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床上的安阳如母狼般咆哮,她的双手死死地扣住床板,指甲深深地陷进木质里,额头上的汗水将发丝浸湿。
“夫人,夫人加油!”一边的接生婆不停地喊着,想要给安阳加把油。
岩风跪在床下面,平日里没有情绪的脸庞突然多了重重的担忧,他双手抱住安阳的手,嘴里不停地呢喃道,“夫人,夫人,我们不生了吧!”
“不!”安阳重重的摇了摇脑袋,艰难的道,“臣妾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将军赐给臣妾的礼物,臣妾不能抛弃他!”
若水晗与墨羽二人木讷的望着眼前的以前,下人们忙上忙下的,没有人停下来招呼他们,在他们的眼中,皇上也比不上夫人及她肚中小将军重要。
若水晗有些疑惑,她记得她刚刚被关进冰宫的时候,安阳就要临盆了,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能生下来。
若水晗拽住了一个下人的手臂,问道,“夫人她怎么样了?为何现在还没有生下来?”
“唉!”下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夫人都生了十几个时辰了,可是硬是没有生下来,想必是难产了!”下人说完话就急匆匆的跑了下去。
若水晗侧过身子望着跪在地上的岩风,他的身子分明在颤抖,恐惧与胆颤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住了。
若水晗从未看见过如此模样的岩风,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变得憔悴不堪,脸上的胡渣密密麻麻。
“怎么啦?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为另一个女人痛苦,是不是觉得很心痛?”墨羽的话虽然听上去充满了挑衅,实际上带了浓厚的惆怅与无奈。
“皇上!”若水晗恍若没有听到他的话,反而狠狠地拽住了他的手,叫道,“快传太医,让太医在将军府随时候命!”
墨羽明显的一愣,带着疑惑的语调道,“你想救她?”
“对!”若水晗急急地点了点头。
墨羽冷笑了几声,“她与太后和岳家那群人是一丘之貉,朕是不会救她的!”
“可是她是幕斜的妻子,她如果去世了,幕斜会非常自责的!皇上,幕斜将军也是因为奴婢被太后关进了冰宫,才不能在公主快要临盆的时候陪着在她的身边!”若水晗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墨羽感觉出了她话中的颤抖,反手握住了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取代安阳在将军府的位置?”
“没有!”若水晗没有一丝的迟疑就摇了摇头,“奴婢与将军永远都无法走到一起!”
墨羽扣住了若水晗的下颚,双目直直的盯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朕感觉看到了你的内心,但又感觉你越来越陌生?”
若水晗抿了抿嘴唇,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在屋子里响起,若水晗大喜,脸上的笑容比春天最美的牡丹花还要耀眼。
“夫人大出血,快,快去将将军府外随时候命的大夫叫进来!”接生婆刚将婴儿递给了一边的岩风就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岩风抱着刚出身的孩子有些举足无措,他又将孩子递给了一边的下人,拉住安阳的手,急切的道,“夫人,夫人!”
大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他放下了药箱,急急地跑到了床边。
“大夫,你看看她,她为什么还在大出血?”岩风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死死地拽住大夫的手臂。
若水晗也急了,她侧过身来与岩风面对面,“皇上,奴婢求您了!”
说完若水晗就想跪下,墨羽慌忙伸手拦住了,吩咐身边跟随的宫人,让他立即去方太医府上,将他宣来。
厢房内乱作一团,婴儿的啼哭声与下人的惊恐声相交错杂,若水晗慌忙上前从下人的手中抱过婴儿,是个小将军,稚嫩的面容还没有长开,身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
若水晗从腰间取出了锦帕,轻轻地小将军身上的血迹擦干,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划破小将军的稚嫩的肌肤。
安阳疼得昏迷了过去,呼吸渐渐虚弱,大夫摇了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将军,奴才医术不济,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说这句话时,若水晗无意识的转身看了看岩风,俊朗刚毅的脸上竟然流下晶莹剔透的泪水,若水晗愣住了,那几滴泪水像是掉落了自己的心中,让她感觉出从未有过的凄凉。
“方太医来了,方太医来了!”宫人领着方太医快速的跑了进来,看见墨羽的时候,方太医刚想行礼,便被墨羽拦住了,“救公主要紧!”
此时岩风才看到了墨羽与若水晗二人,慌忙走上前来,抱拳道,“皇上!”
墨羽点了点头,他从若水晗的手中抱过小将军,“小将军眉清目秀,长相俊俏,果然有他父亲的英姿!”
岩风没有说话,他侧眼望着一边的若水晗,嘴角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的笑容,但笑容看在若水晗的眼里感觉到的是无尽的荒凉。
方太医将厢房内杂七杂八的下人都打发了下去,墨羽转身望着若水晗道,“我们也出去等吧,免得打扰了方太医!”
若水晗点了点头,她从墨羽的手中接过小将军,然后又将小将军递给岩风,随即跟着墨羽走了出去。
月色如水,很美,但也很孤独。若水晗抬头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淡淡的思绪从脑海里流出。
墨羽侧身看见岩风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便故意找了个借口去了厅台,给二人留下了空间。
“你身体无大碍吧?”若水晗一怔,听得出是岩风的声音,她转过身望着岩风,淡淡一笑,“没什么事情了,你呢?”
“我也是!我身强力壮,恢复的很好,没到一个时辰就醒了!”
若水晗点了点头,二人之间的话题突然变得很渺小,死一般的寂寞将他们包围,许久,岩风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张公公呢?他怎么样了?”
若水晗的身体一僵,眼前浮现出张公公那张惨白的脸庞,哀痛不自觉的抚上了她的眉梢,岩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抿了抿嘴,不再多问。
“将军,方太医说夫人没有生命危险了!”下人匆匆从厢房内跑了出来,岩风看了一眼若水晗,随即便如风一样跑了进去。
方太医用毛巾擦了擦手,嘱咐岩风道,“公主的体质是越来越差了,以后让她不要多走动,不能受凉,不能激动,不然随时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