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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追忆初见时

书名:净土天宗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伊苇鱼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那一边厢,花奴并没有应答。

    后面只有炖煮食物的轻微咕嘟声,一股肉香飘来,提醒着高寒偏僻如斯之处,也不过是人间一叶。跳不出三界的,还是饮食男女。

    老者低下了头静思着什么,一种沉静的力量传开来,三人一时竟无语。

    小庙外掠过幻云岭的风,清冽,直接,不知可否卷走人间这些无边无尽的烦恼。

    相对无言许久,直到花奴那坚实有力的脚步声咚咚而来。

    一个古拙的赭红sè的大海碗,装着满满的冒着热气的野味,放在桌上。

    花奴摆摆手,示意站起来迎接的昊天坐下来,把手中的筷子分给个人。分到那老者时,花奴第一次认真看了他一眼;只一眼,饱含着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那老者没有目光交流,而是习惯xìng的避开了。

    ——这一切细节都没有逃过昊天的眼睛,昊天心想这个中究竟发生了多少的纠葛,外人真难以探究。但愿他们之间的对话,可以让我得到有用的讯息。

    那未完成的任务,那些蹊跷,这北冥圣地之侧不亚于龙潭虎穴之畔,这些怎能让人安心下来。

    昊天却很快平复住情绪,他的直觉告诉他,此行的经历和眼前这些人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筷子发完,花奴在玉琼花和昊天之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才刚刚坐定,忽然花奴道:“看我这记xìng——忘了拿酒碗了,我这就去拿。”声音一如这山风般的单调和沙哑。

    那老者抬起头,眼神没有再闪躲,他对花奴说:

    “陶然兄,不必了。当年我们三人就是一坛子酒,轮流喝的。如今那位救命恩人已入空门,不会再来和我们痛饮。现在我们四人也不要那么麻烦了,且像当年,用这坛子当酒碗吧。”

    说完,又是仰头一口,然后把酒坛传给了昊天。

    老者双手紧了紧那张老脸,再一次面对大家时,昊天惊奇的发现他脸上的酒晕已经散去,满脸皱纹神奇的舒展到消失。原本浑浊的双眼也变黑发亮,两只眸子,透着年轻人才有的单纯和憧憬。

    玉琼花欣喜的笑了,花奴似乎也有了一丝表情,好像这些都是他们意料之中的变化。

    只有昊天有些诧异的盯着老者还在变化的脸,要不是还是那头花白的头发,和颌下略显稀疏的胡须,他真的怀疑这还是不是刚才的那个一会儿世故,一会儿腼腆的“老山羊”。

    变年轻的老者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昊天说:“小兄弟,这点易颜返真的雕虫小技不过是旁门左道,也维持不了多久。老夫毕竟是年过花甲之人,更没有花娘那样的驻颜功夫。不怕你见笑,老夫如此只是为了可以暂时回到弱冠之前的状态,追忆我年轻时候的那些岁月。”

    昊天点了点头,他不是不知这种不借助外力就可以改变相貌的易容奇术。只是这种易容要耗费大量的内力,而且需要至少三个时辰的功夫才有效果。老者仅仅在一眨眼间,就能恢复七八成年轻的相貌,这真是实为罕见。

    看来这老者确非凡品。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等着老者说话。

    那一年,一个女子给我起了一个新名字——花郎。

    我喜欢这个名字胜过我的本名本姓,因为它带给我一辈子**刻骨的记忆。叫花郎时候的我,是为自己活着的我;而我的真实名姓带给我的只有毁灭和痛苦。

    那一年,江船停泊在瓜洲渡,我下了船,第一次踏上了一个远离故土的陌生土地。

    烟花三月,维扬。

    数不尽的繁华压枝低,烟云曼舞。空气中都带着湿漉漉的花香。

    那年,我还是一个青葱少年,甫一踏进这个城市,我一下子就被这里的美景迷住了。

    更让我沉醉的是,游人之中姿态各异的绮丽女子,那些花簇样移动的女子,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梦幻般的的美景。

    我只觉到心中有种柔软又无形的东西在不停的sāo动,让我石化,让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来往的女子,毫不顾忌路人异样的眼光。

    如果你了解我之前的经历,你就不会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行为——直到这次远行离开家园之前,我只在诗三百的描述中知道了妙龄女子,只在画上见她们的摸样。

    就这样不知道痴看了多久,一个又一个女子奇怪的看着我走远了。忽然我被一个自天而降的一团软软的东西砸中了头。

    那是一个用一种白sè花朵密密编制成的一个花球。

    我拾起了花球,顺着一阵悦耳清脆的笑声,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绣楼之上,一张rì后千万次入我梦中的脸庞,笑的前仰后合,那样的放肆和嚣张。

    那正是豆蔻年华的花娘,她的容颜,她的身姿,她的笑声,一霎时让这些风景,这些女子全部黯淡下去。我十八岁年华的心中,就这样被她充满,我忽然有了舍掉这个世界了,只留着她一个人的强烈冲动。

    花娘——这是她的rǔ名,后来她一直让我这么称呼她。

    她轻飘飘的从两层的绣楼上飞落到我的面前,几乎贴到我身上,我禁不住退了一步,花香袭人,我感觉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的在微微颤抖。

    我当然看的出:她用的是飘花带衣的轻功,这是我那时候所知道最顶级的一种轻功之一,而且只有女子可以练成。这十八载岁月,虽然我没有见过活生生的女孩子,但我对天下大多数武功绝学还是烂熟于胸的。

    顺便提一句,教授小兄弟的博文师父刘老爷和我还有一些渊源,算起来,他应该算我的后辈。不过他的天分和刻苦均是我望尘莫及的,学识和明断早已远胜过我们这些老骨头了。

    当时,我看出她有意显示她身怀罕见的轻功,但是我一点都无心于这些功夫,我只醉心于她那无法形容的美,她的可爱。在我眼中的世界里,那一刻,只有她两腮泛红的脸庞,还有微微起伏的胸脯。

    啪——她素手一扬,一巴掌轻轻打在我脸上。桃花般的小脸更是绯红sè了。

    她装着凶巴巴的问:“小痴子,站在这里乱看什么。没见过女人吗?看你的死相样子,一看就是采花大盗的胚子。”

    周围人听到、看到的人都掩口笑着走远了,并没人来劝住和围观。

    说完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觉得身体是木木的,脸是烫烫的,心却在狂跳。

    花娘笑够了,又好奇开始的打量我。我想,她注意到眼前这个小痴子装束很古怪,不过长的却不难看:线条分明的脸上一双清澈的带着迷茫的大眼睛,和两条有点像女孩子般秀气的一字眉。

    花娘觉得很有趣,她没见过这样古怪又好玩的男子。更要命的是,刚才这个小痴子呆看自己时候,她竟然感觉心跳有点加快了,脸也不觉的微微红了起来。

    活该打他一巴掌。

    不但打他一巴掌,还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免得他rì后真的变成采花大盗。

    花娘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欢欣,这也算是除暴安良,去恶行善的事情啊。

    花娘指着木呆少年的鼻子说:“小痴子,快跟我走——你再赖在这里乱看女孩子,迟早被人家打的鼻青脸肿。”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挪动的脚步。我只记得跟着花娘后面,闻着她身上比花香更好闻的气息,只想这样永远走下去。可天不遂人愿,路途就很短很短。我跟着花娘走进了绣楼旁边的一个宅院里。院门之上挂着一块匾,上面两个隽秀挺拔的柳体大字:琼林。

    院子不是很大,却jīng致异常。印象最深的就是:满院都是一片花树,只一幢雕花玉砌的小楼矗立在花丛中。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花娘家众多庭院中的一所,那座小楼是花娘出生之地。

    而那满院子的花树就是琼花。

    实际上,当时不止是扬州城,大江南北过半的商铺都是花娘家的。她的父亲正是富甲天下的江淮盐商之首,人称当时赵公明的玉天淮。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丝毫放在心上。我只想着和花娘多待一个会儿,让时间停滞在那里,哪怕她不停的打我,哪怕让我变成一快石头。

    就在那天,我住进了琼林,变成了庭院里面老花匠的徒弟。

    就在那天,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花郎。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尤其是从花娘的口中喊出来。虽然不久之后,花娘告诉我不是“花郎”,是“花狼”。就是又花痴,又sè狼的意思。

    我就当她叫我花郎,每一次叫起来,她就会笑,我就会更痴了。

    她不喜欢呆在一处,喜欢到处乱逛,而且是独来独往的。她从不让丫鬟、下人跟着,现在却每每出门必带着我。每当这时,我就从花匠的学徒变成了小姐的跟班,久而久之,连我那老花匠师傅也对我毕恭毕敬了。

    外出游逛的时候,表面只是我们两个,其实我知道:至少有五名身手不凡的一流好手,始终在距我们五十步到百步之内的范围内紧跟着我们。

    我一岁能言,二岁识字过千,从三岁起就开始受到家族最严苛的训练。我不但知道这些高手伪装成什么样的人物,而且从他们动作的细微末节之中,还可以清晰的分析出他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不过,我一直没有机会验证我的分析。终于有一天,一个突发事件让这五名护卫高手尽数现身,验证了我对他们的分析居然不差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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