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娇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仅没有斥骂关妙,反而把她带来的男人奉为上宾,热情地领进家里,上茶端水果,忙得不亦乐乎。
她微眯了眼,落在关德兴身后,咬牙切齿地对关妙耳语,“我的好姐姐,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爸爸不过是看在他脸蛋不错的份上,才对他客气点。可是一个男人,光有脸能顶什么用,买东西能刷脸吗?”
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是一片得意之色。
关妙盯着前方那抹冷峻的背影,有些心不在焉,信口就怼了回去,“脸卡怎么就不能刷?那些小鲜肉,只要一露脸,哭着喊着要给他们生猴子的女粉丝一大把。”
她指了指腹部,又补了一句,“再说了,翟启宁可不是只有脸,他还有六块腹肌呢。”
六块腹肌,纯属关妙的猜测,并没亲眼见过,不过能成功地看见关娇变了脸色,她畅快地笑了起来。
关娇咬唇,傲慢地扬起了头,圆润的下巴点了点,放下狠话,“你等着,我给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男人!”
她那模样,活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惹得关妙轻笑不止,轻声应和,“好啊,我等着,你方才去找了爸爸,现在难道要去找你弟弟?呵呵,就关云帆那个怂包样儿,能算个男人?”
关妙虽笑得前仰后合,但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惹得前面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注意。
进了关宅的大厅,三人分坐在沙发上,关德兴才注意到关娇不见了。
关妙喝了一口水,不疾不徐地咽下去,才答,“不知道,突然就跑出去了。”
坐在对面的翟启宁对她眨眨眼,他听力极好,又能一心两用,方才走在前面,一边与关德兴寒暄,一边把两姐妹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夏日炎炎,傍晚尤其闷热,关德兴说还有客人未到,暂不能开饭,关妙记挂着翟启宁之前说肚子饿了,便从冰箱里抱出一个大西瓜,“先吃几片西瓜垫垫肚子?”
一说到吃的,翟启宁就来了兴致,他压根不耐烦和关德兴虚与委蛇,挽了袖子跟进了厨房,“我来给你打下手。”
关德兴想挽留,奈何年轻人手脚麻利,犹如一尾滑鱼,一溜儿就钻进了厨房。
“你跟我爸聊天,怎么感觉像是上战场打仗啊?”关妙扫了一眼他额头上的汗,递过去一张纸巾。
翟启宁接过,道了声谢,偷眼看了一眼客厅,见关德兴没有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你爸太热情了,我有点吃不消。”
关妙吃力地搬动西瓜,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忽然想起了前两日在家里提起翟启宁时,关德兴也十分亢奋,细细的柳眉微皱,“我爸好像认识你们家,上次提了一句。”
西瓜颇大,看她搬动吃力,翟启宁上前搭了把手,捞起来洗净的西瓜,放在了案板上。随着关妙的手起刀落,硕大的西瓜裂成两半,她把半边包上保鲜膜放回了冰箱,另外一半则切成了三角形的小块。
翟启宁斜靠在料理台边,目光牢牢地锁定关妙的一双手,看她把西瓜薄片一一码放在透明的果盘里,又留下了一些待用,略有些好奇,“那些你打算做什么?”
关妙把果盘递给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秘密!特意犒劳你的饭后水果。”
把翟启宁推出去,关妙立刻拿了一个青柠檬,用小刀刮下外面那一层青皮,混了一点盐和辣椒粉,放在研钵里研磨了一遍。拽了一个青柠檬在手心里,挤出一点汁水,在西瓜片上细致了涂上薄薄的一层,而后再撒上刚刚研磨好的混合调料,红色西瓜瓤上叠了一些散碎的辣椒粉,煞是好看。
眼看翟启宁放好了果盘,往厨房走来,关妙赶紧把碟子放进冰箱的冷冻室,然后护住冰箱,背过身来,“走吧,出去吃西瓜。”
她放进冰箱时动作很快,翟启宁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想越过关妙,拨开冰箱的门看个究竟。关妙张开双手,像是护犊的母鸡,挡住了去路,不让他过去。
两人正僵持着闹作一团时,关娇回来了。
关妙还在厨房里,就听见了她张扬的笑声,一扫沙发里只有关德兴,不见关妙的踪影,她立刻拢了双手呈喇叭状,朗声喊道,“关妙,你躲哪里去了,是害怕了吗?”
关妙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水珠,冲翟启宁耸耸肩,“又来了。”
她刚走出去,迎面就看见了关娇,她就站在大厅的中央,眼眸晶亮,脸上容光焕发。她的身后站立着一个男人,白色的短t加天蓝色的运动短裤,手腕上套了个黑白色的护腕,也拿了个网球拍。
关妙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翟青川怎么会在关家?而且,还和关家的人关系好到相约去打网球?
看见关妙,翟青川眼前一亮,立刻就奔了过来,“妙妙!”
关妙侧身一闪,躲过了他的拥抱,立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
关娇适时地走过来,挽住翟青川的手,喜滋滋地讲,“姐姐,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日前爸爸骑马时认识的翟青川,虽然他才大四,可是已经开始着手创业了。他这样儿的才能称作是青年才俊嘛,你让那小白脸出来比比看,一个手指头就摁死他了。”
怪不得昨夜和翟启宁赶去警局的途中,经过金融街附近的欢乐堂ktv时,看见几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来。关妙低头,看见关娇拉住翟青川的手指绷得紧紧的,一下子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表面看上去,翟青川出身富贵还力求上进,长相也似温润如玉的书生一枚,的确是很能骗骗小姑娘。
只是,若有朝一日,有人能给他提供更好的条件,那结果就难说了。关妙暗笑,关娇若真是喜欢上了翟青川,现在可能笑得灿烂,以后才有的哭呢。
翟青川的脸皮抽动了两下,他奋力想拔出关娇拉住的手,却无功而返,只能讪讪地解释,“妙妙,你别误会,我和你妹妹只是普通朋友。”
关妙勾了勾嘴角,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和关娇怎样,关我何事?请让一让,你们俩挡着我的路了。”
她还记挂着刚切出来的西瓜呢,再不吃一会儿就没凉气了。
关娇不理,仍骄纵地横在面前,眼眸里盛满了志得意满,厉声道,“你要护着你的小白脸,不敢让他出来比,那就给我道个歉。”
翟启宁忽然走出来,与关妙并肩而站,单薄的唇角随意勾起,轻飘飘地问,“小白脸是在说我吗?”
有人出头了,翟青川赶紧扯了扯关娇的衣襟,提醒她不要再多生事端了。哪知关娇更加不依不饶,见方才说那么多话,翟启宁都没出声,她更觉得是个绣花枕头,扬了扬下巴,“哼,你看这儿还有谁比你更像小白脸吗?”
翟启宁羽睫微闪,薄唇轻启,四两拨千斤,“的确,你们都没我好看。”
转过脸去,看了看关妙,他又补充道,“关妙尚且能与我一比。”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把关娇气得不轻,她一把拽了翟青川,轻蔑地讲,“哼,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论家世,翟青川可是名门出身;论学历,他在本□□牌大学就读;论能力,人家已经自己创业了,你呢?小白脸,我劝你别那么嚣张,等我姐那点零花钱用完,可就养不起你了。”
翟启宁微微一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好好追你的汉子吧。”
关妙几乎拍手称快,翟启宁说话虽然不带脏字儿,可是总能一针见血,直刺要害,噎得关娇讲不出话来。
从挡路的两人中间穿过时,翟启宁还拍了拍翟青川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子,你是得了青光眼?”
这是在明晃晃地嘲笑他的品味了,然而,翟青川垂了头乖顺地听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眼看走开了,关娇还想追上去,这回却被翟青川死死地拉住了,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劝,“你闹够了吧,招惹谁不好,你偏要去招惹他!说他小白脸,你也是锦都第一个!”
关娇脖子一梗,据理力争,“进来之前,咱们不是商量过的嘛,你要帮我啊!再说了,一个小白脸而已,有什么说不得的,你的确是比他优秀嘛?”
翟青川侧过头,看了一眼男子清俊的侧影,忍不住嗤笑,“论家世,他可是城南翟家的幺子,真正地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论学历,他可是军事学院的特种兵出身;论能力,他是锦都警局的重案组刑侦顾问。我拿什么跟他比?”
说着,他果断地撇下了关娇的手臂,拔腿就走。
关妙故意落后了一步,把翟青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如同六月里炸开一声惊雷,扯住翟启宁的衬衫袖子,讲话也有点结巴,“你……你和那个翟青川认识?”
私心里,她希望翟启宁摇头,然而事实总是难遂人愿,翟启宁点了点头,“他算是我一个世叔的孙子,排资论辈的话,还得叫我一声叔叔。”
翟青川,是他的侄儿!
关妙抚额,这关系可真混乱。
翟青川从后面赶上来,笑眯眯地望着两人,强行解释,“宁哥,妙妙,刚才那事儿真对不住,我也不知道关娇是故意想气你们两个,就答应跟她合演一场戏,我跟她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不是他侄儿么,怎么变成喊宁哥了?”关妙似笑非笑。
似乎没想到翟启宁会把身份全然托出,翟青川怔了一怔,挠了挠耳朵,“宁哥就比我大几岁,我们也算自小一起长大的,喊叔叔就太别扭了。妙妙,没想到你也认识宁哥啊?”
他存了试探的心,故意把话题往两人身上歪。
看关妙没有回答的兴致,翟启宁也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偶然认识。”
这回答什么实质内容也没有,几乎等于没有回答,然而翟启宁一向是冷冰冰的样子,翟青川也不敢多问。
饭厅里已经摆好了饭,关德兴过来邀请他们入座,“你们都是年轻人,自然比我这个老头子有话题讲,真好。既然那么投缘,你们有时间还可以约出去玩嘛。”
关德兴喜笑颜开,一手拉住一个,把他们带入了饭厅,依次而坐。
姜心莲也着意打扮了一番,一袭玫红色的叠纱长裙,领口和裙摆仿佛是盛开的玫瑰,衬得她更加肌肤胜雪。她的脸上也堆满了笑容,翟启宁被关娇误认为小白脸一事,她还不知道,只看关德兴的热情态度,猜到了今日来访的两位客人要么出身不凡,要么身怀才华。
大家一一落座,关德兴才发现两个孩子都不在,低声询问姜心莲,“关娇刚打完网球回来,去哪儿了?还有云帆呢,我出门的时候他不是在睡觉吗,赶紧把他叫起来。”
关云帆哪是耐得住寂寞的性子,因为香菜过敏在家待足了两三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今天关德兴带着关娇出门,前去赴翟青川的约,他后脚就偷溜出去玩乐,依照惯例,没个三五天,他是不会回来的。
姜心莲一向溺爱这个宝贝儿子,这时候也替他遮掩,悄声解释,“云帆跟朋友约好了饭局,他早就跟我说过了,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是我一时忘记告诉你了。娇娇,可能打完网球太累了,在楼上睡觉,我去叫她。”
关德兴脸色微沉,拳头捶在大腿上,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就护着他吧,什么晚上有饭局,他肯定又是跟那群狐朋狗友不知去哪儿找乐子了。哎,果然慈母多败儿!云帆不在就算了,你快把娇娇叫下来。”
正巧佣人过来回话,说关娇身体不舒服,不打算下来吃晚饭了。
“胡闹!这两个年轻人都出自城南翟家,知不知道多难才能邀请到,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白白放过?”他推了身侧的姜心莲一把,“上去,把她给我叫下来。”
姜心莲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地连声答应,这两个年轻人身材长相都不差,谈吐举止也十分优雅,再加上有关德兴考量家世,她也很是满意,巴不得关娇能抓住其中一个。
上楼之前,她还着意瞥了一眼关妙,见她低头啃着一片西瓜,其中一个年轻人就坐在她的身边,正跟她悄声说话,顿时就有了危机感。
坐在关妙身边的正是翟启宁,选位置时她刻意避开了翟青川,免得这顿饭一粒米都吃不下。
等了好一会儿,菜已经上齐了,姜心莲和关娇还是没有下楼,关德兴的脸上有点挂不住,索性招呼他们开吃。
关妙弯弯唇角,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火锅恰好好处,排骨呈现焦红的色泽,咬一口酸酸甜甜,十分爽口。她吐出骨头,慢条斯理地跟关德兴提了个建议,“爸,以后这道糖醋排骨让厨师放砂锅里煲吧,现在这股酸甜味儿是够了,但是香味还欠缺了一点。”
其实这不过是关妙的职业病,信口一说而已,但关德兴很是自豪,特意对两个年轻人介绍,“我这个女儿啊,最近厨艺见长,有机会请你们来尝一尝她的手艺。妙妙,你上次做的两道小菜,味道棒极了,爸爸回味至今呢。”
关妙微皱了眉头,她很反感关德兴这样的宣扬,明摆了是把自己当做推销的货物,埋头扒饭,不搭理他。
反倒是翟青川很捧场,惊讶地望着关妙,“从不知道妙妙原来厨艺也这么厉害,好期待能尝一尝她的手艺啊。”
关妙的视线仍落在碗里的米饭上,头也不抬地回了句,“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了,比如,我很讨厌你叫我妙妙。”
这句话她虽然说得极轻极快,但饭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再加上大家围桌而坐,离得也不远,其余三人都听见了,翟青川当场就变了脸色。
关德兴捶了一下桌沿,厉声斥道,“有你这么对客人说话的吗?还不赶快对人家道歉。”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凝结,关妙闷声扒饭,大有绝不道歉的架势,最后是翟启宁替她解了围,漫不经心地讲,“我吃过关妙做的菜,味道非常棒。”
一句话,蜻蜓点水般掠过,吸引了关德兴的注意力,也化解了翟青川的尴尬。
翟青川向来处事圆滑,有他捧场,再加上什么话题都能接住的翟启宁,时不时地补上一句,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让关德兴很是高兴,对这两个年轻人的印象分蹭蹭地往上涨。
关妙也吃得很开心,一直到尾声也不见姜心莲母女下楼,也不用敷衍关德兴,只用埋头享受美食即可,吃得极为爽快。
吃完饭,翟启宁也不再多留,告辞离去,却被关妙叫住了,“等等,我把之前那个西瓜给你装上。”
在冷冻室里放了一个多小时,置放西瓜片的玻璃盒已经挂上了一层薄霜,关妙小心地取出来,套上了超市里放牛奶的专用保温袋,还贴心地塞了一个冰袋进去,保持低温状态。
“给,这道小吃叫做燃情西瓜,拎回去试试,就当换个口味吧。”关妙眉目舒展,把袋子交给他的时候略有点羞涩,这道小吃算是她的恶趣味,辣椒粉和西瓜片的搭配,更近于黑暗料理。
翟启宁轻轻地“嗯”了一声,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她,明天就是“星厨驾到”选拔赛的报名截止日期,“明早八点半我来接你,中午十二点就截止报名了,咱们得抓紧时间。”
说罢,他也不给关妙拒绝的机会,迈开大长腿就往外走去。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翟青川尽收眼底,一看翟启宁提了个袋子迈出门去,他也赶紧向关德兴告辞,追了出去,“宁哥,我没开车来,送我一程可好?”
翟启宁神色微敛,目光在不远处的一辆宝蓝色宝马上瞥过,明知他说的是假话,仍点了点头,把钥匙扔给他,“你来开车。”
翟青川应了,他知道这位小叔在金融街有一套公寓,一脚踩下油门,就驶离了关宅。
此刻,夕阳已经沉沉地坠了下去,暮色四合,天地间充溢了苍茫的墨蓝色。城市里,各处华灯初上,仿佛是夜空中绽放的万千烟花,璀璨而耀眼。
翟启宁坐在宽敞的后座里,把关妙给他的袋子置于腿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袋口,拿出装了西瓜片的保鲜盒。
甫一打开盖子,还冒出一点寒气,里面静静地躺着数十块西瓜薄片,借着车窗外黄澄澄的路灯光,隐约能看见西瓜片上沾了一些细碎的红色,比西瓜瓤的颜色略深,依稀可辨。
他拿出一块,咬了一口,西瓜的汁水混合了柠檬的微酸,以及辣椒粉的刺激,流入唇齿间。
“燃情西瓜,呵,有意思。”他轻笑,止不住又咬了一口,舌尖最先感受到的是辣椒粉,短暂的刺激后,又被一股清新的甜酸覆盖,咽下去之后,唇齿间仍残留了那一丝微辣。就像是用尽了力气的爱恋,燃烧了最初的激情,回归于点点滴滴的酸甜,直到感情逝去仿佛仍能感觉到,它在生命中燃烧过的痕迹。
翟青川一直注意着后座的动静,隐约听见有细碎的声音,忙拨了拨后视镜,调整到合适的角度,就看见了翟启宁吃的正欢的样子。
“宁哥,你在吃什么呢?看起来很香的样子,是关妙做的?”他故作轻松地打趣,眼睛却时刻紧盯着后视镜里,那略微有些模糊的身影。
翟启宁缓缓地吃完手上那片西瓜,用湿巾擦净了手,慢条斯理地收拾了剩余的西瓜片,照旧把盒子盖好放回袋子里,才抬起头来,他的脸隐在一片沉沉的暗色里,看不清是什么表情,“青川,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哪一点吗?无论说话还是做事,你都太拐弯抹角,不够光明磊落。”
他悠闲地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继续道,“其实你真正想问的是我和关妙的关系吧?你也确实能忍,一路上我都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结果你还是等到了现在,才旁敲侧击地试探。”
翟青川抿紧了唇,车厢里顿时陷入了沉默,翟启宁也随之得到了他的答案。
良久,才听到前座传来一声沉闷的询问,“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切诺基已经驶进了小区的大门,缓缓地开进了停车场,翟启宁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我说没什么关系,你会信吗?”
说话间,他已经下了车,接过翟青川手里的钥匙,“晚上我还有报告要看,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眼睁睁地看着翟启宁的身影走进了电梯间,他才反应过来,扬了扬手,“宁哥,你不给我答案,那西瓜总得让我吃一口啊。”
随着电梯缓缓关上,翟启宁终于完全消失在他的目光中。
往回走出停车场的时候,翟青川才觉出不对劲来,自己压根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还平白地给小叔当了一回司机。更委屈的是,他的车还停在关家门口,还需抽时间去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