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闻言一愣,马上又恍然大悟,笑道:“噢,想起来了,秦先生和我说起过。丁毅,过来!。”
丁毅毫不犹豫地大踏步走了过来,向五叔一抱拳,道:“大帅,唤末将来有何吩咐?”
借着丁毅走过来这一瞬间,我仔细地观察了他一下。丁毅身高1米75左右,身材匀称,表情沉稳,一看就是不善言谈之人,面目平常,如不是左脸颊上有一道寸许长的疤痕提醒人们注意他的军人身份,就像个身边的普通人,丝毫没有久经杀场的酷厉,只有坚定的目光显示出他心志坚韧。然而我却自然而然地感觉出此人的危险,那是一种直觉,感觉眼前的人就像一只jīng悍的豹子,虽然论武功远不是我的对手,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足以和我相抗。这是一名真正的军人,身经百战的军人,虽死不退的军人,作为朋友会是一个好兄弟,作为敌人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原本很放松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在我打量丁毅的同时,他也偷偷扫了我一眼,目中jīng光一闪,虽然我年龄尚小,外表无害,但以他身经百战形成的本能直觉地感觉到我并不好相与,心中虽惊诧为何我小小年纪居然能令他产生如此jǐng觉,可面上却波澜不惊,仅眉头一皱,似乎对我的强大有些诧异。
五叔何许人也,虽然豪爽却不代表人傻,否则如何能成为当世名将,刚才的事儿他都看在眼里,一个是心爱的侄儿,一个是最看重的青年将军,正可谓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两个人互相看重,不由得让五叔很是高兴。
五叔放声大笑,道:“羽儿,你这臭小子,好久也不来看五叔,好不容易来了就打击我,看五叔如何教训你。”说罢,对外高喊:“来人,摆酒宴。”接着走到仍在讨论的众人跟前,喝道:“散了散了,别再研究那劳什子,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样。”
众人哄笑声中,五叔让小六子将桌面收拾干净,摆上坐椅,又携了我与丁毅的手来到桌前坐下,朝仍在笑闹的众人骂道:“小兔崽子们,还不与我老实些,都坐下。”
待众人纷纷落座后,又拉我站起来,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小子就是我侄子,也是秦先生的徒弟,前几天已经出师了,特地到我这里见识见识。”又转头对我接着道:“羽儿,这些小子都是五叔一手带出来的,个个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既然你有心学习军中事务,将来要和他们多多交流,尤其是丁毅,这小子号称我们塞北大营军中一只虎的虎头,你们更应该好好亲热亲热。”
我听了五叔的介绍,连忙向大家伙抱拳致意。众人听说我是五叔的侄子原本并不特别在意,因为军人只尊重强者,表面上虽然恭敬热情,但实质上却不亲近,可听说我是秦先生的弟子,当下谁也不敢轻视,多了几分尊重。大家对秦先生的事迹可是如雷贯耳,尤其是相熟的几人更是知道秦先生的可怕,即使没见过面也经常听人说起,毕竟秦先生当年是塞北大营中除了五叔最受尊敬的人。
有了五叔这层关系,再加上秦先生的影响,众人很快就接受了我。只是如何称呼上令人为难,这帮人大都三十岁左右,不上不下,幸好五叔为我解了围,直接告诉我这帮青年将领自打二十出头就跟着他,时间长了和自己的子侄也没什么区别,不妨就以兄弟相称。
解决了称呼问题,气氛顿时亲热起来,称兄唤弟地很是热闹。不多时,菜肴流水价般端上来,眨眼间摆满了桌面。五叔兴致很高,命家中仆人给每人摆上一个大碗,全部筛满。
我看着眼前的酒,面露苦涩,前世里因为工作关系没少喝酒,虽然并不愿喝,但上级领导来了能不陪吗?请人办事能不陪吗?没办法,只能舍命陪君子,结果到后来一看见酒就想吐,这个习惯也被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从出生到现在滴酒未沾,固然有父亲母亲严加管教的功劳,但最主要的还是自己不愿喝。眼见这酒略显浑浊,酒香也不甚浓,心知是这个时空酿酒的工艺还很落后,恐怕滋味也好不到哪里,更是不愿尝试。
五叔注意到了我的表情,以为是我怕父亲母亲责备,或是怕酒醉失态,悄悄地对我道:“羽儿,放心,有我在,必不让你受责。如果你要想好好体验军中生活,这饮酒关恐怕必须得过。虽然打仗时军中不许喝酒,但闲暇时大家都好这杯中物。好汉子哪有不喝酒的?!”
晕,这顶帽子可是不小,我可是立志要成为好汉子的,加之心中明白若想结交他人,似这等应酬的场合必不可少,无奈何,只好随众人一起端起大碗。
五叔高兴得脸上放光,端起酒碗,扫视了在座众人一圈,笑道:“今天这第一碗酒都给我干了,哪个臭小子敢不给面子我要就掐脖子灌了。”一仰脖,喝干了酒,然后一亮碗底。
唉,看着碗里的酒,没办法,只好捏鼻子干了。嗯,不太辛辣,看来度数不高,顶多五十来度,酒味偏甜,感觉味道怪怪的,不是说唐朝已经有蒸馏酒了吗,看来是假的,还是宋元时期出现的可能xìng比较大,或许是我在的这个时空变化太大了,已经和前世面目全非。不管怎么说,这酒也太一般了,不知这帮家伙为什么喝得津津有味,MD,要是以后应酬时都要喝这种酒,还不如直接把我可怜的胃割了去。呵呵,看来为了自己的健康和口袋着想,走走前辈穿越者的老路也未尝不可,虽然俺对酿酒并不是很在行,可酿酒的厂家可是参观了不少,像什么泸州老窖窖池之类的,大概还有个印象,另外什么‘高梁香,玉米甜,大米净,大麦冲,糯米浓’的酒谚也知道一些,改良改良现在酒的品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正在这边胡思乱想,旁边已经有人为我又斟满一碗酒,我抬头一看,原来竟是五叔亲自为我斟酒。五叔手在我肩上一压,把我刚要站起的身子又按了回去,有些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小子,五叔的酒不错吧,这可是你小子来了,我特意让他们取出来给你开荤的。”汗,原来这就是好酒了?我还能怎么说,只能一个劲地点头,“好酒,五叔,确实是好酒啊。”
虽然酒味一般了点,但是喝过几口也就习惯了,而且这酒度数不高,正好可以试试我现在的酒量。前世的我酒量一般,五十三度的白酒一瓶就倒,撑死了只喝过六个小瓶二锅头,不过就前世的经验看,喝酒就是拼身体,我现在这副身板,嘿嘿,谁想拼就过来吧,只要没有酒jīng过敏的毛病,我看你们谁是对手。
站起身来,我端着大碗从五叔开始,一碗碗地敬了下去,桌上总共八个人,我又连干了七大碗,感觉只是头稍有些晕,呵呵,这么下去,喝个十几碗不成问题吧,怪不得传说古人都像酒缸一样能喝,现在我也加入到这个行列来了。
酒过N巡,菜过N味,五叔喝得兴起,大概是找到了军营中的感觉吧,叫道:“小子们,光喝酒不过瘾,谁去给我露上一手,看得大家伙高兴我就送他一坛美酒。”
旁边应声站起一人,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噢,不,头有点晕,描述得不太准确,总之就是人很魁梧啦,出得厅门,顺手在空场边抄起一杆长枪,来到场中随手摆了个‘举火燎天’势,接着便舞了起来。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人好像叫赵雷,又见桌上众人包括五叔在内都看得很仔细,不断点头,想来这人在军中必是一员勇将。再细看他的枪法,虽然谈不上jīng巧,但也功底颇深,大开大阖,气势逼人,观之不由自主使人感受到沙场的惨烈。
那边枪越舞越急,这边酒越喝越快,连续和众人碰了几碗酒后,迷迷糊糊中听到五叔等人回忆当年大破突厥时的往事,再看那*般的枪势,仿佛真的见到千军万马在那荒芜苍凉的戈壁滩上拼死博杀,胸中热血沸腾,难以自抑,不由得想起王昌龄的那首《从军行》,站起身来大声吟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诗吟罢,枪正停,一时间众人都沉浸在那种金戈铁马的意境当中,场内厅内鸦雀无声,过得片刻才听得众人哄然叫好。五叔站起身来,一边高声叫好,一边拍着双手使劲呱唧,在众人面前甚是有光彩,大声道:“好小子,有你的。”说着,走过来重重地拍我几下,幸好我这副小身板还算结实。
有了这个小插曲,酒宴的气氛更加热烈,大家推杯换盏,吆五喝六,闹得不成样子。喝到后来,也不知道酒是什么滋味了,就是往下灌。到最后,我晃晃悠悠地在桌子边转了一圈,确定所有人都已经趴下了,才晃进后堂专门为我准备的房间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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