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腊长叹一声:“唉,其实这不是酸油,也不是麻油辣油,而是逗油!”
陈促皱着眉:“怎么又变豆油了?过一会该变菜油了吧?”
马腊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什么豆油菜油?是想逗你们笑的逗油!但我自己一点也笑不起来!”
五香也叹了口气:“唉,刚才还觉得挺好笑,你这么一说,我也没劲了!什么逗油,逗阎王笑的逗油吧?”
陈促长叹一声:“五香,你真说到点子上了!唉——”忽然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劲,真是没劲!”
马腊也坐下来:“你没劲,我比你更没劲!别看我胳膊比你粗,里面都是烂棉花!”
陈促懒洋洋地捋起袖子:“你以为比烂棉花硬就可以啦?这里边是烂泥巴!”
五香也坐下来:“什么烂棉花烂泥巴?我心里一团麻!唉,跟我说说话,我烦死啦!”
马腊:“唉,其实是五香一句话引起我深思:自从离开峨嵋大营,打来打去,还有十层地狱未破,所谓耗子拖木屐,大头在后边,难哪!”
陈促摇晃着脑袋:“难,的确难!吊筋狱才除掉几个蜘蛛精,还有油锅狱,火坑狱,磨盘狱,碓捣狱,血池狱,刀山狱…数都数不过来!唉,该死的阎王,怎么会有这么多地狱折磨人?”
五香垂下头:“你再数下去,我要睡着了…”
陈促:“不数了,数来数去,不会少掉一个!马腊,你说,油锅狱里炸些什么?”
马腊摇摇头:“炸什么煎什么,我可一点胃口也没有。炸鸡,想起就浑身鸡皮疙瘩…炸鸭,脚掌就开始发麻…我这脑袋像个炸猪头,唉,黑古隆冬稀里糊涂…”说着说着,他竟靠着陈促躺了下来。
五香两眼茫然四望:“这山洞四季如chūn,夏不热冬不凉,倒是睡觉的好地方。嗯,我明白了,为什么高士都找山洞隐居,睡觉方便,从早睡到晚,天黑又天亮,舒服得要命,哎哟哟,困死我了!”
她伸个懒腰,也躺了下来。
陈促苦笑道:“三个臭皮匠,睡到大天亮!啊哈,老陈促也坐不住了…”他摇头晃脑,终于坚持不住,也躺了下来。
陡峭处,阎王将手一招,牛头马脸纷纷出现。
判官笑道:“大王,折掉几个蜘蛛精,却把三个臭皮匠都弄翻了,值得,太值得了!”
阎王笑道:“声东击西,指桑骂槐,三个臭皮匠懂几条兵法,也敢跟本王抗衡?哈哈,要当隐士,就一辈子烂在这里吧!”
判官:“大王,要不要将他们身上的宝物搜出来?”
阎王:“你去搜吗?不行,心筋刚被无形吊丝吊起,此时不能惊动他们!欲速则不达,急于求成,适得其反,还是让他们沉沉睡去为好。”
判官:“大王,他们心筋被吊,信心全失,又沉沉睡去,此时不动手,岂非坐失良机?”
阎王笑道:“判官如此想立功,不妨动手试试。”
判官挽起袖子:“那好,卑职先得个头功,将傻瓜马腊的神锤搜出来!”说着呼地从高处飞了下来。
他还未飞近马腊,又回旋向上飞去,多次试探后,才俯冲下来伸出手,准备迅速抓摸一把。但只听马腊哼了一声,神锤不知从何飞了出来,咚地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疼得他哇哇大叫,急飞上高处。
阎王笑道:“怎么,手背打肿了?想立头功,没敲你头,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判官望着肿起的手背:“没想到三件宝物变成了他们的护身法宝,睡着了也不容侵犯!”
阎王皱起眉:“恐怕也要看是谁,若与他相好的,抓摸他一把,未必会伤着,说不定甘心让她把神锤拿回来呢!”
判官一愣:“大王,你的意思是,可让nǎinǎi去拿神锤,让靓勾去拿神剪,让帅勾去拿神针?”
阎王笑道:“判官不笨啊!本王要你传令下去,齐声呼喊靓勾、帅勾和nǎinǎi前来!”
判官一愣:“不是说别惊动三个臭皮匠吗?大伙儿扯起嗓门,石头都会震下来哪!”
阎王点点头:“本王正想看看,三个臭皮匠似睡非睡之时,听见呼喊的名字,作何反应!”
判官谄笑着:“大王总比卑职多个心眼,嘿嘿,卑职只能五体投地!”
三个臭皮匠躺在都里,沉沉睡着。阎王冷笑着望定他们。
突然,站在山洞四壁高处的牛鬼蛇神一齐扯开嗓子大叫:“靓勾!帅勾!nǎinǎi!快快前来!”
这喊声轰轰,竟真的震落几块石头,但三个臭皮匠毫无反应,连哈欠都未打一个。判官见阎王有些失望,讪笑道:“大王,好戏在后头。他们一到,还不是你叫干啥就干啥?!”
阎王笑道:“正是正是,这次判官又聪明了!”
森罗殿,阎王nǎinǎi、靓勾和帅勾正围在水晶灵盒前看着反光中的幻景,呼喊声猛冲出来,将她们震得住后一退。靓勾:“nǎinǎi,石头都被震落下来,三个臭皮匠却毫无动静,该怎么办呀?”
阎王nǎinǎi朝灵盒一揖:“诸葛丞相,你有何良策?”
诸葛亮轻摇羽扇:“铃被解,还须系,如何使人恢复自信,本相从未想过,可谓束手无策。你们三个,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不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三位先有自信,细心行事,才能唤醒他们!”
阎王nǎinǎi:“谢丞相指点,我等去也!”说着,拉起靓勾,与帅勾嗖地飞出森罗殿。
诸葛亮仍轻摇羽扇:“三个臭皮匠,遇上他们不冤枉!…”
阎王nǎinǎi和靓勾、帅勾嗖地飞到阎王所站的平台上。阎王nǎinǎi:“大王,急呼我等什么事?”
阎王指指下边:“三个臭皮匠已被本王放倒了,但三件宝物还在他们身上,判官飞下去搜,手背也被打肿。看来,神针、神剪和神锤竟变成三人的护身法宝!本王急找你们,想一起寻找对策,搜出那三件神器!”
帅勾:“大王,三个臭皮匠变傻了?四周滚落着石头,也一点没惊醒?”
阎王笑道:“傻是傻了,但还没傻到拱手交出三件神器的地步,勾魂官可有良策?”
帅勾:“是真傻还是假傻,卑职认为,该先让他们醒了再试。卑职想飞身下去,用勾魂刀戳醒他们,不知可否?”
判官连连摇手:“不可不可,下官刚才也飞身下去,手指才碰了下马腊,那神锤就猛飞出来,打肿下官手背!使着勾魂刀,只怕还未飞下,三件神器一齐发作,飞将上来,伤了大王可就麻烦了!”
阎王点头:“判官说得有理,只能另择良策。”
阎王nǎinǎi:“本nǎinǎi觉得,我们三个,可变作三只蝴蝶一—三只带刺的蝴蝶,飞下去试探。蝴蝶可避开神器识别,利刺能蜇醒他们…”
阎王笑道:“好,带刺的蝴蝶,好!太好了!你们变着飞下去吧!”
帅勾、靓勾:“遵命!”
话音刚落,只见三只蝴蝶翩翩飞起,乐得阎王指着:“嘿嘿,本王也想变只带刺的蝴蝶,飞啊飞…嗯,让他们先飞下去再说。”
三只斑斓各异的蝴蝶翩翩飞去,在三个臭皮匠头旁飞旋,果然不见神锤等飞出来。
判官悄声:“大王,不知是神器与他们亲近,还是不能识别?咱们一时可判断不了呀!”
阎王哼道:“怕什么?怕本王没吊断他们心筋?三个臭皮匠一时三刻醒不了,醒了也是三个白痴!”
三只蝴蝶分别飞到五香、陈促和马腊的耳旁,上下左右一阵翩翩,帅勾变的那只蝴蝶轻唤:“五香五香,鸡叫天亮,该醒醒啦!”
靓勾变的那只蝴蝶轻唤:“陈促陈促,眼前有醋,鼻子一嗅,味道不错!”
阎王nǎinǎi变的那只蝴蝶飞到马腊耳边大声吼道:“马腊马腊,你不怕辣?!跟你打赌,蝴蝶最辣!”
吼完,翩翩飞起,见他仍沉沉睡着,又俯冲下去,在他脸旁猛蜇一下,那里顿时肿起一个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