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涛愁眉苦脸地发牢骚道:“我早就跟老爷子说过,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帮助彭玕做事,那不是没事找事吗?可是,老爷子就是听不进去,结果怎么样?哎……人家彭将军离开吉州到了南边还是割据一方,咱们为他卖命到底是为的什么?难道是为了帮助彭将军称王称霸?可是,这天下是谁都能打下来的?”
谢雨波皱了皱眉,他一直在担心父亲的安危,不想理会弟弟说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想办法才对,他咬了咬牙,低声问道:“大师兄,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肖延默目光微微一闪,沉声道:“你们暂时不要慌乱,一定要保持冷静,这一路上,我就看见谢家庄附近的关卡盘查比以前严了许多,肯定就是为了抓我们的,幸亏我们已经乔装打扮了,就是到了关卡,他们也不会认出我们来……不过,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而是应该躲起来,依我看,官兵不会在这里耽搁太久。”
方才一直默然不语的谢雨涛有些意外地问道:“可是,我们往哪里躲啊?”
肖延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淡淡地答道:“官兵肯定以为我们打算逃出谢家庄,因此他们就在附近设置了许多关卡严加盘查,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过了这阵风头,我们再离开谢家庄。”
归林阁是谢家庄里的一家酒馆,店面不大,但却是一家十年老店了,无论谢家庄里面的农户还是来自外面的商人,都愿意在这里点上几个下酒菜,喝上几杯酒,山南海北地闲聊一番,所以,归林阁的生意倒也算是红火。只是,由于前几天官兵来这一带抓人,这个酒馆的生意也难免受到了影响。
在归林阁的后院,有一个地窖,那里可以储存很多东西,例如酒、粮食什么的,虽然此时正是夏季,但那地窖里面却是很凉爽的。地窖的门一直锁着,可就在这个原本用于储放粮食的地窖里,此刻却正有几个汉子坐在里边,赫然正是肖延默与谢家三兄弟。
地窖里空气不流通,有一种发霉的味道,不过,比起外边的炎热天气,这里倒是阴凉了许多。在一个巨大的木板床上,铺着一套简单的被褥,肖延默等人盘膝坐在上面,听归林阁的掌柜的丁环禄讲述着如今谢家庄里的情形,目前,谢老爷子已经死在了吉州城的大牢里,谢家三兄弟则已经成为了悬赏捉拿的通缉犯。
丁环禄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年纪大约在四十上下,肥头大耳,酒糟鼻,相貌平平,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人,不过,他那两只眼睛却显得炯炯有神。
谢家三兄弟闻听谢老爷子的噩耗之后,顿时都痛不欲生,失声痛哭,但是,他们担心哭声传出去,谁也不敢大声哭泣。
谢雨涛擦了擦眼泪,难掩哀伤地看着谢雨波,提议道:“大哥,现在,谢家庄那边的风声依然还是很紧,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谢家庄避避风头吧,等到一年半载之后,官府自然就会松懈了,那时候,我们再回来也不迟啊。”
谢雨波并不表态,反而看了肖延默一眼,此刻,肖延默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肖延默脸色一沉,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早晚是要离开谢家庄的,不过,现在我们还不能走。如果我们就这么灰头土脸地离开谢家庄,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眼下,官府搜捕得很紧,到处都是人心惶惶,听说已经有很多人去官府自首了,师父就是被叛徒出卖的,否则,他老人家怎么会遭遇不测?我们又怎么至于混得如此狼狈不堪?”
肖延默扫了众人一眼,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森寒的杀意,冷冷地说道:“这次,谢家庄死了那么多兄弟,就连师父也死在了大牢里……血债要用血来偿,我们必须要让叛徒付出代价!”
丁环禄眉头一皱,问道:“肖大哥,那可不容易啊,你打算怎么办?请你说说看。”
肖延默看着丁环禄的眼睛,正色道:“丁掌柜的,目前,你还没暴露身份,你出去之后,一定要继续留意官府的动静,尤其是季世义那个叛徒家里的动静,过了这么多天了,我想,守在他家附近的官兵们可能已经撤走了,你可要盯紧了!”
“明白!”丁环禄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肖延默的拳头慢慢地握紧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谢家已经被毁掉了,师父和许多兄弟惨死,这都是拜季世义那个叛徒所赐,我对他恨之入骨……季世义一定要死,他的全家人也统统都要死光光!”
此言一出,谢雨波也禁不住有些动容,对于季世义这个叛徒,他也是一心想要除之而后快,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想方设法将老爷子的尸体弄出来厚葬,但是那就很难办到了,除非劫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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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谢家庄之行,李盛收获不小,不过,吴士绵与李盛之间还是有些分歧。谢老爷子死前的嘴巴很严,他始终一口咬定其他人都与彭玕无关,吴士绵对谢老爷子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甚至主张杀鸡儆猴,杀掉谢老爷子立威。
然而,李盛却坚决反对这么做,他认为谢老爷子是个标杆,以谢老爷子的年龄,根本不适合对他施以任何刑罚。只要谢老爷子还活着,那些吉州城里的细作就会想方设法救他出去,他们就难免会留下一些蜘丝马迹。遗憾的是,谢老爷子最终还是被狱卒折磨死了,李盛听说之后禁不住捶胸顿足,这些人真是鼠目寸光,毫无任何远见!
吴士绵现在不得不对于李盛刮目相看了,那天晚上,李盛面对袁丽丽那么楚楚动人的尤物都能忍得住诱惑,对袁丽丽婉言谢绝,没有接受她那美色的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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