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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汪洋之中一滴泪(上)

书名:桃花渡春曲  类别:侦探推理  作者:海川北仑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作者注:4月20rì上午8点02分,四川雅安发生7.0级地震。灾难面前,雅安要坚强。

    那一块土地,曾经鸟语花香;那一块土地,曾经和谐美满;那一块土地,曾经美丽神奇。我们在雅安品尝过剑鱼(一种长在溪流中头颅中有一把剑形小骨头的鱼)。我们从碧峰峡路过,曾幻想着从路旁窜出一只大熊猫,让我们一睹野生国宝的憨态。我们曾在山间的公路旁小憩,看峡谷中两山壁立,头顶乱石嶙峋,感叹着蜀道之险。我们曾在雅安遇到那些骑自行车挑战自我的大学生,从成都到拉萨,雅安是他们开始爬山越岭的起点。

    雅安连着全国人民的心,雅安的震颤震动着全世界的心。雅安要坚强,那个美丽的雅安不会倒下。

    《桃花渡chūn曲》正好更新到描写“海难”的一个章节,诚以此章节祭奠那些在地震海难中遭遇不幸的人们,祈福中国,祈福雅安——《汪洋之中一滴泪》。

    (一)

    放学回家后,周小通一直粘着周桃花,讲着学校里的见闻。

    “今天,我们班班主任听说我是桃花渡的,还问我是不是认识‘桃花妹’。你猜一猜,她是谁?不知道吧?她就是前年夏天闹肚子疼,蹲在我家院墙外走不动的那个女的。没想到吧,她竟然是我的班主任。她已经认不出我了。我刚开始也认不出她来。她听说我是桃花渡的,就向我打听你,我这才想起来。姐,你说她这样一个老师,知识这么多,还这么不当心的,肚子痛起来,搞得自己裤裆里全是血,还一个劲地在地上滚着。一个老师,看上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你懂什么?那是痛经。谁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没办法的,女人有了这种病,只能忍受。”

    “这多丢人啊。那天,她滚在院墙外的地上,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难也难为情死了。还好,幸亏我没跟她说,我就是那天那个扶她起来背她进院子的人,否则,估计她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幸亏你没说。如果我啊,被男人搂搂抱抱,不是嫁给他,就是杀了他。”

    “啊?这么凶啊。那以后谁会娶你?”

    “呆子,滚一边去。”周桃花生气了,还踢了周小通一脚。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地说着的。我说错了什么吗?”

    “叫你呆一边去,就呆一边去。怎么这么多话?”

    “好吧。这么凶干嘛?最多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抱你就是了。”

    “你……你气死我了。”周桃花跳了起来,不过她没去追周小通,而是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半天不出来。

    周小通“嘿嘿”地jiān笑着,耳朵贴在周桃花的门上,听了半天,没听到周桃花的哭声,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夜已渐深,周小通跳上了床准备入睡,房门却在这时被周桃花推开了。周桃花拿着一把照片,唬着个脸,说:“拿。给你的。”

    “给我的?姐,是你的照片呀。哎哟,真漂亮,像电影明星一样,我都不敢认你了。”

    “好好保存吧,以后上了大学,带着这些照片。”

    “上大学?八字还没一撇,早着呢。不对,考了大学,我是不是要离开你了?不行,我不读大学了。”

    “你傻了吧,不读大学,难道做农民?”

    “做农民就做农民,像爸一样,结婚生子,安安稳稳地过rì子,不是很好吗?大学,我不稀罕。”

    “真没出息。你就一辈子农民吧。”

    “姐,你别说了。你知道我是离不开你的。让我一辈子陪你吧,好不好?”

    “刚才谁在说我凶,没人会娶我的?”

    “唉,那是玩笑的。开开玩笑嘛。姐,别生气了。别当真。”

    “这还差不多。睡进去一些。”说着,周桃花脱去了衬衣,穿着短袖的圆领衫挤在了周小通的床上。

    周小通像往常一样很快就睡去了,但双手却紧紧地抱在周桃花,一直不放。半夜里,周桃花睡得迷迷糊糊,好几次被周小通的梦话吵醒。

    “姐,别离开我,好不好?别离开我。”

    周桃花听了心里是甜滋滋的。

    (二)

    刘赛英挤上了沈家门开往桃花渡的航船。这是一般铁壳轮船,在舟山地区还是一流的客运航船,航运的线路,从沈家门到定海再到桃花渡,这也是舟山航运公司的一条十分重要的客运航线。但对于刘赛英来说,这航船过于简陋了,客舱仅有一个大厅,座椅也没几把,大多数的旅客都是站着乘船的。因为刘赛英的身份,随行的人与船长说明后,让刘赛英去了舰长室,相比之下,船长显得干净体面了一些,而且清静。

    船在气笛声中,缓缓地离开了码头。刘赛英站在船长室外,居高临下地看着海面。航船劈开海浪,缓缓前行。船尾拖着白sè的波浪。

    有人说,海水是咸的,那是苦命人的眼泪汇聚的。刘赛英也是这样想的。

    十九年前,她也这样看着船尾泛着浪花送别出海捕鱼的祥根的。她的丈夫站在大捕船的船尾,一手把着船舵,一手不停地挥舞着。他冲着泪眼婆娑的刘赛英说:“赛英,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回去吧,海边风猛,你别感冒了。孩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祥根的船是一条大型的大捕船,十几个渔民兄弟。这时,四人二人一边配合着摇着大船橹。船又正逢顺风顺流,很快就离开了刘赛英他们的视线。

    但祥根他们到达沈家门时,这里已是万船云集,人山人海了。码头边上的高声喇叭不停地播放着革命歌曲,歌颂着人民公社和大*跃*进。他们的船终于挤进了自己公社的船队,停靠到码头边上了。船上的跳板刚放下,早就等待在岸上的来自机关、部队、学校、商店的慰问团就敲锣打鼓地走下了船,送来了酒、米、柴等慰问品,还说着相互勉励的话。

    “啊,真热闹啊,声势浩大。”刚上这船不久的伙将崴阿五惊奇地说道。

    “阿五,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是‘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大*跃*进。这次我们抲鱼是打大会战,不但是我们渔民的大会战,还是整个舟山全体人民的大会战。整个舟山,都动员起来了,可以说:各行各业齐动员,再掀跃*进新高cháo。我还听说,今年吕泗洋小黄鱼旺发,一网就能抲一百担鱼。”船上另一渔民说着。

    吕泗洋也是舟山渔民从事海洋捕捞的传统作业渔场。但吕泗洋在JSQD,应该属于苏北渔场,不属于舟山渔场。通常人们所说的舟山渔场,是以舟山本岛为中心,向外延伸,北到花鸟,与长江口佘山渔场相接(吕泗洋还在佘山渔场以北);南到韭山,与鱼山渔场相连,本靠大陆,东临大洋。渔场总面积9985平方海里,位于大陆岸线至东经125度,北纬29度30分到31度之间。在这一区域又分成十几个小渔场,但舟山渔民习惯以舟山本岛为中心,把它分为南北两块,南洋有猫头洋、大目洋、洋安、将军帽、鱼山等渔场;北洋有金塘洋、岱衢洋、黄泽港、马迹洋、大嶯洋、中街山、浪岗洋、嵊山、花鸟、海礁等渔场。这些渔场只是一种习惯上的叫法,并没有明确的、严格的地理上的分界,各个渔场都相互衔接。舟山渔场及其他周围渔场,由于地处长江口,海河交界,寒暖洋流交汇,给各种不同习xìng的鱼类栖息繁育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成为举世闻名的海洋宝库,,一处四季渔汛不断。

    渔汛是海洋渔业中指某种鱼类或其他水生动物在某一水域高度密集,有利于大量捕捞的时期。因鱼类和其他水生动物由于生理、遗传以及外界环境因素,形成有规律的产卵、洄游、密集滞留活动而形成。以其出现的季节不同,有chūn汛、冬汛之分。小黄鱼是舟山渔场“四大经济鱼类”之一。俗语说,三冬靠一chūn,指一年chūn汛的小黄鱼捕捞抵得上三个冬季的渔业生产。大约在chūn分前后的一个半月里,舟山渔场从大陈渔场到吕泗洋渔场,小黄鱼形成渔汛。如果chūn节期间气候适宜的话,小黄鱼的chūn汛会不同寻常的旺发。所以渔民常说,“过年风,绞绞动。”这“绞绞动”,是形容鱼群密集的程度,像线纱一样地绞成一团,密不透缝。

    时值清明,吕泗洋小黄鱼旺发,舟山的渔船都去赶这“北洋旺风”。

    1959年的4月7rì,来自普陀县各海岛的三千余条大小渔船、三万多渔民云集沈家门。渔港里,从外道头一直到马峙门,在长达数公里的海岸边,桅樯林立,渔船密密麻麻。渔民们一面听着广播喇叭里的动员,一面写着决心书,举行着一个史无前例空前绝后的隆重的誓师仪式。

    祥根参加完了公社的船老大会议,一回来,就神采飞扬地对全船作了动员和部署。他们驾着船随着大队船群出发了。三千多条船浩浩荡荡地开赴JS吕泗洋。这些渔船像是出征的勇士,船上披挂着五颜六sè的彩旗,整编列阵,冲向茫茫的大洋深处。那飘扬的彩旗像一道道彩虹飘扬在碧空蓝天之上;那一个个尖尖的船首,像一簇簇离弦之箭,如箭雨般地奔向目标。

    舟山的船队经过二、三天航行后,陆续抵达了吕泗渔场。由于渔业的机械化水平还不高,舟山的渔船主要还是一些木帆船,以传统的大捕捕捞作业的方式捕鱼。机帆船和渔轮的拖网作业还不多见。

    这大捕捕捞作业,实际上是一种流动涨网作业的捕鱼方式,只不过涨网要打桩固定在海底,不能移动,而大捕捕捞作业可以随着船到处活动进行涨网作业。这种涨网不设固定桩,由双碇涨网来代替桩基涨网,是舟山木帆船最重要的作业方式。涨网的原理就是将网口对准海流的流向,张开网口,捕获顺流而下进入网口的鱼类。大捕船在作业前,先要根据cháo流和鱼群的情况,选择抛碇地点。先抛腰碇,放出上下绠,然后放网纲、带船绳、南北绳等,然后投第二碇,在两碇中间放网。抛碇和放网都在平cháo缓流时进行。起网收货也在平cháo时进行。

    cháo水一天涨落各两次,大捕作业一般随cháo水涨落捕捞,涨落cháo一次捕一网,一天最多能捕四网。有时,渔获物多,平cháo时间又太短,来不及一天四次下网,也有只捕二次或三次的。

    舟山的三千条大小渔船拥入了吕泗洋。这海面上船只黑压压的,像蚂蚁一样的多。海里的鱼群,一团一团地绞集在一起,密集的地方看不到海水了,只有一大团一大团绞在一起的鱼,就像糯米饭团一样,鱼都紧紧绞粘在一起。这时,人就是用竹筐去淘,随便一淘也能掏上个百来斤。

    听着小黄鱼“咕咕”的叫声,满心喜欢的舟山渔民一到渔场就顾不上休息,热情高涨地投入了生产。他们落蓬的落蓬,放桅的放桅,抛碇的抛碇,放网的放网,紧张地忙碌着。

    祥根的船到达的地方是吕泗洋的冷家沙洋面,这里鱼群最多最密集,到处都能听到小黄鱼的叫声。在兴奋中,一网网活蹦乱跳的小黄鱼被他们捕捞了上来,祥根的船爆仓了,渔舱都装不下鱼了。幸好公社专门配备了鱼鲜运输船,他们几次靠拢公社的渔鲜运输船去卸鱼货,丰收的喜悦洋溢在他们脸上。

    然而,一场灾难却悄然降临了。4月10号下午6时,渔船上的收音机接收到了SH气象台的气象预报:10号半夜起,吕泗洋渔场风力为5-6级,阵风7级,风向东南。可惜的是,气象预报还是失误了,海上的风力但报低了。到了半夜,吕泗洋实际的风力已经超过了渔船作业的极限,达到了8级,并不断加强到10级,局部地区甚至超过了10级,风向也由东南风转为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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