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明之所以没有说是苏凡的师兄,而是说是朋友,多是担心苏凡在天元门已有了师门,在自己在道出师兄之语,恐怕会对苏凡不好。
一徒多师,本没有什么的,但总是有那么些个师门,会有一些怪脾气,对于一徒多师难免会有不喜。
遇到一些性格自傲的人,他会认为徒弟是看不起他,所以才会去拜了别人为师,说不得还会将这个弟子逐出师门。
性格谨慎的萧林虽说猛然听到关于苏凡的消息,着实异常激动,恨不得揪住这个年轻人问出他哪个兄弟如今在何处。
但他终究经历了许多,这些年他与秦羽二人,在天元郡却也立下了无数的功劳,凭着醉仙的修为与紫衣老人的计谋,两人扫除了侵入天元郡送信人势力。
所以此刻即便内心十分激动,但他依旧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甚至平淡的就好似从来都不认识苏凡一般。
“先进来坐吧。”萧林平淡的将羽明引导进入房间。
房间之内一众弟子正在闲聊,秦羽正在安慰几个弟子莫要冲动,千万不要去和管事的人去理论,见得羽明进来,报以温和的微笑。
秦羽杀戮之重,就连萧林也无法睥睨,这些年来凭借着他那无上的剑术,几乎无人能敌,据说秦羽曾今挑战过紫衣老人,最终也都能接住数十招。
那时的紫衣老人早就到了化道三境,他的资质本就不凡,自从接手了天元门,修行资源更加的丰富,也不再有红衣老人的压制,一举就突破了元婴后期的门槛。
秦羽凭借着元婴后期的修为,竟然能接住紫衣老人十招,这已然是超出了许多人的极限,足以用天才来形容。
此间房间之内这三位天才坐在一起,似乎也都能看出对方的不凡,略显的有些尴尬,很多时候都是萧林说出几句话,才引起一阵对话。
一阵沉默之后,萧林莞尔一笑,亲和道:“既然苏凡他去过永乐宗,那不知他如今又在何处?为什么不来见我们。”语气虽说缓和,但明显的有几分激动。
羽明神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带着歉意缓缓起身,道:“之前他为我与一众弟子引开了一只荒兽,我们就此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莫非他被那只荒兽……?”萧林第一次面色大变低喝道。
原本一直都在沉默不语的秦羽忽然站起,沉沉的道:“这位道友听你的话语,想必与苏凡的关系也非常要好,他为人很不错,所以我们三个也都是兄弟,所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羽明面露难色,内心看似极为复杂,一阵自我斗争之后,羽明终于心中一沉道:“我有一个名叫李明轩,据他说苏凡引开了那只荒兽之后,便就遇到了永乐宗排行第三的弟子丰山。“
“你们有仇?”秦羽继续问道。
羽明默默的点了点头。
秦羽目光微露寒光,面色和善不是说他就不狠辣,一旦遇到需要杀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沉吟少许,秦羽又道:“永乐宗那叫丰山的弟子如今在何处?”
羽明心中微动,心中暗道不好,此人看样子似有杀人的意思,只是看他修为并不那么的出色,想来也不过白白送了性命。
随即,羽明劝阻道:“在十里长亭西偏远,不过那丰山修为难测,法宝众多,还有两个很厉害的师兄……。”
不待羽明说完,秦羽已然走出房间。
此刻秦羽才意识到,真正的兄弟便是这样,无论是刀山火海,只要得知有人招惹了你,那我便敢去与对方决一死战,即便对方比天还高。
茫然的望着离去的秦羽与萧林,羽明很久才反应过来赶忙跟随而去,若真是打斗起来,倒也有个照应。
……
十里长亭距离皇宫不算太远,常人半日就可步行走到,国师乃是修行者,所以只需片刻就可到达。
但已然许久,他才走出帝都城门。
帝都外白雪皑皑,几颗青松自上堆积厚厚的一层雪,随着国师身形移动,几朵雪花缓缓掉落。
国师拖动沉重的腿缓慢前行,他浑身占满了血雾,脸上甚至还有几点刀痕,单薄的道袍之上划得破烂,狼狈的样子全然不似那个万人敬仰的大宋国师。
跟在国师身后的一只紫色蝴蝶,此刻看起来也极为的虚弱,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散去。
国师此刻看起来也顾不得那蝴蝶,只能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口中大口的呼出白气,似乎很费力。
忽而一只小鸟掠过树杈,顿时惊得国师停步四处注目,观察许久发现仅仅只是一只小鸟飞过,这才长叹一口气,靠在树前神色愤慨。
“大宋一代国师,竟然也有今天。”一阵带着浓郁嘲讽意味的话语,从雪地某处传来。
国师神色大变,双手撑地想要起身,但全身好似僵硬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站立,只能睁大双看注视着声音传来支处。
“师兄。”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从远处走了过来,他面带微笑,期间闪出浓浓的嘲讽意味,笑道:“这阵法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国师神色逐渐阴沉,浓郁的死去一瞬间席卷全身,一副将要死去的面孔,苦涩的看着向着他走来的枯老头道:“你不在极西。”
“极西?”枯老头听得极西,就好似听到了一段曾今的噩梦一般,异常的愤怒,大吼道:“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去极西。师尊将国师的位置给你,你却用来对付我。”
越说,枯老头愈发的愤怒,甚至几乎就要出手灭杀掉,倒在雪地里的国师,但他终究还是压制住了怒火,冷声道:“快说,天命之人是谁?”
“你也知道天命之人?你碰过无字玉璧?”国师神色大变,惊慌失措的问道。
枯老头讥讽的摇摇头,大笑道:“无字玉璧大概不止大宋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似乎这句话更加的让国师震惊,竟然将身体撑了起来,片刻之后疑惑道:“你是说域外的?”
枯老头淡淡的道:“自然是域外的,当年大宋发兵域外,为的就是找到失落的那块无字玉璧,然而却没有找到,却引来了鬼族与天妖族的入侵,这件事你不觉得蹊跷?”
国师似乎惶然大悟,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枯老头,厉声道:“原来师尊说的没错,……他老人家看来也是你害死的。”
枯老头露出一抹微笑,淡然道:“欺师灭祖的事,我哪能做出来,何况师尊他老人家乃是指定人,受着上天的眷顾,常人又岂能伤害的了他。”
国师面色苍白,由于受伤过重,加之此刻又听到这一番的话语,更加的加重了伤势,看似用不了多久就要道消。
“你该知道能杀掉师尊的只有皇帝陛下。”枯老头神色再次冷了下去,沉声道:“而你,师尊的好弟子,如今去正在帮着杀掉师尊的凶手。”
“大宋始终是我们的故土,岂能让他姓匪徒占领,你身为大宋子民却又怎能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国师一手扶着松树,艰难的说着。
枯老头神色平静,一言不发的望着国师的手,一点一点的滑落松树,然后倒在雪地里,沉沉的倒了下去。
片刻之后,枯老头将国师扶起,缓缓走向皇宫方向。
……
苏凡自从来到了天妖城西城的军营,就一直坐在一处石台之上,手中那本翻烂了的军规被丢弃在一旁。
服食过苏凡的丹药之后,范建的伤势略有好转,他勉强能站在苏凡身旁,愤怒的看着耀武扬威的冯罕。
苏凡一言不发的看着范建淡淡的微笑,也不去看指挥台上的冯罕,与不时发出一阵莫名其妙吼声的妖兵。
似乎将苏凡如此压制,那冯罕也极为的得意,他缓缓飞落至苏凡身前,有意的炫耀自己,不时的瞪一眼范建。
由于吃了冯罕的亏,范建十分痛恨冯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又恐触犯军规,只好忍气吞声。
冯罕在苏凡身前走来走去,有故意挑衅的意味,惹得范建更为的恼怒。
“怎么,不服气?想要杀了我?”冯罕靠近范建小声的说道。
忽然冯罕只觉自己被一道强大的气息笼罩,一种仿若天威的感觉降临在头顶,不由得将目光调转看去。
苏凡正冷冷的瞪着自己,之前那般平和的作态一尽消失,双眼之中浓郁的杀气,全然不似一个元婴修士。
“威胁自己的同僚,触犯了军规第几条?”苏凡冷冷的说道。
冯罕面色突变,一脸不屑之色扫了苏凡一眼,看向范建。
“当杖责伺候。”苏凡脸部变色,冷声道。
好像被苏凡的这句话彻底激怒,冯罕厉声呵斥道:“你敢打我?”
“威胁上级,杖责加倍,范建你来执行。”苏凡全然不理会冯罕的话语,平静道。
范建登时喜上眉梢,一把将冯罕按倒,二人修为相当,在冯罕没有反抗之下,倒也很随意的就将其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