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不求甚解,如何才能心境通达呢?”
虞夏有些不赞同陈傕的说法,许多问题一直萦绕在她心头,让她一直想要去解开,智者不惑,若一个人满心疑惑,那将不知道未来的道在哪里,又谈何求道呢?
陈傕看了虞夏一眼,又转回头去直视着前方。
“玄门之中,许多难解之事不是没人去解,而是没有能力去解。你现在所遇到的许多事,已经超出了你当前的能力。只要你不被惑所累,坚定自己的道心,勤加修炼,等你到达相应的层次,曾经的疑惑自然迎刃而解。”
虞夏沉默着思考着陈傕话中的含义,他说的倒也没错,自己才入玄门一年,就想要事事通达,那是不可能的。
欲速则不达,修道一事讲究顺其自然,在一件事上反复纠缠过度思虑反倒不美。
“老大说了半天,不等于什么都没说么?”
江聆帆悄悄凑到江九月耳边挤眉弄眼道。
“我看虞夏那样子,倒像是真被忽悠住了,果然还是个小丫头啊。”
江九月拿手指点了点弟弟的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呀,心思浅当然觉得是废话。我看虞姑娘小小年纪,确实思虑的有点多,把很多事都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咦,我怎么没发觉呢,不过她小小年纪稳重过了头倒是真的。”
“比如这次的案子,虽说虞姑娘嫌疑最大,但是堂主却并没有真的对她严加看管,甚至连基本的审问都没有,与其说是监视,不如说是保护,顺带还能给徐老太爷一个交代。”
听江九月这么一说,江聆帆一拍脑袋,惊呼道:
“还真是!”
见周围的人都朝他看过来,江聆帆才惊觉自己声音有些大,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有悄悄凑江九月耳边嘀咕:
“其实她没必要全程跟着咱们查案的吧,她这算不算多管闲事了?”
江九月轻叹一口气。
“可以这么说,而且据我所知,她救的那个被说成帮凶的女孩子,两个人之间并无关联。”
“啧。”江聆帆忍不住砸了咂嘴,“还真是热心肠,要不是她要顾及家人,倒是挺适合来咱们道远堂的。”
江九月也微微点了点头,“不过眼下有虞姑娘帮忙,此案进展倒是快了不少。”
几人去了县衙,正巧县令胡大人也在,一见到陈傕,立即热切地迎了上来。
“陈堂主今日怎么屈尊来我们县衙了?”
胡大人姓胡名杰,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唇上两撇胡子,显得威严不足而奸猾有余。
虞夏略略看了看胡杰的面相便移开了目光。
身为玄师,总是下意识去看别人面相,然而面相是一直在变化的,并不能完全作为评判一个人的依据。
玄师要避免“以貌取人”。
江九月说明了来意,胡杰十分爽快,立刻大手一挥,招来了一队捕快,自己走在陈傕身边,想亲自陪同着过去。
他们此行只算是顺道过去问些细节,陈傕摇了摇头,淡淡说了句不用劳师动众。
那胡杰倒也是个有眼色的,立即挥退了多余的人,只留了个行事稳重的捕头,自己则笑呵呵地对陈傕赔礼道歉。
虞夏四人同要来的捕头这才往刘家去。
胡杰为几人准备了辆马车,那捕头正好充当车夫,几人很快便到了刘家。
刘家看门的下人见有马车在自家门外停下,再一看赶车之人,立即纳闷地问了声:
“李捕头,您怎么来了?”
那人显然认识李捕头,见到他就要迎上来。
李捕头朝他摆了摆手,将马车停好,马车里四人依次跳了下来。
“这几位是延陵府来的差爷,想找你们刘老爷前几日纳的那对姐妹花问点话。”
“竟是找两位如夫人的么?”那下人奇道,“不知所谓何事?”
李捕头回头看了江九月一眼,见对方对自己点了点头,便如实道:
“还是先前翠玉楼那命案,几位差爷有些细节想要询问一下,还望给个方便。”
那下人想了会儿,对李捕头道:
“这两日我们老爷没在家,此事容我先向我们夫人禀告一声,稍后给您回话。”
那人说着便匆匆往里跑了,过了片刻,又回来打开了门,客客气气把几人请了进去。
他们是在前院的一间用作会客的偏房内见到的玥妙玥媚二人,此二女皮肤润白相貌可人,又带了三分西子捧心的病态,竟有种别样的风味。
难怪刘员外对这姐妹二人念念不忘了。
江九月拦住了两人的行礼的动作,开门见山问明了来意。
“异常?”
姐妹二人闻言不由蹙了蹙眉。
“那日我们听到玥娥的尖叫,便往那屋去了。正巧我们离得比较近,是第一个到的。”
说话的是玥妙,边上玥媚闻言忍不住轻轻点头。
“进去就见玥娥摊倒在了地上,浑身发抖,看似被吓得不轻,我们往床上看,才知道前夜来的出手阔绰的那位公子竟然暴毙了。”
“那屋中摆设如常,一点可疑的痕迹都没有,那位公子死得确实蹊跷。”
说着玥妙又拧起了眉,似是想起了什么。
“要说什么异常,大概就是我进屋之后感觉很冷吧。”
说到这里,玥妙又看了眼玥媚。
“本以为是我身子弱衣服穿少了的缘故,可是那日玥媚穿了件弧裘,还抱了手炉,也说觉得很冷,我就觉得此事有些奇怪。”
“对对!就是这样!”
玥媚连连点头。
“因为整个楼的姑娘那些日子身子都不大爽利,但也没头疼脑热的,说不上来病根在哪儿。我听人说啊女子属阴,容易身体虚寒,那几日我怕病情加重特意把弧裘手炉都用上了。”
说着玥媚又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看了眼众人的表情,发现没人取笑她,才继续接着往下说。
“你们想想现在才十月,还不算太冷的时候。我穿着弧裘进那屋子,也觉得一阵凉气透着衣服就扎进来了,手里抱着的那个手炉,明明里头碳还烧得好好的,愣是没有一点儿热气!”
“但是后来人多了,那点凉气就没了,我先前还说呢,莫非是那徐公子的阴魂作祟,人一多就给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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