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不由得对岳萍更加暗自佩服,赞叹道:“说得好!其实,上刀山下火海,那倒不必,只不过,我们到时候免不了要与那些盗匪们短兵相接,可是,你们毕竟是女子,体力有限,况且,我们也会有所顾忌,一旦你们失手被擒,要知道,那些盗匪们都是好色之徒,如果你们落到他们的手里,你们可能会生不如死的。”
钱胖子也点了点头,道:“那些人可是四处掳掠,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啊。”
岳萍忿忿地白了钱胖子一眼,呵斥道:“闭嘴!吃东西也不能堵上你的嘴……”
岳萍又看向了李盛,淡淡地笑了笑,道:“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放心吧。”
显然,岳萍对此早有准备,而且,她明显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李盛却仍然有些担心,这时,就听旁边有人“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想不到在这安成县里竟然发生了强掳民女的事情,当真令人难以置信!那些割据藩镇的地方官只知道抢地盘,根本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当年曾经使得万国来朝的大唐如今已经沦落到了这步田地,真是可悲可叹啊!”
李盛和岳萍循声望去,只见临窗的位置此刻坐着两个年轻男子,说话的那人大约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龄,一身白色长衫,国字脸,浓眉大眼,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虽然是一身儒生打扮,但他那忧国忧民的样子却颇有几分气宇轩昂的神采。
在那男子对面坐着的人也是一身儒生打扮,年纪与那人相彷,瓜子脸,面庞瘦削,气质儒雅,他安慰那个男子道:“小周,眼下案情尚未水落石出,众说纷纭,我相信,官府不会放任那些歹人猖狂的,虽然如今天下间连年征战,但是吉州一带在彭将军治下还算太平,最起码比洪州强多了,不必着急,是非自有公道。”
那个被称作小周的儒生冷笑一声,沉声道:“陈兄啊,请恕小弟我直言,你学识渊博,品行高尚,只是,你为人太迂腐,太循规蹈矩了……那个县令的一番官腔套话能骗得了你,却骗不过我周宗,我看,那狗官根本就是想敷衍了事!”
听了那自称为周宗的儒生的话,那姓陈的儒生却并不以为然,道:“周宗,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幼稚,有时候性情有点偏激。作为一方的父母官,县令大人本来就不能在缺乏人证物证的情况下轻率断案,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事先仔细斟酌一番,或许过几天官府就能找到那些歹人的踪迹,到时候,官府就会画影图形缉捕盗匪,作为读书人,我们应该有耐心,头脑要冷静……来来来,吃菜吃菜。”
李盛听到“周宗”这个名字,顿时怔了一下,他感觉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片刻之后,这才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来,南唐时期著名的大小周后的父亲也叫做周宗,他可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老丈人啊,难道眼前那个长得一表人才的周宗便是他?想到这里,李盛连忙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那个周宗。
按照常理,大小周后都是风华绝代的佳人,他们的父亲也十有**是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如果仅从这一点上判断,眼前这个周宗还算是合格的。只是,李盛并不知道大小周后的父亲究竟生于哪年?他是哪里人?他的年龄是否与眼前这个周宗相符?更何况,周宗这个名字实在是很普通,天下间同名同姓者多如牛毛。
其实,对于南唐那个朝代的历史,李盛了解的并不太多,他只知道南唐后主李煜与大小周后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可惜的是,李煜虽然才华横溢,却是连娇妻都无法保护的亡国奴,他们的故事后来渐渐地演变成了一个凄美的悲剧。
李盛虽然不能断定眼前这个儒生周宗将来便是大小周后的父亲,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对眼前这个周宗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他很想结交一下这个人,如果他真是未来的大小周后的父亲,那么,与他接近,将来或许就能有机会认识他那两个国色天香的宝贝女儿,只是,到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多么老了,就算是见到了大小周后,他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从南唐后主李煜的手里横刀夺爱?
自古红颜多薄命,大周后年纪轻轻就病死了,小周后则是在南唐灭亡后饱受宋太宗的凌辱,甚至绘制出了一幅著名的《熙陵幸小周后图》,可惜,后来却失传了。
想到这些,李盛禁不住嘘唏不已,美人配英雄,这是自古以来的铁律。蝴蝶的翅膀扇动了,他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了唐末这个时代,虽然他的要求不高,他只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但是,以后的历史还会像教科书上写的那样发展吗?历史进程会不会由于他的穿越而有所改变?这个念头让他顿时油然而生一种好奇心。
周宗与那姓陈的儒生的对话引起了旁边食客们的注意,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几天,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已经成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岳萍看到周宗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个男子确实称得上是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但她并不像寻常女子那样一见到美男子就怦然心动,而是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周宗吃了几口菜,又端起酒来,笑道:“陈兄,来,喝一杯……不是我说你,作为读书人,不能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人们都说,那天,有位叫做李盛的读书人为了此案做证人,慷慨陈词,一针见血,同样是读书人,人家可是比你高明多了,我听说,他是在江州刺史府做幕僚,众所周知,江州的官场水很深,那位李兄年纪轻轻就在江州官场混得风生水起,我们都应该像他学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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