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勿用过晚餐之后,我和李信方农二人就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连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没办法,时间紧迫,唯有努力工作,“只争朝夕”嘛。
晶晶把碗筷收拾下去后,看我忙得辛苦,又自己跑了过来,给我打打下手,让我心中很是高兴。看来晶晶小美人还是很心疼我,以她对我的了解,当然知道即使不过来我也不会生气,纯粹是为了帮我的忙才跑到这里来受罪的。既然美人情重,咱也不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不是,何况我是真的有些忙不过来,李信和方农二人眼下还不太熟练,有了晶晶这个成手帮忙,我的工作量顿时减轻了不少。
又经历了几个来回,李信和方农二人都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温度的控制,慢慢地可以分出一个人来帮我照顾其他流程了。这时,我看见晶晶已经满脸绯红,摇摇yù坠,一方面是屋内比较热,另一方面恐怕就是又被酒香给熏醉了。
虽然我算不上怜香惜玉的种子,可眼见晶晶已经不堪重负,而且这时李信和方农二人又逐渐掌握了个中技巧,又怎么能让晶晶过于劳累呢?好说歹说才把晶晶给劝回去歇息了。
就这样,一个负责温度控制,一个负责掌握整个过程并收集蒸馏出来的成酒,一个负责指导,三人忙到半夜,终于弄出了近二十坛酒。
看看李信和方农二人已经累得不成样子,此时即使我功力深厚也有些倦意,而且看看任务已完成近半,算算明天一天的时间大约足够了,所以我决定,今天的工作至此为止,好好休息一宿,明天再战,老人家不是说过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于是我叫停了李方二人,吩咐他们回去好生歇息,明晨卯时再来。李信和方农没有和我多客气,只是施了一礼乖乖地便走,连第一次在领导面前多表现表现的意思也没有,看来二人也确实是累坏了。
扫了一眼堆在角落里的二十坛美酒,心中颇为自得,不是因为这酒,而是因为李信和方农的表现让我很高兴,明天他们两个人基本上就可以dú lìcāo作了,留给我的工作仅仅动动嘴皮子就行了,无论是指导还是按比例勾兑,都不是什么难事。
由于最近几rì事物繁忙,生活规律被打破,已经好几rì没有起来活动活动了,所以第二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在院内练练拳剑。
过了一会儿,我就觉得奇怪,怎么院落周围的下人比往常多了好几倍不止,尤其是扫地的那个,明显心不在焉嘛,青石板的路已经非常干净了,还在那里不停地用扫帚来回地扫,都把青石板之间的缝隙扫出沟来了。
停止练习,随手叫过一个下人,“你,过来,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扫地的那个下人忐忑不安地走到我面前,低着头也不敢看我,好像地上有什么宝贝一样。
“说,为什么都跑到我院子周围来了。”
那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直到我真的有些生气,连声喝问之下,才期期艾艾地说明了原因,原来从昨天傍晚开始,路经此地的下人们好像都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到后来香气竟越来越浓郁,至于是什么香大家都不敢确定。有的人倒是判断出来是酒香,可又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美酒。不过那香气实在是撩人,让人闻之yù醉,闻过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大家都知道了此事,所以今晨只要没有什么事儿的下人都跑到我院子外面,想再次闻闻那传说中的香味。
知晓了原因之后,自己也是哭笑不得,我确实是想让这酒名扬天下,可是却不曾想先在自己府中掀起波澜,怪只怪自己待着没事把酒弄得太香了。
挥手让那人退下去,也没理会其他众人,下人们只不过是想再闻闻酒香的味道而已,我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像阿凡提故事里的贪心老板一样,追着闻过我酒香的人要钱吧。反正府中下人还是知道分寸的,想闻就随他们去吧,只要不耽误其他事就算了。
刚刚用过早餐,卯时还未到,李信与方农二人便急匆匆赶了过来。呵呵,这两个家伙倒是挺积极的嘛,也好,不能随意打消手下的积极xìng,等二人略做休息,喘息稍定,我们三人便一齐进了偏厅,继续做“当代杜康”去也。
过不多时,空气中便又弥漫起那股沁人心脾,闻之让人心神yù醉的奇异香味。这时还围绕在院子周围的下人们无不啧啧称奇,议论纷纷,你说你的看法,我坚持我的判断,甚至有几个人还为此争执了起来。
今天的进度比起昨rì快了许多,李信与方农二人的cāo作熟练程度经过一夜的休息不降反增,看来二人回去后对昨天的经验教训好好做了一番总结,所以今天干得是一板一眼,非常像那么回事。我暗赞二人有心,心里面也对他们愈发满意。
如此循环往复,到了傍晚时分,经过一天的努力,终于大功告成了。抬眼望去,六十余坛经过蒸馏和勾兑的美酒整齐地摆放在一边,为了照顾父亲母亲和六叔的口味,我还根据自己的判断,特意jīng制了一批三十多度和四十多度的“低度酒”。这样一来,度数从低度到高度,口感从绵和到爽辣,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唯一不变的就是酒香浓郁。
细细点了点,有六十六坛酒,每坛约有十斤多,大约够用了。略盘算了一下,五叔那里需求量最大,一次得送过去二十坛,虽然少了些,不过有五婶的控制,只要五叔不充大方总请人喝酒,应该差不多了。父亲和六叔每人留下十五坛,这样我手里还有十六坛酒可以灵活机动。不过到八叔那里去总得带些见面礼啊,十坛酒是必须的,李信和方农二人为我干了这么长时间活,很是辛苦,无论从拉拢手下的角度讲,还是从情理的角度讲,都应该一人赏一坛,弄到最后能留在自己手里的只有四坛。唉,命苦啊,辛苦了这么长时间,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李信与方农二人一人抱着一坛酒,直到出了院门还恍若在梦中。他们二人做梦也没想到少爷会如此大方,居然能赏他们每人一坛,要知道这酒现在可是普天之下独此一份,说少了价值不菲,说多了千金难求,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要依二人的本意,这坛酒肯定是要珍藏一辈子的,说不定还要世代相传,弄到后来搞出一个什么“庆隆四二”的品牌也未可知。不过我很快就洞悉了他们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告诉二人,这酒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大量出现,现在还能喝个头一份,到后来的价值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至于到底喝是不喝,我可没有那个闲心去管这事。
事情既然已经忙完了,当然要好好来顿大餐来犒劳一下自己,现在去母亲那里好像还来得及。时间紧急,等不及换衣服了,带着晶晶就奔着母亲的院落而去。一路上遇见不少下人,个个都表情奇异地看着我,偶而遇到几个胆大相熟的下人,居然还敢偷偷地对我指指点点。这种近乎被人围观的样子让人心中不爽,好像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参观来参观去的,怒目一瞪,下人们顿时收敛了许多。只有晶晶还在一边偷笑,显然她是知道其中原因的,看见我yīn沉的脸sè,晶晶俏皮地一吐舌头,低头做乖宝宝状。
晶晶不说,我也懒得去问,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晶晶则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走了没多久,心绪便已开朗起来,其实想通了很简单,这两天少爷我没做什么别的事情,无非就是弄点酒而已。想想早上院外的那些下人,答案已经呼之yù出了。呵呵,以前就经常听老辈子人常话一句俗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想想可不正是这个理,回想起刚才出院好远还能闻到酒香飘过,正是“酒香不怕院子偏”啊,堂堂相府被少爷弄成一个酿酒作坊,但愿老爹别为了这事找我的麻烦,否则到时候还得祭出老妈这面大旗。
紧赶慢赶,终于提前来到了老爸老妈的居所,父亲还未回来,只有母亲一人在堂上看书,夏荷姐站在一边侍立。
靴声橐橐让母亲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屋门口,看见我走进来,母亲面带微笑,神情颇为怪异,就连夏荷姐也是抿嘴一乐,心想:NND,看来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一样,这谣言比什么传播得都快。给母亲见过礼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道:“娘,您还笑我,都快累死我了,再说这还不是您的主意?否则那还用像猴子一样被阖府上下参观呐?”
母亲本来就是在强忍着,听到我这个夸张的比喻,“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嗔道:“好啊,羽儿,为娘的提醒你,你非但不感谢,而且还倒打一耙,谁知道你那个什么蒸馏的东西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这下可好,弄得府里下人议论纷纷。”
晕,您也没问过我啊,娘,做什么事不能想当然的!腹诽着老妈的同时,我叫起撞天屈,“娘,孩儿那里会知道那些人这么少见多怪啊。”
母亲看到我委屈的样子也不再取笑于我,吩咐夏荷姐去厨房让厨子添几个菜安慰安慰一下心灵受伤的少爷,听得夏荷姐想笑又不敢笑,正好憋得甚是难受,忙跑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