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茉!”门外似乎传来人声,此时已是半夜,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司马烨霖打开门,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门外。
“前辈,是您!”司马烨霖惊异,一年没见,王语嫣已显出老态,自从那次诈死时间后,她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王语嫣并没有多言,径直走到了江影茉的床前,看着江影茉垂下泪来。
“影茉,多怪我,要不是我对于曾经的伤害耿耿于怀,我也不会让你一步步走上我曾经的老路?”
司马烨霖一阵愣住,想当年,江影茉到西楚寻找王语嫣,却不料遭到拒绝,在冰天雪地间遭到侮辱,看到此刻王语嫣如此伤心,想来必是有什么隐情?要知道天下父母哪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呢?
前辈无需伤心,若是精心看护,影茉四十九天后必会康复!司马烨霖安慰道。
王语嫣点点头,略觉安慰,只是表情还是木讷,和曾经那样精明冷酷的她比起来简直判若梁然。司马烨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如同一朵秋天的花朵一样倏然凋败,越是坚强的人等到真正倒下去的时候也许会比平常人更显较弱,因为习惯了坚强,软弱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想不想听听二十年前的故事?王语嫣淡淡道,不待司马烨霖答应,便自顾自说了起来,江思淼死了,南宫寒死了,冷卉死了,南宫子衿死了,柳若衣死了,而叶子姗疯了,楚啸天死了,沈千寻不知去向,这些曾经纠缠宛如在蜘蛛网上攀爬的可怜的小虫儿一样的人物如今四散飘零,就宛如秋风下的落叶一般,那样静静地零落尘埃。我要说一个长一点的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耐心听?
司马烨霖点点头。
“我也要死了,如果我不说出这一切,也许他们将会随着我一起永远的埋藏在黑暗的泥土中,不见天日,我把这些说给你,是为了让你告诉影茉,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命运,都是无奈,人不能决定自己成为什么人,一切都是顺水推舟,随波逐流,一天天的累积与量变,最终质变到就连我们也已经认不出自己。”
咳咳!王语嫣似乎说的太着急,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猛然咳嗽几声。
司马烨霖看着她,额上青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白,曾经倾城的美貌如今已经填上了说不尽沧桑与岁月的痕迹,她从衣袖间摸出一只绢帕,轻轻地擦拭着唇边,嫣黄色的绢帕透出一抹亮色,衬得青色的长衫更加的仓皇。
司马烨霖不觉一阵感触,“前辈歇息片刻吧!”
“再不说就完了,我不能让影茉一辈子恨我啊!咳咳,”王语嫣轻轻咳着,将手绢放在腰间,似乎在思忖着自己从和说起。
“你恨我吗?”司马烨霖等了片刻,看见王语嫣狡黠地看着他,目光里满是真诚。
“怎么会?”司马烨霖佯作镇静。
其实,那次战争,若不是江影茉知道了司马烨霖把自己当成了退却西楚兵马的砝码,他也不会和江影茉分道扬镳,形同陌路?按理说,司马烨霖应该恨王语嫣才是,可是看到王语嫣的眼神,他才暮然发现,也许那只是一场小小的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