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威胁制衡
“不给，我就放手咯，我倒想看看，宋朝的东西结不结实，摔得碎摔不碎。”
手下急忙拨打老板的电话，对着听筒叙述，放下电话，神色间闪过一丝紧张，“我们老板说，随你，他那里有十几个，就当是送给你砸了。”
“以退为进，没用。”周清尧把钥匙在手中抛上又落下，“我知道那套玉器上有十几个扣环，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老板想让‘金瓯’永缺，尽管走啊。”说罢他真的把玉扣抛出去，老板手下惊道：“不——！”却看见本来呈抛物线的玉扣又回到周清尧掌中，他在玉扣上系了一根棉线。这么一惊吓，听筒那头的老板终于答应了。
中年下属不情愿道：“你把玉扣还来，就把卖身契和欠条还给你。”
周清尧十个灵巧的手指翻转着钥匙扣，做出各种危险动作，让中年下属心惊胆战，妥协地把卖身契和欠条放在地上。然后退开。周清尧走过去小心地捡起看，的确是原件，中年手下恨恨道：“周清尧，我们老板送给你一句话。”
“什么？”周清尧抬起头，嘴边露出一丝挑衅的笑容。
那人一字一顿冰冷道：“上得山多，终遇虎。”
周清尧不屑地哼一声，把玉扣和钥匙放在地下。一步步往后退，然后撒腿狂奔，跳上了正停靠路边的公交车。
背后也没有追击声音响起。他一边把卖身契和欠条扯碎，飘洒一路。
这具身体，终于自由了。周清尧淡淡一笑，眼中逐渐浮现出更深的东西：把本来周清尧逼死的仇，来日方长，慢慢调查、清算。
之后小萧他们重新和“三哥”联系，在电话里被狠狠呵斥了一顿，不过也得知周清尧并没有出什么事，还自己把卖身契的事儿给解决了。听着“三哥”在电话那头用变声器一边骂他们一边夸自己小相好，小萧和小七羞愧得鼻子都要掉下来了。觉得自己居然还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三哥最后依然声明：你们这群废物，不要来找老子了。老子要暂避风头一段时间。这次的行动你们悄悄告诉老大就行，也别张扬开，给老大说去查查关北海的资料，那家伙肯定有料。
说罢，就潇洒地挂了电话。
之后几天他仍然心惊胆战，害怕警察什么时候就上门来铐他。但不知为何关北海并没有告发他。小萧他们那边依然没查到关北海其他的任何资料，这人好像蒸发了。周清尧每次想到都煎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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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出院那天。看着那天价的医疗费，周清尧又可怜巴巴地跟辅导员何珊撒娇；“珊姐，我好可怜啊。”
何珊从来没见周清尧那种样子，根本没有抵抗力，柔声安慰他：“没事儿，学校报销99%，你只用出两百块。”
“哦太好了。”周清尧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跟财迷似的缩紧小眼珠，贼兮兮地笑道：“真是照顾我们这些穷人。”
背地里对医院“呸”了又“呸”，住两个星期两万块，黑心会被雷劈的。
即便还是有些担心关北海会找他的麻烦，但是现下的生活也不能荒废。周清尧花了两天时间来熟悉校园。
D大建在大学城边缘，和市里商业区相隔很近。校园面积并不很大。作为一个老牌的综合性大学，D大各种专业应有尽有，百家争鸣。而其中四大院系一直是招收人数最多，院里有学校内最火爆的专业。
生物化工、计算机、国际经贸，金融工程。周清尧学的是计算机系的信息管理专业，院里有三百多人，分成十个班，平时竞争相当激烈。
当初自己就不是读书的料，才会走上那条危险的路的。好不容易死了附在大学生身上，又碰到这种变态专业。他愁得好几夜没睡好觉。
为了摆脱困境，周清尧请室友们在家常菜餐厅吃了一顿饭。还开了几瓶啤酒，杯盏应酬间，周清尧嬉笑怒骂，十分洒脱，令室友们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居然变得这么会交际。
周清尧已经自觉称小弟：“唐哥，张哥，杨哥，我失忆了什么也记不得，连专业课也忘了。我怕我毕不了业，以后少不得要多麻烦你们帮忙。”
老唐当下拍胸脯保证：“兄弟我罩着你。”其他几个室友也表示乐意，不过他们也叮嘱周清尧自己要加紧赶上。他回去后看周清尧的专业课本，只有中学毕业水平的胡老三表示压力巨大。那些编程要从头学起，还要有高数的功底，还不如让他抹脖子。
胡老三只有初中水平的文化程度，更算不得什么好学生，大部分知识都忘了。看周清尧的计算机专业书籍就像是天书。他们基础学了C语言，数据结构，离散数据，数字电路，模拟电路，乱七八糟的课程他都分不清楚。
听了两天的课，他怀疑自己真是中国人么？为什么老师讲的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懂呢？
跟室友们讨论这个问题，老唐神色复杂地从网上下了几道高中数学题推给周清尧。简单的求导和坐标函数，周清尧表示不会。
老唐默默吐血，拍拍周清尧的肩，“要不你去请个家教？”
周清尧想象了一下，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家教问这问那的样子，突然一阵哆嗦。
其实如果他对计算机有兴趣还好说，可是他看着那堆天书一样的符号和指令，就觉得很无聊枯燥。
上辈子挖地洞玩心跳野惯了，现在要静下来学这么难的科目，的确挺难。
何况他对这个计算机没有任何兴趣。
周清尧开始策划转专业的事，不想白白浪费好不容易重生的条件。怎么都要混一个高学历出来。
辅导员何珊了解情况，对他失忆得如此彻底表示惊异。建议他转专业后从大一开始读，学经贸或管理之类的容易上手的学科。转专业要等到下学期才能申请，周清尧拜托辅导员跟专业课老师打好招呼，他就不用再去。他突然之间就觉得没事儿干了。无聊又开始心痒，梦里都想着墓地里那些泛着贼光的宝物，口水流得哗啦啦的。人一无聊就容易暴躁，积累多了总会……出点事。
周清尧出院后，班长组织了一个欢迎会来迎接周清尧。本来大学里面班级聚会难得举行，大家各忙各的事，周清尧平时基本不参加班级活动，班上一半同学都和他不熟，甚至有几个根本没见过周清尧。可是这次聚会奇迹般地来得很齐，原因是大家都想看一看跳楼后又失忆的人到底变成啥样了。
欢迎会在校园外面的麻辣香锅店举行，不仅三桌坐满了本班同学，连其他班的一些活跃分子也过来凑热闹。周清尧一桌一桌地认人、敬酒，靠着自来熟的三寸嘴皮，故意和主流大众打成一片。
原来传言中那个孤僻少语的优等生，失忆后居然变得如此可亲可爱。不但和男生打成一片，也不忘记照顾女生，大方而得体地赞美每一个人。
整场欢迎会所有人都其乐融融，只有周清尧的班长，和其他班的来凑热闹的年级大班长在私底下嘀咕。
“性格大变也不至于变得像个成年人一样。你看他说的那些话，到底……”
突然间另一桌的女生发出尖叫，从香锅里捞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旁边眼尖的同学惊叫道：“是老鼠！”
半截老鼠带着尾巴，身上滴着**的调料。同一桌的人都恶心得不行。几个男生嚷嚷着叫来服务员。
服务员过来，低声下气地道歉。同学想要赔偿，服务员又为难地说现在酒店客人多，厨房忙不过来。一再抱歉，学生毕竟好说话，大家虽然膈应，还是想着算了。
周清尧却气不打一出来，本来心情就十分不好，场子被这么一搅和，他正好找到一个出气筒，哪那么容易算了。他提高声音，十分愤怒，指着服务员道：“把你们酒店经理叫过来！”
服务员又开始不停地对不起，说经理眼下出差。要多谦卑有多谦卑。
出差？周清尧冷笑一声，他从桌上捞起一件东西，越过服务员，别人都拉不住他，他径直上到顶楼，一般这种酒店经理在哪里，他最清楚不过。他找到一条办公区域走廊，一扇门上写着“经理”，门口站着一个女秘书，张开手拦住周清尧，道：“不好意思，经理现在有客人。”
周清尧怒道：“给老子滚开！”一把推开女秘书，撞进经理门里去。哪里有什么客人，一个谢顶的老头子在太师椅上吞云吐雾。看到周清尧进来，脸上露出惊吓的表情。“你干什么？”
周清尧把**的老鼠往经理桌上一掼，指着老头子的糟鼻子道：“干什么？你让老子吃这种脏东西，老子告你们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