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徐知训不耐烦地打断了李盛的话,道:“本官要你做的事情,是否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你挑一些要点来说给本官听听。”
李盛笑了笑,道:“徐公子,您交代的任务,卑职现在已经基本完成,卑职此行,可以说是不辱使命。”
“哦……真的吗?你快快说来听听。”徐知训怔了一下,他睁大眼睛看了看李盛,实在是不相信李盛孤身一人亲临险境,居然能够这么快就打探到了重要的情报。
李盛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重点介绍了他与东沙岛海盗们打交道的前后经过,当然少不了要添油加醋一番,夸大一些海盗们的彪悍凶狠,趁机体现出自己智勇双全的高大形象。
听了李盛的描述,徐知训禁不住瞠目结舌,如果真的如同李盛所说,这小子的经历果真是非同一般,他此行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如实上报,这小子倒是很有可能会得到一些赏赐。
想到这里,徐知训颇为不爽,问道:“你说说,东洲城沿海一带那些海盗的动向。”
李盛肃然道:“回徐公子的话,不只是我们有这个想法,其实,当年叛将王茂章的一些部下也在暗中与一些海盗勾结,他们这么做是因为不得吴越王的信任,为了活命而被迫暗中与海盗勾结,他们之中,有人已经投靠了大悲山岛的海盗,有的人则是由于机缘巧合结识了振州的冯家,并且已经得到了冯家的信任,摇身一变成为了冯家的心腹,就是那些人建议冯家与大悲山岛的海盗联手,图谋不轨。”
“哦……居然涉及到了振州的冯家?”闻听此言,徐知训的脸色顿时变了,眉头也皱了起来,作为徐温的嫡长子,一些关于天下大势的了解他还是有的,他当然听说过振州冯家,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
徐知训喃喃地道:“当年,大将王茂章与杨渥有些过节,杨渥要对王茂章下手,王茂章这才一气之下带着一些部属叛逃吴越,对于我们淮南军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重大损失!现如今,王茂章的老部下居然跟冯家狼狈为奸,那可就不好对付了……振州的冯家在南海一带的势力非同小可,就连一些南洋小国都跟冯家过从甚密,本官听说,就连实力强大的波斯商船,冯家的人都敢抢,这样不可一世的豪门,藩镇诸侯也奈何不得他们,如果我们想要对付冯家,那可是有些难度,我们的水军目前还不具备那样强大的实力,不久前,我们的水军刚刚惨败给楚军,由此可见一斑,这就更加无从谈起了。”
李盛又沉声道:“徐公子,卑职还打探到了一个消息,或许对于我军有些帮助。”
徐知训双眼一亮,连忙催促道:“快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李盛一看徐知训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有些兴趣,于是接着说道:“离东洲城不远的海上有个东沙岛,那里盘踞着一伙海盗,他们的头领名字叫做王成斌,卑职认为,这群海盗还算是保持着当年王郢旧部的行伍传统,以严明的纪律约束队伍,他们平日里主要从事走私生意,从来不烧杀劫掠,为害乡里,沿海一带的老百姓对于他们很有好感,东洲城里的许多商人们都在明里暗里地与他们进行合作。东沙岛的海盗与大悲山岛的不一样,大悲山岛的海盗已经投靠了冯家,冯家的野心已经越来越膨胀了,他们的目标可能是要统治整个海域,近期,冯家也曾经派使者拉拢过王成斌,但却被王成斌拒绝了,双方为此甚至发生了一场流血冲突,他们已经结下了梁子,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联合东沙岛的海盗。”
徐知训恍然大悟,道:“小李子,你的意思是招安东沙岛上的这群海盗吗?”
李盛摇了摇头,道:“招安,虽然是一种最常见的办法,但却未必能够起到最好的作用,弄不好,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想当年,大悲山岛的海盗也曾经被招安过,他们后来还不是选择做了海盗?再者说了,东沙岛那些海盗也并不是很倾向于接受招安……而且,卑职也算是深入虎穴,了解东沙岛海盗头子王成斌的大致想法,他们虽然以前都是王郢的旧部,但是多年来在东沙岛上自由散漫惯了,他们其实并不太愿意接受我们的招安,不过,他们也不想整日里偷偷摸摸地做走私生意,如果我们能允许他们在沿海一带光明正大地从事走私生意,我想,他们一定会愿意协助我们对付吴越军的,其实,他们做海盗也是迫不得已,当年,唐军对他们大力围剿,杀掉了王郢,王郢的旧部这才一怒之下做了海盗。到了王成斌这一代,他们就是想平平安安地做生意,他们也不想过那种刀尖舔血的日子。”
徐知训听了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呵斥道:“胡说八道!他们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既然已经做了海盗,一辈子都是海盗,还想光明正大地做走私生意?真是岂有此理!”
李盛早就猜到徐知训会有这个反应,耐心劝道:“徐公子,请您息怒……常言道,事急从权啊,眼下,东洲城已经失守了,我们攻打苏州城这么多天了,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一旦吴越军的援军赶来,我们可就要腹背受敌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令尊大人位高权重,如果徐公子把沿海一带的形势汇报给令尊大人,说不定令尊大人也会同意这么做。一旦我们联起手来,则无异于如虎添翼,届时,我们与吴越军的战局也有可能发生逆转!从长远来看,别说是东沙岛上的海盗,就连沿海一带的百姓也会对徐公子感恩戴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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