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又是不断地呕吐。睿涵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了。
“怎么样?好点了吗?先喝口水吧!”刘桂兰慢慢抚摸着睿涵的后背,心疼地含着泪花。
“我没事。”终于没有了再次呕吐的感觉,睿涵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
“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虚脱成这个样子了!”两个多月了,睿涵一直呕吐得这么厉害,刘桂兰焦急地搓着手。现在的她也如同被关进了监牢,身边连个电话都没有,有什么事,只能等赵永利来向他汇报请示。可前几次睿涵硬是拖着不让告诉赵永利她现在的情况。她明白,睿涵是不想再看到李金梅这个恶毒的女人,可现下这情形,决不能再拖了。
刘桂兰扶着睿涵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你这么个吐法也不行呢,我给你做碗鸡蛋面吧,你好歹也要吃一点。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你还要再一次遭罪。”
再一次?不,她觉不能再一次遭受那样的痛苦和侮辱!心头大大地一颤,睿涵勉强支撑起身体,微笑着说道:“刘嫂,我听你的,哪怕是吃一口,吐一口,我也要强吃下去。”
“好好好,你躺下歇会儿,我去去就来。今天的太阳挺温暖的,等你吃好了,我陪你到外面去晒晒太阳。”刘桂兰掩饰着内心的哀伤,勉强挤出笑脸说道。
睿涵的手轻轻抚上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弱小的生命。而这个生命是来源于欧阳桦烨的。
在那次被辱之前,她心底深处曾有点希冀着与桦烨的第二次缠绵,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李金梅母女竟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强行让她受孕。那滔天的屈辱感真的让她很想就这么死去,再加上倍受妊娠的折磨,她甚至希望这个孩子可以马上脱离她的身体。
但真正冷静下来,她才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更是桦烨的。而对于那个真心帮助自己的男人她也原该有这样的报答吧。
“不要怕,伯母一定会安然度过危险期的。你放心,后期的治疗更不成问题,我会帮你的,相信我好吗?”桦烨温柔的话语仿佛又响彻在耳边。那是妈妈做完手术后,他陪她等在手术室外说的那番话。
睿涵紧紧地将自己抱住,心底忽然冒出一种痛彻心扉的疼痛。在这一刻,她竟然万分思念起桦烨来。她甚至在遥想:当她在呕吐难受的时候,他温暖的手掌拍着自己后背,并说着关切的话语。
“林睿涵!你又再胡思乱想什么呢?”一个冷峻的声音打断了她美好的想象。那是她自己理智的声音。她之所以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不就是因为一直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么?
可真的只是一种牵扯么?为什么自己的心底有那么多为之感动的东西?她对于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呢?这是一个多么难回答的问题!而又是多么难理清的一团乱麻呀!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霍然,这首诗突兀地从睿涵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她不禁哑然失笑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会无来由地想起这首诗呢?难道因为这个男人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睿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悲伤的闭上眼睛,有泪水不由自主地浸润了她长长的眼睫毛。
吃过了鸡蛋面,睿涵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她撩开被子走下床,对刘桂兰笑着说:“刘嫂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好,多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的。再忍些日子吧,等过了三个月,你的胎稳住了,害口也就不那么厉害了。”看到睿涵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刘桂兰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也很不希望李金梅那个女人过来,她们两个人在这里虽然也有人看管着,但毕竟自由很多。
在同一时刻,冯莎莎正做作地腆着大肚子走进了桦烨的办公室。
秘书李潇潇看到她来,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提包和食盒。
“你们董事长呢?”冯莎莎坐在沙发上,眼睛瞄向了里间,隔着玻璃可以看到桦烨并不在里面。
“董事长正和几个部门的领导商量下个月的商业企划呢。早上一来就过去了,想来至多再有半个钟头就能回来了。”李潇潇殷勤地端来一杯咖啡,并周到的汇报。
“嗯!”冯莎莎满意地点点头,“对了,以后不要给我喝咖啡了,孕妇不适合喝这种东西的。以后只给我热牛奶。”
“是,冯太太。我这就给您准备热牛奶。”李潇潇乖巧地应着,并偷眼看了一下冯莎莎略略隆起的腹部,心道:乖乖,看这样子恐怕都三个月都不止了吧?怎么这么快?
冯莎莎抚摸着做了手脚的腹部,心想:幸亏是冬天,不然的话如此装十个月还真是辛苦呢。不过,也无所谓啦。自从桦烨知道她怀孕后,对她总是嘘寒问暖、万般体贴的!每天除了公司的公事就围着她转,连有些商业应酬都推掉了。
如此看来,她的步步筹谋还是很到位的。李潇潇的工作也十分到位,每日详细地把桦烨的行踪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她,很是忠心耿耿。
现在诸事具备,只欠东风,只等那个小贱人生下孩子,她就大功告成了。到时候,抱着孩子,独享着桦烨的爱,该是怎样的一种美妙生活呀!
冯莎莎越想越兴奋,随手从包里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女士昆烟。
“快放下!”忽然桦烨大步走了进来,一把夺过冯莎莎手里刚刚点燃的香烟,“莎莎,你难道不知道抽烟对胎儿有极大的害处吗?”拿走了香烟,桦烨狠狠地掷到地上,并用脚用力地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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