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因为乐平公主天生丽质,妩媚动人,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的面相非同小可。此刻,陈抟老祖心绪翻涌,就连身体都难以抑制的有些颤抖,片刻之后,他这才暗叫不妙,自己怎么在小辈面前失了分寸?连忙干笑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又坐了下来。
李盛对陈抟老祖方才的神色变化颇有些不解,但他有求于人,当然要献殷勤,连忙摆上茶具,然后从书房一角的小炉上提起了茶壶,斟上了三杯茶,其中的两杯先后递给了陈抟老祖和乐平公主,这才拿起剩下的最后一杯茶,坐在了一旁。
陈抟老祖捋了捋胡须,问道:“不知你们两位此刻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
李盛正要如实说出自己的来意,乐平公主却微微一笑,先开了口,道:“小女子早就久仰陈庄主大名,听说陈庄主相面精准,料事如神,小女子特意慕名而来,今日特地来请先生为我预测一番,小女子这已经旷日持久的腿伤能否痊愈?”
陈抟老祖浅啜一口茶水,目光闪动,沉吟片刻后,这才悠然一笑,道:“岳女侠,你既然是武林中人,就应该豪爽些才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呢?我老陈固然善于相面和占卜,却也是略通医术,至于你的腿伤能否痊愈,天机不容泄露啊……不过,老陈也愿意试一试,如果还是不能治愈你的腿伤,就请岳女侠恕我无能无力了。”
乐平公主轻哦了一声,掩饰不住失望的心情,美目中闪过了一丝凄婉,再度问道:“难道陈庄主也不能确定治愈小女子的腿伤么?”
看着乐平公主的忧伤表情,李盛禁不住心中一酸,我见犹怜,暗道陈抟老祖既然被后世里的人称为活神仙,必定是有一身真本事,可是他居然也这么说,是否因为他们应该用钱来表示表示?
想到这里,李盛连忙从怀里拿出来几锭银子,站起身来,双手递向了陈抟老祖,道:“陈庄主,这算是我们的定金,一旦您治愈了她的腿伤,我们必有厚报!”
陈抟老祖淡然一笑,摆了摆手,婉拒道:“李公子,你以为我老陈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吗?你们为了我们陈家庄做出了许多贡献,这一次,若不是你破坏了神捷军试图纵火的计划,我们陈家庄或许早就化为灰烬了,我们陈家庄的所有人都对你们感恩戴德……只是,老陈无功不受禄,这些银子,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陈庄主无须客气,这不过是小女子的一片心意而已,别无他意!如果陈庄主能够为小女子疗伤,小女子感恩不尽,还望陈庄主不要推辞才好!”乐平公主对李盛使了个眼色,李盛会意,旋即将那些银子放在了陈抟老祖身边的案几之上。
看着那白灿灿的几锭银子,陈抟老祖稍作沉思,这才肃然望向乐平公主,道:“既然你们如此盛情难却,老夫也不便回绝。这一次大战,老陈府中以及陈家庄的许多农户家里都有人员伤亡,这些钱就用于抚恤那些伤亡的弟兄们吧……至于岳女侠的腿伤,老陈自然会尽力医治,你们两位贵宾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李盛和乐平公主这才都松了一口气,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啊。
陈抟老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李盛和乐平公主的表情,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地万物间的无限玄机其实都有蛛丝马迹可以探寻,一般人又岂能明白其中的深奥道理……岳女侠,既然你也对占卜有些兴趣,如果你信得过我老陈,就请你报出生辰八字,我为你预测一番,或许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趋吉避凶的办法。”
乐平公主略作沉吟,便将生辰八字说了出来,又随口道:“请陈庄主赐教。”
陈抟老祖掐指盘算良久,更不时地看了看乐平公主的面相,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他才摇了摇头,仰天长叹一声,说道:“这位女侠,我看你燕语声和,眉削项长,虽然可以算上大富大贵的面相,只是鼻狭峻直,兰尉分明,将来注定是一生坎坷……”
言语间,陈抟老祖又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唉……老陈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奇异的面相,其实,不仅是你,就连李公子的面相,也着实是罕见之至啊……”
乐平公主闻言一怔,俏脸上闪过了一丝黯然的神色,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未曾受到任何影响一般,幽幽地说道:“乐平想借先生一句话,自古贵贱早注定,从来生死难预知……其实,世间的一切都有定数,非人力所能勉强为之。对于将来是否一生坎坷,又有什么必要忧心忡忡呢?小女子本是一个习武之人,更是应该不畏艰险,砥砺前行!”
“说得好!”李盛禁不住拍了拍手,听到乐平公主这番略带些许坚毅以及些许无奈的话语,对她倍加钦佩之余,心中也难免有些怜香惜玉,暗里又对陈抟老祖的直言有些不解,且不论你说得对不对,你就不能说得委婉些?非要说得这么严重?
想到这里,李盛深深地看了乐平公主一眼,与她相依为命这么久,一路上并肩同行,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这才找到了陈抟老祖,希望这次她能不虚此行。
李盛哪里知道乐平公主此刻看似神情泰然,实则内心深处充满了忧伤,她不仅仅担心自己的腿伤,还在担心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
陈抟老祖也对乐平公主这番话颇为动容,他捋着胡须暗自思忖,李盛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陈抟老祖的身前,强忍着热泪在眼眶中打转,诚恳地哀求道:“请陈庄主一定要救救岳女侠,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她的父母兄弟都已经被奸贼朱温害死了,孤苦伶仃,却又身负重伤……陈庄主,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岳女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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