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娑有些诧异听到这一句,入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上一世浴婳就是满口仁义,心怀天下,最后连死也那样狼狈,这就是她所庇护的天下给她的馈赠。
无趣之极。
而如今的绀青,却能推翻她前世的活法,终于能活得新鲜一点。
夜娑很高兴,非常高兴。
“虚童子,把悯生剑拿出来。”夜娑细长的指轻轻点着床沿的坠饰,对那个青衣女童说道偿。
虚童子一点头,抬手念了一个诀,空中忽而像扶起一团水,继而一个冰封的剑匣渐渐由虚化实。
虚童子反手接住空中冰封的剑匣,转目看着绀青。
悯生无封,绀青想什么时候取便什么时候取。
冰盖被她轻轻打开,白银色镂着舍子花的剑鞘护着一柄细剑,剑穗上缀着一颗淡红色的珠子。
绀青垂眸,细长的指轻轻点起那颗剑穗上的翠珠,“红色的?”
“那颗是血珠,杀人越多,它越艳丽。”虚童子望着那血色淡淡的珠子,上一世它还是被藏得极深,从不轻易露面。
“如今天界谁主大权?”绀青放下手中的血珠,启声朝虚童子问道。
述护剑还遗留在天界,她须回去取一趟。
“还能有谁,柘仙君啊。”夜娑上神漫不经心地替虚童子回答,那个灵使小丫头才刚面世不久,绀青知道的都比她多,怎能回答这些问题?
“你入天罡牢时,无极就已经将主权交给了柘仙君,那日淇素和楚乔同白七玹一起去救你,闯了天罡犯下重罪,你逃得一劫,他们却要受刑。”夜娑抬手将挂在纱帐上的明珠轻轻移到自己手中把玩着。
“夙骸渊一战死了鲛人无惘,手下几名大将也被天界除了,好歹也是折兵损将,最近这些时日怕是要安静下来,不能妄动了。”明珠的光晕开在她手心,温温热热的,她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位疯癫的仙帝,如今被当年那个恋他如狂的青丘神君带走,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反世。”
绀青的手轻轻抚在剑鞘上,眼瞳深邃一片。
提及仙界,虚童子忽而想起来那天来救绀青的画孤鹞。
“对了小青姐,那日我反世太迟,差点就救不了你的命,那日带你回来的是画孤鹞。”虚童子蹙眉低头,那日她是听讲画孤鹞同浮屠上神的谈话。
画孤鹞心本想救的是子雾,而浮屠却说要救子雾,最重要的人是绀青。
悯生剑轻轻放回冰棺里,绀青抬手合上冰盖。
“怎会是画孤鹞救的我?”画孤鹞明明就是夙骸渊身边的人。
那块明珠似被夜娑玩腻了,便飘飘然回到纱帐上。
“画孤鹞本是灵雀,当年有人有恩于她,她便不顾一切地去报-恩,只是这么多年一直被夙骸渊欺骗,一直报错恩了。”夜娑垂眸,看着欲意起床的绀青,“你说夙骸渊是有多毒辣,设计让画孤鹞亲手封印自己的恩人去灵雀一族的禁牢里,最后才将真相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