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的尸体被安葬在墓林最偏僻的地段,原本墓林里葬着的均是皇族,张公公一个卑贱的宫人是没有资格被安葬于此的,但墨羽在他死后封他为平阳王,赏赐张家黄金万两,田地千亩。
“阿弥陀佛!”水云身着厚重的袈裟走到了墓林前,她将手中的佛珠挂在了张公公的墓前。
“麻烦师傅为张公公超度!”一边的墨羽虔诚的说道。
水云点了点头,她的双眸闪过若水晗的身上,淡淡道,“姑娘可真是福大命大,命中总是有贵人相助!”
若水晗没有说话,只是敷衍似的笑了笑。水云也没有多说,双手合十,默默念着旁人听不懂的经文,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她的经文才念完了。
三人祭奠完张公公,若水晗和水云便跟着墨羽往墓林外走去,还未走出去,就听见一声大吼,“昏君,我要杀了你!”
吼声刚落下,就看见一个黑影手持长剑往墨羽刺来,墨羽下意识的将若水晗二人挡在了身后,手臂飞快的抵住了长剑,鲜血直流。
墨羽侧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随即如一阵旋风一样与黑影纠缠起来,水云一脸的惊慌失措,她死死地拽住若水晗的手腕,不停地叫道,“护驾护驾!”
若水晗倒是显得镇定,没有一丝的慌乱,她从地上捡起了鸡蛋大小的石子,对着黑影的眼睛砸去,黑影疼得呱呱叫,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上那只被打的眼睛,墨羽趁此,飞快的夺过黑影手中的长剑,一只腿狠狠地将他按在地上。
“护驾,护驾!”蛟龙带着禁卫军将整个墓林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双手抱拳,道,“末将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墨羽没有理会蛟龙,低头对黑影喊道,“抬起头来,朕要看清你的模样!”
黑影冷哼了一声,没有抬起头,蛟龙上前,一只手狠狠地拽住他的长发,疼痛让黑影不自觉的昂起头来,蛟龙顺势揭开了他脸上的面纱。
“啊?”当墨羽看到黑影的模样时,神经都惊讶的抖了几抖,他有些迟疑地道,“怎么会是你?”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岳家的大公子岳明文,平日里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沉重的愤怒,他伸手指着墨羽,气愤的道,“昏君欺人太甚,自从父帅战死沙场后,昏君便向岳家伸出了毒手,先是太后被打入冷宫,想必不过多久,岳家族人均会被处死!”
“放肆!”蛟龙狠狠地甩了岳明文一个耳光,血从嘴角处蔓延开来。
墨羽的怒气彻底被岳明文点燃了,“哼!岳明文,你好大的胆子,罔朕还如此器重你,不过几日想要册封你为大帅,没想到,你竟然公然造反,想要谋杀朕!”
“昏君当道,人人得而诛之!”岳明文的声音在硕大的墓林里回荡,就如夜间的幽灵一样,渗入骨髓。
墨羽冷笑了几声,“你只是岳家的庶子,有何胆量敢刺杀朕,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说,此人是谁?”
“没有人指使,我今日刺杀狗皇帝,与岳家人毫无关联!”岳明文满脸的镇定,不慌不乱。
“哼!”墨羽背着双手,“你此次犯的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如果你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朕也许可以免了你年老体衰的娘亲的死罪!”
岳明文抿着嘴,一句不吭,墨羽气急败坏,大吼道,“带他下去,就是撬也得撬开他的嘴,朕一定要知道他幕后指使者是谁?”
“是!”
蛟龙领旨后,便押解着岳明文离开,还时不时地踹他几脚。
若水晗满脸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这个戏剧性的发展,她聪颖的大脑似乎没有转过弯来,总感觉这一切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
墨羽看出了若水晗的心思,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句不吭的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水云也想跟着一起,若水晗慌忙拽住她,“师傅慢走,奴婢有一事想要跟师傅请教!”
水云一愣,随即浅浅笑道,“姑娘找贫尼想必是为了车公公之死吧?”
“不错!”若水晗没有反驳,开门见山道,“当晚师傅将奴婢和车公公的酒对调了一下,想必定是知道车公公在奴婢的酒里面下了毒!”
“对!”水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机,反而大笑道,“桃妃被太后活活打死,车公公是她的狗腿子,尽为她出馊主意,我怎么能轻饶了他,毒死他还算是轻的!”
水云说话时,清秀的五官渐渐拧在一起,变得畸形,就像是被人毁了容一样。
“那你如何知道车公公会下毒毒死我?”
“哈哈哈!”水云笑的更加的猖狂,“这还得感谢对你一往情深的幕斜将军。”
若水晗眉头一皱,“与幕斜又有何关系?”
“他不忍心你被车公公那个阉人给糟蹋,所以暗中摆脱贫尼故意夸大你的不详之咒,车公公贪生怕死,便找贫尼解救,于是贫尼便将计就计,让他以为只有除了你,他才能够一生平安!”
“当日太后一口咬定是奴婢毒死了车公公,师傅当时为何不站出来为奴婢解释?”
“贫尼为何要为你解释?”水云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畸形,笑容像是一条毒蛇一般涌入若水晗的心中,“贫尼根本就不想救你,贫尼的目的就是一箭双雕,你和车公公一个都不能留,只是没想到皇上还是妇人之仁,救了你!”
若水晗双眉一皱,“为什么?奴婢从没有与桃妃、师傅有过半点恩怨,为何师傅如此痛恨奴婢呢?”
“贫尼不恨姑娘,怪只怪姑娘太聪明,聪明的人只有两种结局,一为归顺皇上,为皇上做事;二为死,只有死人才不能站在皇上的对立面,为敌人出谋划策!”
“哼!”若水晗苦笑了几声,“奴婢从未站队,对于皇上与太后之间的纠葛,奴婢都不想理会,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完此生!”
“现在没有此种想法,但并不表示将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