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正猛的凉州军士卒纷纷回首,瞬间全都莫名其妙的停下了手中的刀枪。与那些jīng疲力尽的江南军士卒们诡异的对峙起来。
在这样已是稳占上风的战局,凉州军的主将居然会抛下大军逃跑。这根本是完全没有理由的怪异情形,在没有明白原因之前,城上城下数万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只是片刻之后,威武整齐的江南军重骑兵从城下冲过,远远的追着李傕等人的身后去了。却是没有人停下来看着城头的残兵们一眼。
虽然只有数千骑,可是听到那隆隆的沉重蹄声,任何一人都马上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
凉州军败了,在这洛阳攻城战的最后关头,却败在了江南军重骑兵的突袭之下。全力压上的凉州军,根本没有多少抵抗的能力。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不败又能如何。
已是双方兵力夹杂的城头立即一片混乱起来,恢复了高昂的士气江南军士卒们高声叫嚷着:“投降免死,缴械不杀!投降免死,缴械不杀!”
许多跟着李傕多年的凉州军士卒却是哭叫着:“大司马!不要丢下我们!大司马,带我们一起走啊!”
数十名已经攻上城头的飞熊军士卒,悲哀的大叫:“大司马,为何舍弃我等!”
高声叫喊着,却是从城上一头栽了下来。四丈高的城墙,顿时让这些忠心耿耿的飞熊军,化为了无数死尸中的一具。
而更多的凉州军士卒,在经过一番哭叫之后。在江南军的虎视耽耽的威压之下,只能在绝望中丢下了手中的兵器,无奈的选择了向本已是手下败将的江南军投降。
在城中早已严阵以待的魏延,第一时间接到了太史慈的命令。立即带着备战多时的一千骑兵,飞奔着从东门出城。然后一路向西,接收下了再无反抗的所有凉州军俘虏。
留下偏将军张纮,张辽带着残余的数千郡兵与得知江南军获胜。而主动前来帮忙的百姓们。负责打扫战场,处置善后事宜。
还有余力的太史慈汇合了魏延,带着稍稍恢复了体力的三千骑兵,向着孙策等人的方向追了下去。虽然人是累了到了极点。可是待命的战马却有得是力气。
何况对于这些jīng锐的骑兵来说,坐在奔驰的马背上就是最好的休息。
李傕、郭汜等人带着仅剩的数百轻骑,有些慌不择路的带着千余骑兵,向着来时的大路奔逃起来。向西走百里之外就是渑池,队伍中全部是轻骑兵,让李傕等人的行动终于变得迅速起来。
奔行了近一个时辰,一群心神恍惚的败军。已经不知不觉的逃出了七十里路。正来到一片小丛林里,看看战马都显得疲累之后,李傕这才下令放慢了马速。
对着部下们招呼着:“就地歇息片刻,待马力恢复再赶一程,今夜就在渑池驻扎。唉!待rì后回长安,本大司马要重整大军与江南军再战!”
在这样的逃命般的紧张时刻,就算是郭汜也顾不得计较与李傕以往的纠葛。
催马上前两步道:“大司马,如今咱们已是兵马全无。兵器粮草也消耗殆尽。咱们还是回长安收拾一番,退往凉州老家以图东山再起为好!”
听到这个老伙伴兼老对手的家伙,又来反对自己的话。李傕眼神一凝。正想要发怒,却看到身边的众将士与外甥胡封也是一脸赞同的点头,这才明白,众人皆是如此想法。
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李傕面不改sè,似乎无所谓般,对着郭汜说道:“好,阿多所言有理,待回到长安,咱们再做计较就是!”
对李傕的笑里藏刀向来心知肚明的郭汜心中一惊。知道这李傕再次对自己动了杀意。微微的有些后悔,心中抱怨着自己,为何一时大意之下,又做了一次出头鸟。
“又不是不知道这姓李的听不得忠言,老子又耍什么心机。看来接下来要小心他甥舅二人暴起伤人了。不过老子可不是樊能那莽汉子,惹下了杀身之祸。还不知防备!
姓李的,你若真想杀本将,最多就是大家伙一起同归于尽就是!”
看到郭汜眼光闪动中,却是暗暗退后了两步,隐入了自己的护卫队中。对彼此的心思同样心如明镜的李傕,只能苦苦一笑,却也不再做任何过激的表示。
方才的一路上李傕也大致看过,如今这留下来的千余人,却是差不多分成了三股。自己甥舅一方的士卒正好是郭汜的一倍。可是真要动手,除去郭汜自己必然也是要折损近半。
他李傕再怎么想干掉郭阿多,也不会在此时动手。想不到郭汜还是对他起了戒心。
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后方数骑快马狂奔而来:“大司马,江南军的追兵又追上来了!”
“什么!”李傕大惊:“他们皆是重骑兵,居然还能跑的如此之快?追了这么远,他想做甚!真是想要将我李傕赶尽杀绝吗?孙伯符,你真是他娘的混帐!”
李傕却也不想,自己先前还说过与孙策不共戴天的话。仗打到这个地步,不论是自己还是孙策,都已是将彼此视为生死大敌。能一鼓作气的消灭对手,谁会傻的放虎归山呢!
听到江南军又追了上来,刚刚歇息片刻的骑兵们不用李傕招呼,纷纷吆喝着再次跃上了自己的马背。休息什么的总是不如保命更重要,这种时候,战马没有跑死之前是没有人想着久留的。
心中愤怒的李傕也知危险,若是被围在这里,江南军的重骑兵也许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这一千轻骑兵全歼了。
还不等李傕下令赶路,树林的深处突然刮起一阵怪风,让李傕打了寒战。
平地间一声暴喝声响起:“李傕、郭汜!乱臣贼子。张益德在此,给俺拿命来!”
那凶暴的声响如虎啸于山,如惊雷落地,令李傕与所有的残兵都是胆战心惊起来。只见树林深处,一个全身连人带马皆是漆黑一片的大将,带着百骑江南重骑兵杀了出来。
本已如惊弓之鸟的凉州骑兵们,根本无需李傕下令,轰然一声,向着四方逃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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