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闻言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所谓的“三哥”名字叫做项云明,却不知道项云明能否在那女子的施压下让一步。
李盛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女子又对那几个正要将李盛推下海里的海盗喊道:“你们几个赶紧给我住手,把那个人放下来!违令者,斩!”
那几个海盗闻言一怔,纷纷看向了项云明,项云明此刻虽然颇为不满,但却并未出言阻止,那几个海盗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将李盛按倒在甲板上,他们终究不敢违拗这个女子的命令。
李盛这才看清楚,那女子身材修长,穿的是一身蓝色长裙,姿容俏丽,明眸善睐,秀发如瀑,若说有一点瑕疵,那就是她的皮肤不算白皙,而是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似乎是经常在海上活动的原因。她的一双丹凤眼很迷人,高鼻梁,厚嘴唇,隐隐地透出一股充满野性的诱惑。李盛虽然身处险境,仍然不由得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那女子英姿飒爽,性格泼辣,自己的命运恐怕就要由她来决定了。
项云明冷哼一声,悻悻地道:“王沐阳,你应该知道,在这沿海一带的海盗里,就数咱们东沙岛的规矩多,可是,我们已经不是行伍中人了,我们的规矩再多,还不仍然是海盗?这小子不是我们东沙岛上的兄弟,他是官府的密探,我要把他沉到海里去,这有什么不对吗?你一个女儿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李盛闻言禁不住心中一动,没想到,这个女子便是王成斌的妹子王沐阳,此前早已听说过她的芳名,没想到,自己却在这个场合里遇到了她,可惜自己只是这些海盗的阶下囚,现在,自己还要指望王沐阳救自己的小命,真是糗大了……
“王小姐,在下不是官府的密探,他们不守信用,原本只说带我去你们的岛上住些时日,查明了我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们就会放我回去,没想到,他们却突然变卦了,他们想要杀我,冤枉啊……”李盛连忙大声呼救,可怜巴巴地望着王沐阳,在他看来,王沐阳像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从她方才说的话就能感觉得到。
“住口!这汪洋大海上都是我们的地盘,轮得到你小子胡说八道吗?”项云明指着李盛的鼻子呵斥,看在海盗头子王成斌的面子上,对于王沐阳,项云明还不想撕破脸皮,他就只好迁怒于李盛了,听到这小子辩解,项云明更加心烦意乱。
那女子冷冷地看着项云明,淡淡地说道:“三哥,你可查明了此人的身份?”
项云明冷笑着道:“这还用得着查吗?那天,你哥哥和老田在东洲城里的一家酒馆喝酒,此人就曾经出现在那个酒馆里,你以为这只是巧合吗?后来,你哥哥和老田遭到了官兵的追捕,经过一番苦战才侥幸突围而出,然而,此人居然毫发未损,因为官兵根本就没有为难他,你不觉得他可疑吗?昨晚,此人冒充商人跟我们做生意,但他却没有随身携带过所,最重要的是,老子方才已经看过他的手掌了,这小子是个经常用刀的练家子,就凭这一点,大小姐,你还会相信这小子只是一个行商而已吗?哼,哼哼……”
王沐阳瞥了李盛一眼,美目中瞬间闪过了一丝猜疑的神色,但却稍纵即逝,迟疑了片刻,她肃然地看着项云明,道:“三哥,我们东沙岛向来以军规处理所有事务,虽然我们现在只是一群海盗,但我们也是迫于生计,不得不委曲求全……别忘了,我们的前辈都是大唐的水军将士,如今,大唐虽然已经灭亡了,但我们却不能妄自菲薄,凡事都要讲究个规矩,对于任何人进行惩罚,更是要讲究人证和物证,不能草菅人命,这一点,我大哥早就三令五申过了!听你方才所说的话,你只不过是根据自己的猜测就认定他是官府的密探,你就要杀人!你有证据吗?”
项云明在自己属下的面前被王沐阳这么驳斥一番,顿时觉得颜面扫地,以后,自己在这些属下的面前还有什么威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凭什么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就连她的哥哥王成斌见了自己都要客客气气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项云明禁不住勃然大怒道:“王沐阳,现在已经不是你爹做老大的时候了,就算是你哥哥都从来没这么对我说话过,你没有资格对老子指手划脚的,如今,我好歹也是东沙岛的三当家,除了你哥哥,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指使我!”
王沐阳也气得柳眉倒竖,就连说话声音也陡然提高了一度:“我奉大哥之命负责监督东沙岛的纪律,任何违反军规的事情,我都有权过问,未经我大哥的许可,任何人不得滥用私刑,更何况是杀人……如果你敢肆意妄为,那就是反叛!”
项云明冷笑道:“在这艘船上,都是我的手下,我当然要说的算,你要是想耍大小姐的威风,等你回到东沙岛上再耍也不迟!弟兄们,听我号令,把那小子立刻推下海里去喂鱼!”
王沐阳闻听此言,顿时心头火起,杏眼圆睁,“呛啷……”一声就拔出了一把短剑,厉声喝道:“谁敢?莫非你们还敢反了不成?”
这时,王头领连忙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打起了圆场:“大小姐,三哥,你们有话好好说,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而起争执,犯不上啊。您二位不妨都消消气,冷静点,不过,依在下看来,这个姓李的小子确实是有几分可疑的……”
王沐阳不悦地瞪了王头领一眼,道:“住口!就算那人是官府的密探,我们带他回岛继续调查又有何妨?难道你们还怕他长出翅膀飞了不成?我们可以找到确凿证据再杀他也不迟,如果这么草菅人命,我们和其他海盗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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