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才介绍他的女儿和女婿的事情,让人不解。他的言词短,可能表达不清楚。姚德志问:“您说做的死人生意,到底是什么呢?”
许红才说:“就是如果哪一家死了人,需要做丧事,就请我女婿去。”
许红才家的说:“老头子没说清楚。我们的大女儿女婿在卖花圈和草纸,另外女婿会唱戏和跳舞,经常被请出去给人唱和跳的。”
姚德志听了,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了,有点类似于汉族地区的办丧事请唱戏的,风俗差不多,不过内容各异罢了。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大概明白了意思。
“那岂不是永不失业的行业了?”伊妹问道。
“那是,肯定不会失业。无关政治和什么的问题,保证旱涝保收,他可真行啊。”姚德志补充道。
“那你小儿子在干啥呢?”伊妹问。
“小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小城药厂做事。他爱看书,没有啥不良嗜好,没事就学习。业余时间爱钻研问题。后来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分在了随州三九制药厂。”许红才家的说。
“你的大儿子呢?”姚德志问。
“他在夷陵兽医站工作,是一名兽医。”许红才说。
“好的,你家两个儿子都有出息啊。”余哥说道。
“一般吧。他们没有给我们添什么乱子。”许红才说。
“那你小女儿在哪儿呢?”伊妹问。
“在京都读书。”许红才家的说道。
姚德志心想,这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家庭。四个孩子基本都有了出息,比起同村的人来说,还算家道兴旺的。
闲聊了一会儿,他们起身告辞,回到住处。今天伊妹来,主要是帮助姚德志和余哥的,不是来住的。给她房间的目的,为的是将来这里要举行一些卫生培训活动,让她来先认认门朝哪个方向开。
果然,下午,伊妹就要离开。姚德志不想再回县城,他对余哥说:“余哥,我今天不想回县城了。你回去好吗?”
“我不能回,这里需要我。许红波那里正在安装水管,等水泥一来,就要施工了。我实在抽不开身。”余哥很认真地对他说。
“姚哥,我不要你们陪,我自己回去好了。反正我一个人负责荷村。”伊妹有些不高兴了,她带着气对他们说,实际上是针对姚德志的。
姚德志心想,昨天才回,今天又来,这工作大部分的时间就在路上跑了,真正在村里工作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个也真没办法。项目点开得太分散了,南北两边,长江相隔,毕竟不如在一边的方便。但这选点的事又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能服从。现在伊妹要回去,就陪她回去又何妨呢?好事做到底,否则做了一千件好事,因着一件好事没做,反而抹煞了以前所有做过的好事,成为千古罪人。难怪孔子说,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也并非是性别歧视,倒是真真切切的事。
没办法,姚德志只好和伊妹一起回小城县城。
回到县城,上了岸,姚德志特别留意一下花圈店,仍没有看到。
晚上,伊妹主动做饭。她把米酒弄了一些,然后又烙烙饼,晚上吃得很好,特别舒服。酒喝了,就有些醉意。最近工作太紧张,喝了酒之后,压力就减轻了许多。姚德志先去洗澡,不想谦让到最后洗。洗完之后,他出来,对伊妹说:“对不起了,我先洗。我去睡了啊,晚安!”
“晚安!”伊妹也向姚德志说了这两个字。
然后,姚德志就上了床。
刚准备躺下,接到了机构领导刘小姐的电话。她先问了一下项目的进展,他就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然后又对他说:“你辛苦了!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整理一下,写好,打印,邮寄到江城市。”
“好的,明天就去发报告。”姚德志说,然后合上手机,倒下便睡。
早晨,一缕阳光照亮房间,姚德志醒来,看见伊妹正盯着他看,他问她:“干嘛呢?”伊妹说:“看着你睡得好甜,鼾声震天啊,我还以为到了猪圈了呢。”姚德志一听,对伊妹也不生气,心里知道伊妹爱贫嘴,就原谅了她。但是,如果想和伊妹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恐怕不行。至于搂一搂,抱一抱,亲一亲,都不算啥,只要不越雷池,心里没有坏心思,也可以和睦相处下去的。
早餐到外面吃,伊妹埋单。
刚吃过早饭,谭主任打电话给姚德志,问:“荷村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姚德志说:“还没去呢。这两天在忙着到坪村安顿。打算今天去荷村看一看的,没想到刘小姐来电话催项目进度报告了,今天还要把报告寄出去。”
谭主任明白了,压了办公室的电话。
姚德志和伊妹找到一家打字复印店,由他口述,让打字员把报告给打出来,然后让伊妹校对,不到一个小时,全部搞定,打印好了之后,伊妹支付了打印费,索要了收据,然后去邮政局邮寄项目工作报告。
伊妹看到姚德志的才华,十分钦佩,说:“你真行啊,口述报告,不用打底稿。”
姚德志说:“报告很简单,做的事情,如实记录下来而已,其实早已打好了腹稿,不过是口述自己的经历罢了,没有什么值得钦佩的。”
伊妹说:“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呢?”
他说:“这个不难,我们有个工作手册,经常记录每天的事情,就不容易忘记了,没事时翻来看一看,就知道该怎么汇总,写报告了。”
伊妹还是将信将疑。
他说:“下一份报告由你来写好吗?”
伊妹说:“不好。我写不好。还是你写吧,来得快,又好。”
“我以前在律师事务所,经常帮别人写东西,可能有点基础,所以写东西不怎么费力。”姚德志说。
“难怪呢,这个嘛,还有点可信。”伊妹如释重负似的说。
到邮局后,伊妹买了挂号信信封,把报告装进去。但在写邮政编码和地址的时候,却卡了壳,连忙发短信给大姨妈齐老师。过了大概半小时,大姨妈才回复,她说:“我正在上课,没有及时回复短信息。”
然后她把邮政编码和地址都发到了姚德志的手机上。姚德志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呢?今天可是星期天啊。怎么会这么刻苦,连休息日都不休息。真的那么忙吗?也许又在摆官架子了吧?
姚德志不敢多想,就把邮政编码和地址写上了信封。然后让伊妹粘贴好邮票,交给了里面坐着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冷漠地接了信封,放在电子称上称一下,说:“不够,还得加8毛钱。”
伊妹问:“刚才不是称得够了么?”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发不发?”
伊妹还想争辩。
姚德志对伊妹说:“算了,再给她八毛钱,不是自己出,机构给报销的。”
伊妹说:“即便报销,也要争取一下,免得以后他们还要害别人。”
姚德志对工作人员说:“请帮忙发了吧。”说着,他掏出一元钱给工作人员,里面那个找给姚德志两毛钱。
这事算是过去了。从邮政局出来,姚德志对伊妹说:“明明刚才称过的,邮票也贴足了,问题在刚才,可能是浆糊打湿了信封,增加了重量。她要就给她,没什么道理可讲。这是行业垄断,没办法的事。谁叫这里没有民间快递业务呢?算了,忍一忍,否则,这报告就没办法发了。”
伊妹说:“小县城就是小县城。国有企业垄断,霸王条款,霸气十足,让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啊。”
“知道就行了。谁也没办法。只要能完成机构交给我们的任务就行了,何必和她太较真呢?”姚德志说。
他们这样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夏天来了,树叶非常浓郁,江水泛黄,水流非常快,若不是三峡拦截长江,这一段水势更是汹涌澎湃。不知名的小鸟灵巧地在枝头跳跃,还唱着一些动听婉转的歌谣,只是人类无话听得懂罢了。
小城处在峡谷,显得比较封闭,除了长江边的热气被流水带走一部分外,大部分的热气都在峡谷中。因此,小城县城里面显得比较闷热。
姚德志和伊妹穿了夏天的单衣了,伊妹的线条显得格外的顺溜,姚德志见了,不动心就不正常,只是考虑到诸多的因素,也就不敢造次。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现在的情况是伊妹在追姚德志,所以,只要姚德志松口,或者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伊妹就很容易得手。但姚德志不愿意这样做。
晚上,吃过晚饭,洗了澡,姚德志就要睡,伊妹问:“这次工作报告写了几个村?”
他说:“写了两个村。”
伊妹问:“哪两个?”
他说:“荷村和坪村。”
“你为什么没写白泉村?”伊妹好奇地问。
“白泉村的项目是做水窖,还没签好水窖拼板的合同,不好写。放在下一次报告里再写。”他说。
“机构领导有没有意见?”伊妹继续问。
“应该没有意见,睡吧,不早了。”姚德志说。
“太早了睡不着。”伊妹说。
姚德志把门关上,睡了。人虽然躺下,心却不安分。他想,反正他不会和伊妹怎么样,天热,干脆开了门睡算了。
他想,没开灯,伊妹也看不清什么,开了门睡,凉快得多了。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起来,把卧室的门打开,然后又回到床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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