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元澈冷颜道:“为什么吃药吃出的病?我告诉你,药绝对你药方上的药,而且绝对是好药,只是药方开的不对所以一切就都不对了。”
方谦困惑不解,问:“恕在下愚钝,还请神医明示。”
溪元澈思索了一下,道:“按你的说法,你父亲确实开始只是有些火大的小病,吃一些败火的药就好了,可是那个薛大夫竟然给你父亲开的是大补的药方,而且补的都很强劲。这药方上的药都是起死回生的大补药,而且你抓的是神农草行的高品质药,这药性就更强烈了。
本应该败火,结果你们加了好多柴火变成旺火,就算是金刚之躯也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怎么会这样?”方谦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有没有可能我父得的是什么怪病,让薛大夫没有看出来从而出现的这个错误?”他还是不相信一直憨厚的薛大夫会如此对待他的父亲,毕竟方府待他薛大夫不薄。
溪元澈继续说:“按你的说法,这个薛大夫一直行医,你们全府上下的病都是这个薛大夫医治,那么说他绝不是庸医,既然不是庸医就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让一个应该泻火的人大补。”
司马傲不理解:“这个薛大夫在你们府上看了这么多年的病,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过以我这个局外人来看,要么是这个薛大夫不想让你爹活,要么就是有人指使薛大夫要害了你父亲。”当局者迷,所以司马傲特意强调他是个局外人,所以看得更清楚。
“有人要害我爹?方谦的脑子忽然冷静了下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要在危机时刻立刻冷静下来分析眼前的情况:
眼下方府里面权利最大的就是爹,要说前几年爹要是去世,家里的生意都应该给我,可是如今就不一样了,那个扶正了的大姨太掌控着家里的各种事情,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也陆续接管了几个店铺。若说现在爹去世了,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大姨太,难道说大姨太得到的还不够吗?还要继续害死父亲?天啊,父亲生病期间这药都是我抓的,如果父亲去世,那个女人可以直接把害父亲的罪过栽赃道我头上,说我乱改药方,蓄意谋害。这个妇人也太狠毒了!
方谦想到要害父亲的居然是那个大姨太,脑子不住又急速运转,想到前几年,爹有意把生意逐渐交给他,可这个时候他娘忽然去世了,要忙着给他娘办葬礼,生意交接上的事情就暂时搁下了。而这段时间大姨太可没闲着,她抓紧一切机会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接着又开始染指外面的店铺。接着父亲病重,然后她接管的范围就更广了,难道这些都是蓄谋已久?
司马傲见方谦愣神了许久,轻咳嗽了一下,道:“方兄弟,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伯父的病治好。其余的事情再计较不迟。”
方谦恍然大悟,对了,先把父亲的病除了才是重点,只要父亲好好的,任凭那大姨太母子两个人怎么折腾都没用。“请神医为家父开个方子。”方谦在房间内找出笔墨以及纸张,给溪元澈递了过去。
溪元澈没接,让司马傲接了,“司马,前几天我手坏了,还没恢复,帮我写吧。”
司马傲有些纳闷:罗溪什么时候手坏的?我怎么不知道?但还是坐了下来,按照罗溪说的,把药方写好。
方谦见溪元澈又仔细看了看药方,然后才交给他。
“你照着这个房子给你爹抓药。”
方谦点点头道:“好的,我一定按照神医的药方抓药,之前薛大夫的那张我立刻扔了。”
溪元澈声音一挑:“别啊,那药方留着,药也照抓不误,而且还要给你家老爷子吃呢。”
“什么?这种害人的药还要给我爹吃?不知道的时候便罢了,知道这药能要了我爹的命还要给我爹吃?这不是陷我于不孝吗?”
“难道你不想当场抓住真凶吗?”
“什么?能当场抓住真凶?不过请问神医,你为什么要帮我抓住真凶呢?”
溪元澈无辜说道:“因为有趣啊。这种事情比看大戏都有趣,所以今天治病的诊费就当我付全鱼宴的钱了,至于帮你抓真凶,这个就另算了。怎么样?成交吗?”
方谦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在想这个溪元澈到底要做什么?
司马傲摇摇头:“元澈,你又胡闹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和看戏扯到一起了?”
方谦嘴角抽了一抽,感激地看着司马傲,忽然觉得相比那个神医,还是这个司马傲靠谱点。
转身对着溪元澈深深鞠了一躬:“方某在此谢过神医。”
溪元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交给方谦,道:“这个药丸一会给你爹服下去,这会让你爹头脑清醒,恢复听觉,但是依旧不能动,不能说话。生病的迹象和以前一模一样。这样想害你爹的人就不会发现了。想必你家这出大戏应该让他这个一家之主知道才好。”
方谦立刻回到方老爷的房间,把方老爷扶坐起来,给方老爷喂下药丸,怕药丸卡在嗓子眼,方谦又给方老爷喂了一口水,见方老爷喉头一动,咽下了,用手顺着方老爷的胸口从上到下顺了几下,确定药丸确实进了肚子,才把方老爷放躺下。仔细看看方老爷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依旧面色苍白,依旧气息虚弱。
方谦把方老爷放好后跪到了床前“爹,请原谅孩儿的不孝。爹爹生病这么久,孩儿刚知道这不是爹爹体弱生病,而是有人要蓄意谋害爹爹。这个人孩儿还不能肯定是谁,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先要委屈爹这么躺着,迷惑住歹人。等孩儿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一定求那个神医把爹爹治好。”
方谦跟方老爷说完,又给方老爷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把司马傲与溪元澈送出府外。三人刚走至门口,竟然迎上了购物归来的王朝云,也就是当初的大姨太,现在的方家大夫人。
王朝云当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很会打扮,又懂得顺应男人,年轻时候家里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烂了。可是这个王朝云很有野心,不安心在一个小地方呆着。她总是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儿身,这样就可以考取功名,进京生活。京城,那个花花世界应该有她王朝云的一席之地。可偏偏生做女儿身,不能如同男子一般随意去京城了。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从京城来了一个大财主到他们那个地方进货,王朝云用尽了一切手段接近那个富商,终于那个富
商决定带着她离开了。只是那富商告诉她,家中已有妻子,她若跟他,只能做妾室。王朝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要进了京城,以后的事情她总会慢慢掌控道自己手里。
“母亲回来了。”方谦见到王朝云依然谨守着规矩。但是看着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心中甚为不爽,觉得父亲都病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思打扮自己,她到底对父亲有没有感情?难道这么多年的夫妻,她只看重父亲的钱吗?
王朝云看都没看方谦,却对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傲。那司马傲好说歹说也是个翩翩公子,穿着一身褐色的华服更显得意气风发,只是这样的翩翩公子混到了罗溪身边。罗溪身边不是皇子就是王爷,一个个高贵霸气,有钱有势,又哪能显现出他这个小小的酒楼老板?可是把这个司马傲放在大街上就不一样了,大街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王爷皇子?还不都是些寻常百姓?在这群人中,司马傲的风度就是鹤立鸡群了。
司马傲感到王朝云有些热烈的眼神很是不自在,转身对方谦一抱拳,道:“方兄弟,我们告辞了,日后再聚。”抬脚下了台阶,却发现王朝云堵在台阶下,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
司马傲只好开口道:“夫人,请让一下。”
王朝云这才不情愿地挪了挪身子,道:“这位是谦儿的朋友?以前怎么没见过?”
方谦连忙下来解释道:“这位司马兄是从燕国来南平的。”
王朝云用袖子捂着嘴偷笑了一下,道:“原来是远道来的客人呢。怎么这就走了?快到晚饭的时间了吧?谦儿怎么不留远道的客人吃顿便饭呢?”
勾引,这是红果果的勾引,一直躲在司马傲身后的罗溪偷笑不止,若不是巨大的帽子盖着,她真的掩饰不住了,想笑却笑不出来,快憋成内伤了:司马傲啊司马傲,以前没见你怎么招蜂引蝶,怎么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到这里居然撞上一支烂桃花?!哈哈哈。以后有的嘲笑你了。
司马傲被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弄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忙后退一步道:“在下还有事,多谢夫人好意了。”
王朝云还想再说什么,但想到现在还是在大街上,而且方谦还在,只好让开了路,“那就改天请司马先生来府上做客吧。”
罗溪跟在司马傲的后面,快步离开,她从来不知道司马傲居然可以跑这么快。
两人一路都没休息,直接回到了司马大宅,司马傲进门之后命人紧闭大门,问:“后面有没有人追过来?”
“老板,后面没人。”
司马傲这才坐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气,道:“没人追来就好,那个夜叉真是吓人呢。”
罗溪噗嗤一声乐了,道:“我说司马傲,人家当年也是个美女,如此中意于你,你还不高兴?”
司马傲扭曲了脸:“要是这种人,我想我还是和四海楼过一辈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