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长些的官兵打来的一拳隐隐带着风声,竟然是用上了十成的力气。李盛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既然这小子敢先对自己动手,自己当然不能任由他欺负。
可是,李盛也不想弄出人命来,出手还是有所保留,毕竟这些人都是淮南军的官兵,也算是自己的袍泽,只是,李盛羞于同这些蛮不讲理的丘八们为伍!
李盛并不后退,只是迅速闪过身来,同时又侧身上前一步,用了一个擒拿的手法,一下子就拿住了这个年长官兵的手腕,略一用力,这个年长官兵就像杀猪般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单膝跪倒在地,痛得呲牙咧嘴,心道,这是遇到了硬茬子了,莫非这小子也是海盗?
“小子,你赶紧放了他!否则,我们就把你抓起来,然后以通匪罪论处,告诉你,我们的大队人马就快到了!”那个断了几根肋骨的队正在一个大头兵的搀扶下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李盛,出言威胁。
那队正心中怒不可遏,今天这次行动怎么这么不顺利,看样子,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估计是带不走了,等到大队人马来到这里,他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队正而已。
“让我放开他当然可以……不过,你们要对我保证,你们不能血口喷人,更不能随意诬陷别人!你们没能抓到歹人,就要抓捕良民冒功?你们就不怕遭到报应吗?”李盛目光凛凛地看着那个队正,一边慷慨陈词,一边观察着那人的表情。
那队正恶从胆边生,心中念头电转,可不能留着这小子,一旦他传扬出去,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升官发财?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这就杀了他,然后就说这小子是海盗,到时候就死无对证了!
一念及此,那队正冷哼一声,道:“弟兄们,这小子也是个海盗……给我一起上,杀了这小子,重重有赏!”
被李盛擒住的那个年长官兵顿时心中一沉,这个王八蛋是不管自己的死活了,老子平日里白给这个王八蛋卖命了,他恨恨地看了一眼那队正,嘶声喊道:“弟兄们,救我啊……”
那些官兵却视若无睹,不再投鼠忌器了,他们的脑子里此刻只在乎赏钱,立刻就一拥而上,他们见李盛看起来年龄不大,对他自然有了几分轻敌,便想着倚多为胜,速战速决,然后再抓走那一大一小两个女子。
李盛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队正可谓是心狠手辣,不仅打算杀人灭口,就连自己部下的生死都不在乎,眼下,这个被他所擒的年长官兵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李盛不再迟疑,霍地一脚踢向了那年长官兵的腹部,将他踢得倒飞而出,一下子就撞倒了几个扑到最前的官兵,那几个官兵一起跌倒在地,痛得连声惨叫。
那队正见状顿时心中一惊,眉头紧皱,这小子怎么也是这般勇武,他正在惊异之际,一大队官兵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仔细一看,为首者乃是一个年轻的都头,大约有二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他也认得,此人的名字叫做姚彦洪。
那队正知道,姚彦洪乃是东洲静海军使姚廷圭的侄子,向来作战勇猛,性情耿直,疾恶如仇,一旦姚彦洪得知事情的真相,自己恐怕少不了要受到责罚,想到这里,那队正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连忙暗自盘算对于方才的事情如何遮掩。
“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官听说,海盗的人数并不多,你们的损失怎么却如此惨重?”姚彦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目光凛凛地扫视了一番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又将目光锁定在那队正的脸上。
“回姚大人的话,这几个海盗虽然人数不多,但却各个身怀绝技,我们抵挡不住,就连卑职都被打成重伤了。其余的海盗都已经突围而出,只剩下了这个混在百姓之中的细作,这小子图谋不轨,被我们识破,当下,我们正在试图抓捕他归案,奈何此人也是来者不善,公然拒捕……”那队正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恶人先告状,说起谎话来,居然脸不变色心不跳。
李盛打断了那队正的话,指着那队正怒目而视,厉声呵斥道:“住口!你这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那队正本来还想继续说谎,却被李盛的凌厉目光吓得心中一惊,一时间不敢言语了。
姚彦洪仔细打量了一番李盛,禁不住眉头微皱,这小子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坏人,但他却被这些官兵围攻,而且据那队正所说,这小子的武功似乎非同一般。
不等姚彦洪询问,李盛便拱了拱手,道:“这位都头大人,他方才所说的并不属实,在下绝不是歹人,而是奉命来这里办事,至于在下的身份,确实不便多说,这个是在下的腰牌,请大人过目……”说到这里,李盛取出自己的腰牌,上前一步,双手递了过去。
一个亲兵接过李盛的腰牌,递给了姚彦洪,姚彦洪翻来覆去地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原来这小子来自广陵城,看李盛的腰牌,身份自然是确定无疑。其实,姚彦洪的妻子便是徐温的一个远房侄女,得知李盛来自广陵城,他顿时对李盛有了一丝亲切感。
姚彦洪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缰绳递给了身边的一个亲兵,面带微笑地走到了李盛的身边,亲自将李盛的腰牌还给了他,道:“原来是自己人,不打不相识啊。”
“误会……原来是一场误会啊!”那队正见状顿时心知不妙,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双股战战,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行商打扮的年轻人居然也是淮南的官吏。
姚彦洪斜睨着那队正,怒道:“万禾龙,你是怎么搞的?要是这位李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家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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