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估计着国相大人已经引领着礼部侍郎桦山勇助,早就走出了王宫的大门,尚丰王才狠狠地骂了一句,把放在自己面前御桌上的奏折重重地扫到了地上。
今天是崇祯七年,也就是尚丰王十三年的二月初一,好不容易过了一个安稳的正月,这该死的倭国萨摩藩恶贼就上门催债了。作为“三省并三十六岛”共主的琉球国国王,尚丰王对于桦山勇助的无礼和傲慢实在是忍无可忍。
可是,桦山勇助就是当年入侵琉球,把上一代琉球国主,尚宁王等人俘虏回国的恶贼桦山久高的侄子。虽然在王宫里有着上百人的精锐卫队严密守卫,不怕桦山勇助等倭国人乱来,可是本国的军事力量实在是过于弱小了,没有天朝上国,大明朝的直接军事支持,尚丰王是万万不敢在倭国人的面前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因此,虽然桦山勇助只不过是倭国萨摩藩藩主岛津家族的一个小小的家臣,尚丰王仍然不敢在他面前发脾气,还要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大人亲自送他出宫。
“至高的阿摩美久神啊,请你保佑你的子民,把灾难降给这些该死的倭人吧!让尚氏先王们辛苦开创的基业,不要在朕的手里受到伤害!”尚丰王默默地在心里向神明祈祷。
琉球王国并不大,人口加起来不过数十万。不过,其地理位置却是非常重要的,它在中国的台湾岛东北和日本的九州岛西南之间,因此琉球国以东北亚和东南亚贸易的中转站而著称,海外贸易十分发达。
12世纪,琉球出现了山南、中山、山北三国,分别位于琉球大岛的南部、中部和北部,这个时期史称“三山时代”。1372年,明太祖朱元璋派杨载向琉球三国发布诏谕,中山国国王察度首先派出自己的弟弟泰期出使明朝,第二年,山北王怕尼芝和山南王承察度也相继向明朝进贡。至此,琉球三国开始向大明政府朝贡,成为大明王朝的藩属国。
到15世纪时,最强的中山国先后消灭山北和山南,统一成为琉球王国,以首里城为王城。1430年,琉球历宣德五年,明宣宗赐琉球王姓为尚氏。公元1522年,即琉球历的嘉靖元年,尚真王平定了“鬼虎之乱”之后,琉球王国将势力扩张到了整个琉球列岛,确定了北起喜界岛、奄美大岛,南至宫古、八重山群岛的疆界。尚真王还确立了琉球的官员品秩、朝仪制度、赋税等制度,扩建了首里城,确立了琉球国的政治经济体制,从此,琉球作为大明的藩属国,进入了稳定发展的时期。
然而,好景不长,琉球国的凶恶邻居——倭国,开始打起了它的主意。日本距离琉球颇近,万历年间明代吴人慎懋赏所撰的《四夷广记》里写道:“琉球与日本势相连属,由萨摩州四日可到琉球北山;又三日,可到琉球中山国。”
1589年,丰臣秀吉统一日本以后,于1592年和1597年两次妄图征服朝鲜,却都在明朝的阻击之下无功而返。丰臣秀吉病逝,德川家康继起之际,1609年,即万历37年,萨摩藩的藩主岛津家久,派手下的大将桦山久高,率兵三千人、船一百余只,自九州岛山川港出发,入侵琉球。夏历4月1日,萨摩藩军队在琉球大岛登陆,4月5日占领首里城。5月17日,日军俘虏了琉球王尚宁和王子、官员等一百余人撤兵回国。萨摩藩声称举兵讨伐的原因,是琉球没有负担丰臣秀吉入侵朝鲜时的兵费,而是由萨摩藩代为垫付的,但琉球“不予偿还”。
琉球国王尚宁被俘两年之后,于1612年被迫签署了降表,自认藩属,尚宁王这才被释放回国。萨摩藩入侵琉球后,琉球国被迫把北方的大岛、鬼界、度姑、永良部、由论五岛让给萨摩藩管理。萨摩藩向琉球派遣官员长驻琉球,以监视琉球的举动,要挟琉球向萨摩纳贡,琉球政府还要被迫授予萨摩所派人员官品职位。礼部侍郎桦山勇助就是这么一个“被迫任命”的官员,负责琉球向大明朝贡的事务,把持了“朝贡贸易”的巨大利益。
“陛下,陛下!”刚才送桦山勇助出宫的国相蔡茂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打断了尚丰王的思绪。
看到一向稳重的亲信大臣如此失仪,尚丰不由得也紧张起来,莫非,就这送瘟神出宫,还送出祸事来了?“何时如此惊慌?”他强作镇定,开口问道。
蔡茂乃是1492年,弘治五年时,入读南京国学的五个琉球遣官生之一蔡进蔡大人的后代,琉球国的世贵,对尚氏王族一向是忠心耿耿的。
“不,不,下臣不是惊慌。是大喜事啊。码头来报,天朝,天朝上国的大军,乘坐数艘大船,刚刚进了港口了!”下一刻,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从蔡国相的口中说了出来,尚丰王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继位这么多年,一再请求天朝,大明才在崇祯二年时,派户科给事中杜三策等驾临琉球,举行正式的册封仪式。如今,天朝怎么就肯在自己没有上表乞求的时候,就出兵帮忙打倭寇来了?!
这支天朝大军其实只是从基隆港出发的中华军水师琉球分舰队,由包括一艘铁甲船在内,总排水量超过一千吨的八艘各式船只组成。除了水手,炮手等船上成员,水师作战人员约三百人,跟着前来的还有两艘满载了各种商品的大商船。舰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基隆港,不出十日,舰队到达了首里城外。
舰队司令是参加过收复基隆战役的李未醉,出发前,上司转达吴王殿下的指令是:帮助琉球王国驱逐倭寇,收复国土。当然,赚取军费,扩大贸易,租赁军港,这才是真正的目的。珍珠,白银,硫磺,琉球王国还是有些物产的。当然,舰队司令李未醉的正式身份是:大明朝浙江水师游击将军麾下副将。
此刻,展现在李未醉等人面前的首里城,似乎就是大明的一个府城。只不过,城中多了一个宫殿群。但那个完全就是大明皇宫的样式,不过小了好几号而已。在这一点上,琉球与朝鲜是很相似的,作为大明的藩属国,他们羡慕大明的强大与繁荣,也仰慕大明的文明与发达。从文字到建筑,能学习模仿的一切事物都绝不放过。
舰队停在了城外的近海处,在仔细布置了数道防线之后,李未醉让舰队上的大部分官兵都上了岸,等待着琉球王国的接待官员的到来。
先有下级官员查验了各种凭证,没过多久,知晓了舰队来意,喜出望外的尚丰王就带领着一众官员赶来了。当然,腰杆直了起来的尚丰王已经下令把京城里的所有萨摩藩的倭寇严密看管了起来。
“陛下!”尽管这琉球只是一个小国,但人家毕竟也是一国之君,李未醉还是恭敬地向尚丰王行了一个新式的军礼。
尚丰王看到大明派来的是这么一个年轻将军,心里也有些打鼓:“将军此次前来,带了多少天兵呢?”
“超过三百人!”
“才三百人?将军,那萨摩藩以前攻入我国时,可是有超过三千的倭寇啊!”尚丰王的心立刻凉了半截。
“陛下,你应当听说过,我大明将士在朝鲜以一当十,击溃倭寇的事迹。如今,我大明舰队更是独步天下。我相信,在我们的帮助下,琉球国必定可以收复失地!”
尚丰王听到这么说,安心了一些,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将军,辛苦你们了。孤王早就听闻天朝将士的厉害了,正想开开眼界呢。不如,将军选一处无人的地方演示一二,顺带着也好震慑一下潜伏在城内的倭寇探子。”
“没问题,陛下。我们就拿前面的那堆礁石做示范吧!”尚丰王向李未醉所指的地方看去,发现那是离开这里足有三里远的一堆礁石。
只见明军战舰一字排开,纷纷将右舷对准了远处的那堆礁石。一声令下,舰队进行了一轮齐射,炮声震耳欲聋,战舰的右舷方向立即就被黑火药的烟雾给笼罩了。没多久,一连串如同爆豆子一般的声音传来,很是清脆。烟雾散去,尚丰王惊呆了,远处那堆礁石竟然已经看不到了!
尚丰王倒吸了一口寒气。幸好,这样强大的火力,不是用来对付他的。哈哈,倭国的贼寇,你们就要倒霉了。
没过半个月,琉球国大将军率领的两千琉球军队,就在中华军水师的配合下,开始了收复北方各岛的战争。驻守的萨摩藩的军队势单力薄,根本无法抗衡气势如虹,又有中华军火枪火炮配合的大量琉球军队,大部分被就地歼灭,少数人得以侥幸地逃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