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陶安所言,魔罗门已派出门徒、弟子,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一旦被魔修发现,势必无法幸免,所以这里是无法久留了。
而项禹适才向陶安询问煅神宗情况,当然不是无的放矢。
此时天惊剑胚已认他为主,他自是有心将剑胚煅造成真正的神兵利器。
况且,除天惊剑胚外,他尚有另外一些物品需要煅造。
只是在东神州,煅兵之术却以那煅神宗为首,而此宗亦是靠煅兵之术开宗立派万年以上,位列十大门派之一。
是以若想修习到高深的煅兵之术,便不得不前去煅神宗。
以往他身在苍梧派,倒为此有些两难,但以现下情形,却大可以前去一试。
不过,在临行前,他还有一事要做。
数日后,项禹在灵市中买下了一头驯化的荒兽,且套上车座,便驾兽离开了风海郡。
他按照那陶安所给地图所示,待出了风海郡后,便径直往东方而行。
项禹之所以要耽搁几日这才动身,原本是打算先探寻一下杜杉等人的下落。只是杜杉与温芙影等一行同门所在世家之地,已在不久前被魔罗门所占。
纵是朱赵两家也未能幸免。
但在魔门占领之前,这些世家似是早已闻讯,族中之人先一步人去楼空,只剩下了冷冷清清的一处灵地而已。
项禹得知此事后,便安心了不少。
虽说失了灵地,不过只要这几个世家尚存,便能够再次匿地潜修,他日也不是没有崛起之机。
……
玄国位于东神州东部,而修天界十大门派之一的煅神宗总门便建立在此国中,至今已昌盛数万年之久。
这一日,一名样貌清秀,身材修长,面上带有一丝兴奋之色的青年男子正乘坐一辆兽车往前方一座城池行去。
随行之人,除了前面正在驾驭兽车的车夫,便是伴随在他身旁的一名六旬老者。
青年男子唤作陈岩,原本是煅神宗中一位锻灵境长老之子。
而因陈岩资质上佳,又是锻灵境长老之子,是以被门中看中,凝魄筑灵自是轻而易举的。
但遗憾的是,其父却在一次外出时不幸身死,连灵魄都未逃出。
虽说门派对陈岩也多加照顾,但没有了靠山,那煅神宗中资质上佳弟子又多如牛毛,自是不会再受重视。
不过,当年煅神宗入圣境掌门曾对他许诺,只要陈岩修为达到先天六层圆满,便会赐下门中上品炼魄池,助他凝魄筑灵,也算是对其父的一个交代。
而如今陈岩修为已达到圆满,此次便是前来煅神宗凝魄筑灵。
陈岩这些年来受尽了欺辱,发誓定要进阶筑灵境,不负先父的期望。
是以他平日不敢有丝毫懈怠,终于到达了这一步,眼下只差进入炼魄池中建筑出真灵,进阶筑灵层次了。
至于旁侧的老者,则叫做王先之,平日被陈岩尊称为‘王老’。
这王老修为与陈岩相仿,因当年受过陈岩先父恩惠,自愿于陈家为仆,一直看护这位小主。
王老自是知晓这次机会对陈岩太过重要,若能够筑灵成功,小主便一跃成为筑灵境玄修。到时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与以往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再不必受到他人的冷视了。
就在这时,一辆颇有些豪华的兽车迎面而来,那兽车上车夫似是未看到陈岩一行人,直直的撞了上来。
“轰”的一声,那撞来的兽车极为宽大,且沉重坚固,头前的荒兽更是达到了二级初阶,陈岩几人所乘兽车登时被猛烈的撞飞出去。
陈岩坐下兽车上圈套的荒兽仅是一级下阶,哪里能够承受住二级荒兽的凶猛一撞,登时发出一声哀嚎,便气绝而亡了。
而适才驱赶兽车的车夫虽是一名后天玄士,但连那皮糙肉厚的荒兽都毙命当场,他自是也没有躲过一劫,吐出几口鲜血后,同样没有了气息。
至于在兽车中端坐的陈岩与王老二人,却是当下警觉,生生撞破车盖跃出七八丈去,待站定身子瞅了一眼后,不禁惊怒不已。
这条道路极是宽阔,足可供数量兽车通行,对方这般硬生生撞上来,不可能是什么意外之事。
况且,如今兽车被撞得粉碎,荒兽与车夫更是当场身死,那兽车上乘坐之人却丝毫没有下来致歉之意,纵是那车夫也只是瞥了陈岩一眼,面上露出一股冷意来。
陈岩见此,登时怒火大发,便要上前辩理。
可那王老却一把将他拉住,然后指了指兽车,又往后面瞅了一眼,不禁叹了口气。
在修天界中,这兽车座驾亦是分三六九等,像眼前这辆豪华兽车,除非对方有极大的靠山,否则绝不敢这般大摇大摆的在外行走。
而陈岩顺着王老手指所指方向瞅了一眼,见那兽车上明显挂着煅神宗的标志,另外在兽车之后尚有七八名仆人尾随,只是方才兽车太急,这才赶上前来。
他微微一怔,旋而示意让王老放心,迈步至豪华兽车近前,冲那车夫沉声道:“不知你家主人是煅神宗的哪一位?”
车夫嘿了一声,尚未开口,兽车中却传出一名男子的笑声。
“这不是陈师叔的公子陈岩师弟吗?”
话语一落,车帘一下挑开,从中走出一名头戴高冠,身穿锦袍的青年男子,他倒也算英挺,站定在兽车上,居高望向陈岩,嘴角带着一丝戏谑般的笑意。
“是你!”陈岩一见眼前这名锦袍男子,面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怒色,但强忍不发,喝道:“高师兄,你无故撞破在下兽车,又击杀我的车夫,纵是你身为本门锻灵境长老之子,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那被他唤作高师兄的锦袍男子哈哈一笑,不屑道:“适才高某这头荒兽受惊,这才生出这般事端,并非高某有意为之。况且,只是一头一级荒兽和一名车夫而已,死便是死了,难道还要高某为此负责?实在笑话。”
陈岩闻听此言,心中怒火实在无法隐忍,当下喝道:“你纵兽行凶,杀了在下荒兽、车夫,竟毫无愧意,纵是告到掌门那里,在下也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他也不再多言,袍服一抖,迈大步便往远处城池而去。
高师兄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寒声道:“若你父尚在本宗,高某却是畏惧几分,但其早已身死多年,你如今在门中已毫无背景,难道还欲和高某相争?”
他嘿嘿一笑,又道,“高某知你此次来意,但本宗上品炼魄池数量有限,门中那些资质上佳的同门尚无法得到分配,岂容你霸占一处。”
陈岩脚步一顿,眼睛微眯起来,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高师兄,冷笑道:“原来高师兄针对在下,是为了那座上品炼魄池。”
他轻哼了一声,朝空中微一拱手,道:“这炼魄池乃是当年本宗掌门亲自许诺与我,曾答应只要在下达到先天六层圆满,便可前来宗门择选一座上品炼魄池,借以凝魄筑灵,岂是你所能左右的。”
高师兄长笑一声,道:“掌门确实允诺过你不假,但若你期间出现什么意外,自是与那炼魄池无缘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朝四下的仆从使了一个眼色。
这些仆从平日在高师兄手下作威作福,一听高师兄所言,便明白了其中之意,冷笑一声,便一个个摩拳擦掌,将陈岩和王老围在当中。
这些仆从均是先天境玄修,虽修为尚不及二人,但若一拥而上,却是无法抵挡。况且那高师兄亦是先天境玄修,又是锻灵境玄修之子,实力亦是非同一般。
一见这等架势,方老面色当时便有些慌了。
不过,他既是陈家仆从,自不会让陈岩深陷危机,是以心中一横,低声道:“稍后老奴暂时将他们拦下,你便趁机逃离,只要进了那天岳城,高远自是不敢动强了。”
陈岩闻言,面上一副坚毅之色,沉声道:“纵是殒落于此,我也不会有任何屈服。”说着,他抬手抓住一把长剑,一副舍生忘死的神情。
王老见无法劝动陈岩,心中亦是无奈,是以掌中紧紧握住一把弯刀,护在了陈岩身前。
那高远脸上一副冷意,袖袍一抖,一群仆从便要蜂拥而上,将二人斩杀于此。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玄袍男子却驾驭着一辆兽车路过此地,见前面众人剑拔弩张的架势,非但未有丝毫畏惧,反而一催兽车来到近前,笑道:“诸位何故围在此地?”
高远自是见到了驱车而来的玄袍男子,面上不禁有些微怒,但他眼珠一转后,却淡淡一笑,道:“高某是煅神宗弟子,这二人与高某有些恩怨,是以在此做个了解。”
高远平日虽作威作福,但并非没有眼力之人。
他见项禹修为在先天六层,且一人一车至此,见到这般阵仗更是丝毫不惧,当下便猜到眼前这名陌生玄修必有所持,方才有如此胆量。
若是往日,这高远倒不会有所客气,但如今正是除去陈岩的大好机会,他自是不会因小失大。
这玄袍男子正是经过长途跋涉,最终来至这天岳城的项禹。
适才众人所言他早已一字不落的全部听了去,自是了解了其中的隐情。
原本项禹在听到‘煅神宗’三字时,却是一怔。
只是对方乃是煅神宗同门,他一个外人倒不好插手其中,是以权衡了一下利弊,便停在了原地未曾上前。
但在念头一转后,他却又有了其他打算,所以还是决定相助这陈岩一二。
听陈岩所言,他乃是前往煅神宗借助炼魄池凝魄筑灵。
一旦陈岩进阶筑灵,身份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若他此时出手相助,便算是帮了对方的大忙。
如此一来,不但能够结交一位筑灵境玄修,或许对日后进入煅神宗也有不小的帮助。
至于那高远,虽看上去比之陈岩身份高上许多,但此人仗势欺人,横行霸道,更是想要在此杀人灭口,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并不值得相交。
陈岩瞅了项禹一眼,拱手道:“道友最好速速离开,这高远欲要杀我夺下炼魄池,此时被道友遇到,他势必会杀人灭口。”
王老见项禹是一名先天六层玄修,倒是希望能够将他拉拢过来助二人一臂之力,谁知这位小主倒好,居然劝对方离去,面上只好无奈的苦笑起来。
项禹闻言,心中暗道:“这陈岩倒是一副正义凛然。”
他略微一笑,瞥了一眼那站定高处的高远,皱了皱眉道:“原来两位乃是同门,这便难怪了。这等斩杀同门的大事若被门派知晓,可谓兹事体大,想来煅神宗这等大门大派不会坐视不管。”
高远面色一寒,道:“道友这般说,便是要与高某作对了?”
他话音一落,有两名先天四层的仆从却是当先迈步上前,左右一分,似乎只要高远发号施令,便立刻对项禹动手。
项禹瞅了二人一眼,摇头笑道:“道友也太小看在下了,难道以为只两名四层玄修便可对付我了?”
话音方落,项禹身子忽的一晃,竟须臾间出现在一名仆从眼前,且臂膀一晃,一拳正正的击中那人鼻梁。
那名仆从“哎呀”的惨叫一声,登时鼻中喷血,倒飞出丈许远去,昏死了过去。
另一名仆从见此,脸色大惊,可尚未等他反应过来,项禹已然纵上前来,依法炮制,抬手一掌将他打昏。
高远见项禹眨眼间便击败了两名先天四层玄修,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身为锻灵境玄修之子,自是有些实力。
但适才项禹的身法迅捷无比,他自笃没有能力抵挡,若真争斗起来,恐怕结果不会乐观,是以咬了咬牙,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想不到这位道友实力着实不错。”
然后他恨恨的看了陈岩一眼,又道,“高某并无他意,只是与这位陈师弟叙叙旧情罢了,既然挡了道友去路,高某自不会阻拦。但不知道友高姓大名,来日高某也好结交一二。”
项禹闻言,心中冷笑,微一拱手,道:“在下只是一名散修,却是不敢高攀道友这般人物。”
高远眼睛微眯,大袖一抖,便重回了兽车中,然后吩咐车夫驾车往天岳城方向而去。
至于那些仆从,畏惧的瞅了项禹一眼后,将昏迷的两名同伴搭在肩上,也连忙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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