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看到那一件青衣,耳边又是那句熟悉的小青姐,绀青一刹那失神将她当作是灵童子,一把抱入怀中。
“灵童子。”她的声音急促而哽咽,诉尽了这几日来对他的丝丝挂念。
灵虚子眉间漾开一阵浅浅的哀意,双手轻轻抚着绀青的后背。
“小青姐,我叫虚童子,不是他。”声音裹了一重歉,温声安慰着她撄。
泛白的指节轻轻松开,绀青这才看清身前女童的模样。
虽然好看,却清新秀丽得不同那张在回忆里活泼可爱的脸。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放手回过神,一目的空落。
原来这些日子的种种折磨,不是一场噩梦而已偿。
虚童子的青袖抬起,拭了拭她额前的汗珠,声音温劝而动听,“虽然我不是他,但以后我就替他守在你身边了,我也是你的灵使。”
她是悯生剑的灵使,自然也是绀青的灵使。
与述护剑那把常年见血的利刃不同,悯生所带的戾气不重,当年浴婳也只是简单将它落于南海驻守鲛人之墓,没有施下封印。
上一世浴婳以述护主外,悯生主内,不到重要战场,不动悯生剑。
这一生,她望着能随绀青浴血沙场的,是悯生。
夜娑捧药来时,正好看见绀青抱着虚童子,双目怔怔地滞在一处无神,委实让那双那样好看的眼这样一瞳伤痛。
“什么时候醒来的?”夜娑将手中的一碗药转手轻轻放在青玉桌上,走到床沿。
虚童子回头,很是礼貌地道了一句:“夜娑上神。”
夜娑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一手轻轻牵起自己臂上的红纱袖,素指芊芊握上绀青的手腕。
“脉搏正常,伤口也好了,你可算是好了。”她叹出一口气来,回身将那碗药放到她面前。
“喝一个月的药,届时就能痊愈了。”夜娑吹了吹瓷碗中黑色的草药,空中顷刻便晕开了一阵极苦的味道。
连虚童子也蹙眉。
绀青点了点头,苍白的唇上破开一道痕迹,那碗药她眼也不眨便喝完。
瓷碗中的药被她一饮而尽,虚童子重新接过。
夜娑双目微敛看着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将所有能承受的苦痛私藏,不表露一分一毫。
“夜娑上神,我师傅呢?”绀青抿了抿留有苦味的唇,抬头问道。
那飘飘红纱翻折,夜娑倚在床脚,声音温温淡淡,“你师傅借泉莲的力量被浮屠封印在冰泉里,碎散的魂魄已经在一点一点重聚,这时候最为关键,任何人不得去见他。”
绀青悬着的心渐而落地,听到师傅已经安然,这才将那愧疚抚平点点。
“绀青,这一劫过,你想怎么样?”沉思了许久,夜娑又问。
绀青抬眸眼神淡淡,往日瞳仁里灼灼的光闪没了踪影,开口的声音凉薄万分,“有仇报仇,有恩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