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还要再辩解几分,却发现有一把锋利的钢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种森寒的杀气,李盛只好闭上了嘴,被那些海盗押着走向了一艘小船,徐书晃眼巴巴地看着李盛被海盗们带走,却不敢上前阻拦,呆若木鸡……
一边走,李盛一边暗暗叫苦不迭:“这下可是始料未及了,一旦被这些海盗弄走,我以后想再回到东洲城恐怕就很不容易了。我的腰牌还放在客栈里,要是落到那些海盗们的手里,我的身份也就暴露了……不过,好在那个王头领是让徐掌柜的去客栈里取,如果徐掌柜的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会去官府报案还是告诉那些海盗?虽然徐掌柜的是徐老汉的侄子,可是他自己与那些海盗一直有生意往来,那时候,由于利益攸关,他恐怕是不会帮我隐瞒身份的……”
李盛胡思乱想之际,已经被几个海盗押上了一艘小船,向停泊在远处的那艘似乎与夜色混为一体的大船驶去,不多时,这艘小船就靠近了那艘大船,李盛被两个海盗反绑起双手,推搡着上了那艘大船,由于此时已经是深夜,李盛根本看不清这艘船的详细构造,只是感觉到这艘船很宽敞,也很坚固。
李盛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关进了这艘大船的舱底。此时,舱底原有的货物都已经被搬出去了,这里给人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李盛坐在舱底,感觉这里很冷,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空气也很沉闷,而且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李盛大声呼喊,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疲惫和困倦的双重影响之下,李盛渐渐地沉沉睡去……
大船驶向了大海,被关在舱底的李盛却连船体的颠簸都没有感觉到,这种颠簸,却让他反而睡得更香,他也根本不知道大船已经到了哪里。
在大船的甲板上,一群海盗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他们对于这里的航线颇为熟悉,虽然是夜里行船,他们也没有丝毫胆怯。几个海盗依依不舍地望向东洲城的方向,说着一些荤笑话,谈论着哪个青楼里的头牌姑娘最迷人最漂亮。在海盗们的眼中,东洲城就是一座销金窟,他们在海上劫掠各种商船的货物,然后来到东洲城销赃,再把手里的那些钱财挥霍一空,尽情享受东洲城里的烈酒和美人。
因此,每次离开东洲城,海盗们都在憧憬着下一次再来。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有了一种明显不同以往的感觉,他们敏感地嗅到了一丝丝战争的味道。其实,作为海盗,他们虽然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但是他们也不希望被战争牵连到自己。昨天,就连他们的老大都险些在东洲城里被官兵抓捕,虽然只是有惊无险,但可想而知,这一次,官兵似乎是要狠下杀手了。
李盛躺在冰冷的舱底,或许是由于他的双手一直被反绑的缘故,他睡得并不好,几乎一直在做着噩梦,梦中,他被人追杀,似乎有个蒙面人在后面穷追不舍,一边追,那个蒙面人一边在大声喊叫:“玄奘舍利子在哪里?你赶紧交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底舱的门忽然间被人拉开了,一道耀眼的阳光顿时射进了舱底,一股清新而又带着腥气的海风也随之渗透进来,小六子走进舱底,大声喊道:“小子,起来,快起来……马上出来!”
李盛顿时被从睡梦中叫醒,他一时间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后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带着起床气站起身来,他忽然又感觉到身体很冷,饶是他习武多年,身强体壮,在这般寒冷的舱底睡了一晚上全凭火力壮,但也着实很难受。李盛在心中暗自咒骂着那些海盗,但却不敢出声,免得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李盛看清叫醒他的是小六子,不由得怔了一下,心中又问候了一遍小六子的女性亲人,他不知道小六子到底是何用意,只好乖乖地向门口走去,此刻,他的双手仍然反绑在身后,无法扶着舱底的阶梯,好在他是习武之人,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并非难事。
从舱底走出来,小六子连推带搡地将李盛带到了甲板上,此刻,甲板上站着十几个海盗,一个个酒气熏天,蓬头垢面,有的随便挽个道髻,有的干脆就披头散发,但是,他们都在冷冰冰地看着李盛,他们的眼神都是不怀好意。
王头领也站在那里,相比之下,只有王头领的衣着还算比较整洁,他斜睨着李盛,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似乎是对于李盛有几分不屑。
在王头领身边还有个看样子三十多岁的汉子,那汉子身材粗壮,方头大耳,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那目光中却透着几分机警,一看就是个精明之辈。
李盛的眼睛已经渐渐地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他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这艘大船已经行驶到了海面上,远远望去,海天一色,波涛滚滚,许多海鸥在海风中展翅高飞,沿着大船行进的方向,远处依稀可见有一座小岛,想必那里就是这些海盗们的老巢了。
李盛故意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道:“各位好汉,你们找在下要做什么?”
王头领扭头对身边那个粗壮的汉子说道:“三哥,就是这小子!我看他有几分可疑,不像是寻常的行商。”
那个粗壮的汉子上下打量了李盛片刻,问道:“老王,你所说的那个奸细……就是他?”
王头领连连点头,道:“是他,三哥,就是这小子……我们怀疑他是官府的人。”
那个粗壮的汉子皱了皱眉,不以为然地道:“既然这小子可疑,你还浪费时间干什么?现在,我们的岛上缺少粮食,带他回去有必要吗?不如将他扔到海里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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