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虫虫,好玩。”小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就往碧绿虫子身上捏去。
“小赖,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陶佩玖及时出现,将小赖从身后抱起,“我们要吃饭了。瞧你这小手脏的。看来,我们吃饭前要先泡个澡了。”
小赖像个被提起壳的乌龟,四肢不满地乱动着,眼睛执着地看着碧绿虫子,试图用手够到它。
陶佩玖没有注意到碧绿虫子的存在,只当小赖是没玩够,还想再玩一会儿,也就不理会小赖的抗议,强行将她带离了这里。
缩着脖子的碧绿虫子,见眼前的阴影离开了,就小心地伸长了脖子,眼睛盯着另一片嫩绿叶子,闪烁着饥饿的光芒。
小赖在吃过饭后,渐渐将虫子的事给忘掉了,专心摆弄起辟寒珠来。
陶佩玖将辟寒珠编成简单的璎珞贴身带着,小赖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会抓在手里玩。
陶佩玖想了想,觉得也不会弄丢,也就纵着她拿去游乐园玩去了。
小赖开心地一边挥舞着辟寒珠,一边咿咿呀呀地跑去自己的私人定制游乐园。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光芒的辟寒珠,吸引了不少好奇心重的蝴蝶,围着小赖抓着辟寒珠的手上下翩飞。
小赖见状更是乐不可支。
陶佩玖看了一会儿小赖,见没什么事,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采摘了不少可口的蘑菇,她要去晾晒一下,带给刘公、刘婆尝尝。平常这些蘑菇可是不多见的美味。
在陶佩玖离开后。小赖摸摸小脑袋,带着蝴蝶们就往发现青虫子的地方蹒跚走去。
难为她还没有忘记青虫的存在,而且还准确记得青虫所在的位置。
随着青虫大吃大嚼的地方越来越近,原来一直围绕在小赖周围的蝴蝶却踌躇不前,逐渐落在后面。最后只剩下小赖自己,嘴中说着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话,慢慢靠近。
那里又多了不少光秃秃的叶脉。可是却没有青虫的影子。
小赖很失望,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嘴一瘪,委屈地就要哭起来。
“嗖……”一个绿影子,突然掉落地上。打了个滚儿,就一拱一拱地快速爬上小赖的手臂。
“虫虫。”小赖冒出几颗牙的嘴里,不小心流出了哈喇子。
青虫身子顿时抖了抖,脑袋往后仰了仰,静止了片刻,最后还是经不住诱惑。抻开了身子,爬到辟寒珠前,探头探脑地左嗅嗅。右嗅嗅。
之后青虫神情振奋,用密密麻麻的小短腿,带着肥肥的身子,几个眨眼就围着辟寒珠转了好几圈。
然后青虫将两排的小短腿都往身侧尽量伸开。牢牢黏在辟寒珠上,眼神贼亮贼亮的。那样子就像贪婪的财主抱着金子直流口水似的。
“哈哈……”小赖用手指戳着青虫的后背,跺脚笑着。
“小赖,什么事这么开心?我们该泡温泉了。”陶佩玖将新采的蘑菇晾晒好后,就来寻小赖。
“好了,小赖,我们走了。”陶佩玖伸手将小赖从地上抱起。
“虫虫。虫虫。”小赖抗拒着陶佩玖的动作。小嘴里直嚷嚷。
“什么?”陶佩玖疑惑地打量着小赖。
“要,虫虫,要。”小赖挥舞着手中的辟寒珠,叫道。
陶佩玖顺势看去,吓得差点儿一哆嗦,她指着趴在辟寒珠上一动不动的青虫,问道:“你要这个,你想把它带回去养?”
她之前心里还在奇怪,小赖最近怎么不跟蝴蝶玩了,老跑到灌木丛这里。原来是只虫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要,我要。”小赖耍起赖皮来。
“好吧。”陶佩玖妥协道。
那么多漂亮的蝴蝶你不要,非要养虫子。
想必这是哪种蝴蝶的幼虫吧。好在不是浑身长毛的,黑了吧唧的毛毛虫。
这只好在没有毛,颜色也过得去。那就勉为其难地养养吧。
陶佩玖找了个陶罐,采了青虫爱吃的,新鲜的叶子,放进去,就把它当蚕养吧。
陶佩玖拿嫩叶子引诱了很长时间,才将青虫从辟寒珠上哄下来。
既然要养它,就取个名字好了。可是叫什么名字好呢?
这时陶佩玖看到这只青虫的额头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梅花形状。
要是叫梅子,估计洪二会抗议的。
那么叫腊梅?
陶佩玖试着叫了叫,青虫听了没什么反应。
恐怕是对名字不满意吧。陶佩玖寻思着。
那么叫楔吧。楔,楔。
青虫听了后一阵恶寒,脑袋往后缩得整个身子都皱起来,瞬间短了一截。
陶佩玖却乐颠颠地认为青虫喜欢这个名字:“那么你以后就叫楔吧。”
陶佩玖把楔留在陶罐里,抱起小赖,哼着小曲,泡温泉去了。
小赖越过陶佩玖的肩膀对着陶罐挥着小手:“花,花。”
楔吃东西很挑剔,陶佩玖观察了一阵子才发觉楔只对特定灌木枝条上的第三、第四片叶子感兴趣。
而且每天晚上都要抱着辟寒珠睡一会儿,才会乖乖待在陶罐里。否则它会爬出陶罐,回到它在灌木丛的老地方去。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爬回去的。
既然知道它的习惯,陶佩玖和小赖就跟楔相处得和谐的多。
白天小赖去游乐园玩,会连同陶罐里的楔一起带去,放在灌木丛中。
等小赖回屋时,只要把辟寒珠在楔面前多晃晃,楔虽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在辟寒珠的份上,仍然会勉为其难地爬回陶罐,乖乖跟着小赖回屋。
这样看来,楔倒像极了小赖半放养的宠物。
就这样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陶佩玖打算回去看看刘公、刘婆了。
这下养的那些小鸟、刺猬的,都得放走了,没有办法带回去。
最后到了楔,小赖说什么不撒手。可是楔嘴巴那么刁,回去后上哪儿找它喜欢吃的灌木叶子呢。
楔自己倒是很有主意,在辟寒珠上徘徊了很长时间后,扭动着肥肥的身子,几步一回头地爬走了。
陶佩玖将晾晒的蘑菇和采摘的各种果子打包后,就带着小赖回到刘记酒铺。
陶佩玖进门的时候看到酒铺伙计毛永盛正心不在焉地,时不时地往后院方向张望。
“毛小哥,我们回来了。你这看得什么呢?”等到陶佩玖跟小赖走到近前,毛永盛都没有发觉,陶佩玖奇怪地问道。
“啊?”毛永盛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儿摔了手中的算盘,“是玖姑,还有小赖啊。怎么没提前说声,我们也好派车去接你们呢?”
“怎么,崔三没跟你们说吗?我可是告诉他了。”陶佩玖说道,“不过,不要紧,许是信没送到吧。”
“哦,你说崔小哥啊。他有几日没来了。他就是收到信也没法立刻通知大家吧。”毛永盛说道。
“什么?崔三他出了什么事?是生病了吗?”陶佩玖有些意外,“那这几日铺子里谁主持?是刘公吗?”
崔三是刘记酒铺和酒坊的大管家,进出账目都要他来操心,他几日不来,这铺里还不得乱了套?
“听说是奶奶身体不好,回去照顾几日。”毛永盛说完又四下看看,然后才悄声说道,“大家都传是被刘耀能那厮给挤兑走的。”
“什么?”陶佩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敢。”
毛永盛抚着胸口平复了这么长时间,总算缓过神来,连忙上前接过陶佩玖身后的大小包裹,说道:“他有什么不敢的。人家可是刘公的亲侄子,这不现在那些新来的学徒都上赶着巴结他呢。”
“就凭这个,他也敢给崔三脸色看。真是不知所谓。”陶佩玖气坏了,哪有这样的主家,生生将大师傅撵走,外面大把的人等着抢呢,你还往外赶。
“崔三这家伙也真是的,也不跟我说声就做了逃兵。毛小哥,麻烦你一下,派个人去崔三家瞧瞧,让他抽空来见我。”陶佩玖对毛永盛说道。
“玖姑你放心。我一定把那小子给揪回来。我们也都惦记着他呢。”毛永盛说道。
“好。那我先回屋了。”陶佩玖点头道。说完就往后院走去。
“玖姑——”毛永盛欲言又止起来。
“我有些累了,先让我喘口气吧。有事崔三回来了,一起说。”陶佩玖脚步不停,径直走了进去。
“那我帮你把东西搬进去。”毛永盛随即转了话题,说道。
“好。有劳了。”陶佩玖率先往后走去。
进了后院,陶佩玖立马觉出气氛有些不同了。
学徒们更多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崔三不在,这徐小子都偷起懒来。
陶佩玖重重地哼了一声,学徒们极有眼色地迎上来,纷纷叫着:“玖姑。”
“你们很闲是吧?是不是都不想挣钱了?”陶佩玖不客气地说道。
“这哪儿的话?”一个老学徒迎了上来,他是跟毛永盛一批的,知道陶佩玖的性子,大着胆子上前说道,“这不您跟崔三都不在。咱们心里没底吗?”
“你们偷懒,这还成了我们的错了,还怪到我们头上了。”陶佩玖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这不现在谣言满天飞,我们都静不下心来吗?”那人说道。
“哦?是什么大不了的谣言,说来听听。”陶佩玖顿住脚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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