是少数民族成分证明,考学要用的。他见了姚德志和伊妹,示意稍等一下。他们就坐在那里等,办公室主任给他们沏茶,他们边喝边看着晚报,看有什么新闻没有。
突然,谭主任又接了一个电话,紧急通知,要去县里开会,谭主任和他们说了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他和伊妹只有赶到坪村。
余哥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姚德志和伊妹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了,一切都安排妥当。
许红才过来说:“今天我起早杀了一只鸡,你们才来,还没有起火,自己单独做饭,不如去我们那先吃顿饭吧。”
他们再三谢绝,但他们的厨房确实还没收拾,也没有什么食物,而许红才仍不依不饶地,一定要请他们过去。他又说:“走吧,要不老婆子又说我不会办事,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请吧!请吧!”没法子,他们只好去了。
他们边吃饭边聊着家常,许红才说:“我的大女婿在县城,小女儿在京都读书,大儿子在夷陵。小儿子在江城。”
原来是这样。姚德志问:“那你大女儿和大女婿在县城做什么买卖呢?”
许红才说:“他们在做死人的买卖。”
他们一听,都很惊讶,姚德志感觉后背脊梁上一阵阵冷气“嗖嗖嗖”地往上窜。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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