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晨一将丹药吞下,便全神贯注的审视着自己的身内身外,想看看自己服下这枚仙丹之后到底会再给自己带来什么神奇的变化。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在吞下丹药之后的一刻钟后,什么变化也没有,自己的腹中反而渐渐地如同有一团烈火在灼烧一般的开始疼痛了起来,片刻之后,腹中的这种灼烧感越来越强烈,疼痛感也越来越剧烈,就在岳晨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以为自己的肚子即将被烧穿的时候,腹中的这团烈火却沿着经脉猛然向自己的脑海中冲去。
霎那间,岳晨头痛yù裂,整个头颅就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那般剧痛,额头上的冷汗犹如雨点般落下。一开始岳晨还能苦苦坚持,一声不吭,但是到了后来,脑海中的这种剧痛逐渐加剧,最后简直到了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终于,在一声惨叫之后,他翻身栽倒在地,双手抱头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起来。
这种痛楚在持续了一顿饭的时间之后,终于渐渐停了下来。再看岳晨,整个脸庞疼得几乎都变了形,额头上青筋一条条的爆出,太阳穴狂跳不止,脸上更有数道被自己疼的抓狂所伤的血痕,浑身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似地大汗淋漓。
岳晨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大一会工夫后,他突然握拳在地上猛捶了几下,心中懊恼不已,“真是失算,早知如此,自己方才就不该吞下那颗丹丸!吞下去之后不但没有给自己再带来任何的变化,反而却让自己吃了一场如此猛烈的痛苦,真是晦气!”
想到这里,岳晨又急忙闭上眼睛,细细的审视了自己身体一番后,心中的担心稍微放下了些,因为他怕这颗丹丸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什么后遗症,如果那样的话岳晨一定会懊悔的吐血,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除了方才的疼痛之外,好像是没有其他的什么异状发生,这令他安心不少,何况事已至此,就算是有异状发生也无可奈何了。
在地上躺了一会稍作休息后,岳晨又慢慢的爬了起来,他向四周看了看,令他欣慰的是,虽然吞服这枚丹丸没有再给他带来神奇的功效,但这枚丹药之前赋予他的耳聪目明的奇效却也没有消失,他仍然能在黑暗中视物,仍然可以听到百丈之外的声音,这让岳晨心中暗呼侥幸。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后,便沿着那条河流向前走去,因为他相信,只要自己顺着这条河流,就一定会走出这个山洞。
数个时辰后,岳晨站在了一处满是长草遮挡的狭小洞口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此刻的他,后背处、胳膊处、大腿处的衣服尽是裂口,露出了里面一道道的血痕。本以为顺着这条河流,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走出那个山洞,谁知道,这条河流却如此之长,而且蜿蜒曲折,一路上,他走出了一个大山洞,又进入了一个小山洞,出了小山洞,又进入一个大山洞,这条河流之上,竟是山洞连山洞,全程遮蔽,不见天rì。
其中还有数处山洞低矮异常,几乎是洞顶贴着洞底,若非岳晨身体瘦弱,所需空间不大,还真无法走出这些山洞,即使这样,在穿越这些山洞的时候,他的后背、胳膊以及大腿到处都布满了被山岩撕裂的伤口,不过最终他还是要感谢这条河流,因为毕竟是跟随着它,他才可以找到出口。
岳晨站在洞口前观察了一会,又从洞口的缝隙中向外张望了半天,然后便蹲下身子,用双手扒开覆盖在洞口的长草,将身体一点一点的向外挤了出去。在费了老大的劲以及身上又新添了几道伤痕之后,岳晨终于站到了洞外,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很深的山涧之中,刚才自己钻出来的那个洞口就紧贴着山涧的底部,而洞中的那条河流就从里那洞口数丈远的另一处隙缝中流出,顺着山涧蜿蜒流向远处。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岳晨终于从山涧中走了出来,此刻天sè尚早,太阳才刚刚升起,湛蓝的天空,云淡风轻。岳晨狠狠地呼吸了几口外面的空气,回头望了望那道隐蔽的山涧,想起了自己过去几十个时辰中所经历的种种情景,从生到死,再由死入生,仿若南柯一梦。
唯一让他值得高兴的是,自己得到了一枚赋予了自己神奇力量的丹丸,同时让他忐忑不安的是他把这枚丹丸吞进了腹中。说到这枚丹丸,先前可以治愈伤势的神奇功效在吞进腹中之后似乎也彻底的失去了,因为他在出洞时身上落下的伤痕至今仍未复原。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终究是活着走出了这里,活着的感觉真好。
岳晨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现在正站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详细的辨认了此山半天,心中终于确认,这座山正是他来时放牛的那座山。想到放牛,他又想起了那头走失的大黄牛,不知现在在哪里了,但是无论在哪,他都不会再去寻找了,如今的他又累又饿,只想快点回家,至于说回家之后因为走失了大黄牛要面临怎样的惩罚,他暂时也不会去想了。于是,岳晨认准了一个方向,快步地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岳家庄的一间布置得极其奢华的房间内,一位长相妖娆的少妇正坐房屋中间的一张太师椅上,身侧半跪着两个丫鬟,她们的手中捧着两个托盘,一个托盘上放着一盏雕龙画凤打造的极其jīng致的茶盅和一个镶金的小铜罐,另一个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烧制成的看起来晶莹剔透的盘子,盘子中放着数片薄荷制成的生津除臭的冰姜。除了这两个丫鬟之外,她的面前不远处还站着两个魁梧的大汉,此刻都俯首垂手,不敢正视这名少妇。
这名少妇扫了一眼面前站立着的两名魁梧大汉,慢条斯理的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然后吐到了那个小铜罐中。另外一名丫鬟见少妇漱了口,急忙向前凑了凑,少妇伸出五指尖尖的玉手,在白瓷盘子中捻起一片冰姜,放在嘴里,然后将手一挥,那两名丫鬟便毕恭毕敬的起身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两名魁梧大汉和那名少妇。
两名大汉又等了一会,少妇终于慢条斯理的开口说话了,“陈二,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二急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回禀夫人,事情都办妥了,只要传个讯息过去,那老鸨立即就带人过来。”
“恩,李大,你的人还没发现那个野种吗?”
另一名大汉也急忙上前半步回道:“夫人,那野种那rì去放牛,彻夜未归,第二天,奴才遵循夫人的指示,带人在那座山的周边到处寻找,那野种没有找到,到是找到了那头大黄牛,一找到就按照夫人的指示给杀了,埋在了山上。直到昨rì正午时分,小人的人才在半山腰发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口,奴才亲自前去观看,却发现了一个可以让夫人高兴的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那少妇娥眉一挑,抬高了声调问道。
“奴才发现在那个深不可测的洞口旁边,有人挣扎的痕迹,这说明有人不慎掉入过那个洞中,而奴才也几乎问遍了全镇上的人,那rì滂沱大雨之际,并无人在那座山上,所以,掉入洞中之人十有仈jiǔ是那个野种。”
“哦?这倒真是个好消息,不过你怎能确认那野种真的掉入了洞中,万一他又爬了出来呢?何况,就算是掉入洞中,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死。”少妇想了想后,又道。
李大回道:“夫人,奴才仔细观察过了,发现洞口的一侧有不少的野草被人拉扯而断,而那些断草的痕迹是一直向着洞口的方向去的,除了这个之外,奴才在洞口其它的几个方向并未发现类似的情景,这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野种一定是不慎掉进了那个洞中。另外,为了测试一下那个洞的深浅,奴才特地让人搬来几块大石投掷而下,然后趴在洞口边仔细倾听,却并未听见任何的回响,这说明此洞深不见底,一旦人掉进去了必死无疑,就算侥幸不死,也万难再爬上来,几rì没饭吃,就是饿也饿死了他。另外,奴才还特地命令几名下人在那座大山的周围巡视,如果发现那野种的踪迹,就立刻回来禀报。从那野种失踪至今前后已经三天了,还未发现他的踪迹,十有仈jiǔ是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少妇听完李大的话,点了点头道:“照你这么说,那个野种是死定了,到让我白费一番手脚。不过,那座山上自来也没听说有这么一个洞,如今怎会突然出现呢?”
李大又道:“以奴才现场查看到的情景,那洞口的边上有焦黑的痕迹,依奴才判断,这洞十有仈jiǔ是因天雷而成,这也说明,就连老天都是帮夫人的。”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这李大面带谄笑,让人一看都能吐得出来。
“恩,”少妇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如果这野种真的就此消失,你两也算有功,我会好好的打赏你们的。”李大和陈二闻言大喜,忙拱手说道:“奴才谢过夫人。”少妇摆摆手道:“我也累了,你们先去吧,记住,此刻还不能松懈,仍要继续打探那个野种的下落。”两人齐声应是,然后便退了出去。少妇坐在那里沉思了片刻,忽道:“来人。”只见门外走应声进来两个丫鬟。“到老爷那里。”少妇对着两个丫鬟吩咐道。
另一间装饰的很奢华的房间内,一位年过半百但却jīng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那肥硕的身躯压得那张太师椅“嘎吱嘎吱”直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这位正是岳晨的父亲岳龙岳员外。此刻,他的右手正端着一盏茶,端在手中却迟迟不喝,眉头皱成个“川”字,半晌后,他重重的叹息一声,又将茶盏放到了桌上。
他其实是在担心岳晨,虽然平素对岳晨很冷漠,但是当他听闻岳晨失踪的消息之后,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毕竟岳晨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正当岳龙在这里叹气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禀报声:“夫人到。”话犹未了,一名妖娆的少妇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之下,面带笑容、花枝招展的走了进来,她走到岳龙面前施了一个万福道:“老爷安好。”
岳龙忙道:“小蝶,你来了,快坐吧。”少妇冲身后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待两名丫鬟退下之后,少妇直接坐到了岳龙的怀中,双手勾着岳龙的脖子,一双媚眼中满是笑意,用嘴在岳龙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娇滴滴的说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这么闷闷不乐的。”岳龙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我一个儿子不见了,能开心的起来吗?”
聂夫人闻言,把嘴一撅,道:“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人家自从嫁给你之后,夜夜服侍你,讨好你,还为你生了两个儿子,也从来未见你这么的关心过人家。一个前妻生的儿子,到让你如此上心。”岳龙道:“虎毒不食子,此子虽是前妻所生,但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他出了事,我担心些也是正常之事。”
聂夫人道:“哼,什么出事,都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依我看啊,说不定是他耐不住寂寞,贼xìng不改,又出去鬼混去了。”岳龙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晨儿自小乖巧,何况上一次已经狠狠的惩罚过他了,他怎会又做下如此之事?”
聂夫人闻言,将岳龙一推,站起身来,蛾眉倒竖地说道:“哼,那你的意思是我诬陷他了?以前他的种种劣行,都是我造谣生事,无中生有了?”岳龙看见夫人生气,慌忙起身揽住她的细腰,一叠声的解释道:“哎呀小蝶,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吗,你也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怎么又生气了。”
聂夫人看见岳龙着急,心中得意,但是表面上却仍然佯怒:“你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为何不相信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又被其他几个狐狸jīng迷住了?你说!”岳龙一听,忙陪着笑说道:“小蝶,你看你说的,我没有说不相信你的话啊,至于你说的被其他的人迷住的事情那更是子虚乌有了,前几天,阿云到我房里来,不是被你给赶走了吗?”
聂夫人娇嗔道:“哼,你看你,阿云阿云的叫得这么亲热,鬼才相信你没有被她迷住呢。”岳龙一听急了,忙伸手指天赌咒发誓地说道:“我是真没有被她迷住,你若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
岳龙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唇上就已经被一根纤细的玉指温柔的给堵住了,聂夫人娇笑道:“夫君,人家是跟你开玩笑的嘛,何必赌咒发誓呢?你看你,急的筋都暴起来了。”
岳龙看着娇笑如花的聂夫人,不由的chūn情大动,yù要将她一把搂在怀内亲热,谁知道聂夫人早就知道岳龙会如此,忙将身一扭躲了开来,“咯咯”一笑的说道:“夫君,现在可是白天,你也不怕下人们看见笑话,等晚上再让奴婢好好的伺候你吧。”岳龙没抓到聂夫人,急的眼珠直瞪,不由得干咽了一口口水。
聂夫人见状,笑的更加娇媚了,同时心中为自己有收有放的狐媚手段感到暗自得意。就在岳龙正想对聂夫人再次有所行动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李大有事要禀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