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浇在尘土之上,惊起阵阵灰尘。
叶道独身一人前去探查,心中虽说并不怕来人,但却还是有几分忌惮,能找到这里的人总是不会太差,毕竟这里有先祖设下的阵法保护。
还未走出旧宗门,便就看到那一行妖兵,一个个妖兵肃穆站立,皆都望向站在山门之上的玄武。
叶道心中一沉,素来听闻永乐宗有四位长老很厉害,眼前那人的修为他竟然看不透,所以并不能判断此人是否是永乐宗长老。
“阁下何人?”叶道沉声问道。
玄武倒也随意,并无废话,冷冷的回了一句:“招降。”
叶道心中暗道,此人修为太过强大,除非突然袭击,否则很有可能今日无法离开,心道如此,叶道手中暗自掐诀。
玄武冷冷的望了叶道一眼,讥讽的一笑,随即手中法决微动,一道飞剑迅猛刺出,叶道面色大变,抬手轻拍飞剑,倒是勉强躲了过去。
本想偷袭,却没想到对方更快,心中平添了几分惊讶,好在反应还很机敏,倒是暂时不畏惧玄武的猛烈攻击。
玄武之前在苏凡那里受到了很大的屈辱,毕竟苏凡修为与他差距极大,所以被没有杀掉苏凡实在让他大感意外,而后又被青龙训斥了一番,险些丧命。
所以现在便就将气撒在叶道身上,连说话也懒得说,上去便就出手,随之一番强力攻势,由于是火焰攻击,所以蕴含的灵气很大,叶道一直都落在下风。
二人之间修为差距也是有的,叶道基本是被压制状态,只是凭借着那份机敏倒也不至于被打倒。
但这更让玄武气氛,随即玄武手指掐动,阵阵轰鸣,一只龙首龟身的黑色影子出现,那仿若来自九幽厉鬼般的感觉弥漫叶道。
一时之间无法动弹的叶道,只能眼看着那冰冷的飞剑刺来,却还不能躲闪。眼看飞剑就要刺在胸膛,叶道苦涩的回头望了一眼旧宗,叹息了一声。
……
帝都大雪依旧纷飞,皇帝陛下要建造登仙台,数百弟子被送往皇宫内院,无论修为高低,皆都需要去搬运巨石筑台。
怨恨之意四起,但却在三大家族的镇压之下,无奈只能这样去做,因为不做或许随时会被杀掉。
天妖族大举入侵大宋的消息仅仅传至宫门外,便就被三大家族的人截获,整个大宋帝都内无人知晓。
所以在宫门内,依旧赏花享乐的皇帝陛下全然没有一丝危机之感,司徒永和常伴左右几乎代替了当年的国师。
今日赏梅花,后花园中皇帝陛下前年亲自栽下的梅花树,今年冬天已然开的很好,几朵花儿竟然有伸出宫墙之意。
“朕让你去寻找那枯先生,你可寻到。”皇帝陛下有意无意的问道。
司徒永和神色微顿,随即微笑道:“那日枯先生送来了国师的尸首后,便就离去,他说帝都危难之时,他自然会来的。”
皇帝陛下面上有几分忧虑之色,沉默片刻,叹息道:“国师说过,域外大门将要开启,到时候那群异族说不得会叛乱。”
司徒永和心中一惊,暗想莫非他已经知晓了域外大门之事,随即试探道:“那里有上官大人防守,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况且我大宋如此强大,还惧怕他蛮夷之族。”
许是安下了心,皇帝陛下舒展眉头,笑了笑,折下一直梅花,递交到司徒永和手中,含笑道:“当年国师说国难之时,会有人现身救国,我想那人便就是司徒先生你吧。”
对于那个国师,三大家族十分忌惮,所以在国师在时,即便是很有把握,也不敢贸然动手,直到耗费大量底牌,才将国师除掉,但却没料到又有个枯先生。
那日没有留下枯先生,好在他承诺不会帮帝都,所以也安了心,却没料到竟然还有这么样的一个人,在帝都危难之时会出现。
对于当年界尊之时,三大家族记忆犹新,当年帝都也都将要沦陷,若非突入起来的界尊,想来大宋早就灭亡。
由于担心会有这么样的人出现,所以就用修造登仙台来钳制了三十六郡杰出之辈。一来若是妖兵侵入帝都,这些弟子定然不会在去帮助防御。二来更不会出现当年界尊那样的人物,一人之力扭转战局。
此刻只待武族之人东进,便就可占领大宋,此间不容发生一丝的变故。
“若说臣可为大宋而亡,倒也可以。但是要说我能现身救国,阻挡……。”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说漏了,顿时改口道:“不知国师可说了什么线索,我倒是可以替陛下寻来。”
皇帝陛下微微一笑,淡然道:“反正如今大宋国泰民安,倒也不必要去耗费心力寻找那人,说不得到时候他自己倒是出现了。”
心中虽说不悦,但也不好再去问下去,恐再问下去引起对方怀疑,倒是有些不合适。
“听说那日十里长亭发生了斗殴?”皇帝陛下忽然问道。
司徒永和眉头微皱,数月前的确发生了一起斗殴,是天元郡与永乐郡发生的,规模倒也不大,双方各有受伤。
这件事本不算大,但司徒永和听闻那些人中,有几人是国师的弟子,所以这件事就又有转机,虽说抓了几人,但总是不放心。
本以为那件事做的很隐秘,却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能知道,心中顿时有所猜疑,在皇帝周围还有人。
虽说有猜疑,但在面上却没有一丝的流露,只是平静的望着落雪,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气息,其中夹杂着淡淡的梅花香气。
皇帝陛下似乎也很悠然,缓缓走向湖中小亭坐下。
……
永乐郡虽说不大,但却胜在地形复杂,几番寻找也没有寻到那玄机派旧宗,但一路走来倒是杀了不少永乐宗弟子。
对于永乐宗弟子,杀多少苏凡也都不会感觉到不适,每当闭目之时,总是能看到那些个朴素的村民,惨死在家中。
那夜在桃花溪自己亲自埋葬的那些个生命,那夜发下的重誓,此生拼尽全力也要去报。午夜梦回之时想到寒小月,心中竟然会有一丝寒意。
此时信步走在永乐郡某个城镇之中,今日细雨微风。
不知何时从远处传来悠扬的小调,吸引了苏凡的脚步,四处观望想寻找那声音来源,但却无论如何也寻之不到。
“桃花红,桃花红,客舍旅人恋旧乡,今朝不知何时月,只盼归家饮桃花。”
悠长的小调仿若来自天间一般,勾走了苏凡的魂。彷徨于旧街上,张皇失措,四处观望,便就拐进了一件酒铺。
细雨下,酒铺今日很多人。
人潮涌动之间,苏凡选了个靠近街边的座位坐下,细细的品味着不知传至何处的曲调,端起一杯酒,饮了下去。
也不在乎掠过的马车溅起的泥点,只是沉浸在不知何年何月的记忆之中,不时的自己倒上一杯酒。
每日店中各种人都有,所以倒也没有人关注这异乡之人,小二赔笑上前为苏凡添酒,似乎发现苏凡的失态,随即含笑道:“那是桃儿,曲唱的很好听。”
“桃儿?”苏凡回过神来,疑惑的问道。
“客官你不是本地人吧。”小二和声问道。
苏凡淡然一笑,回道:“不是。”
“桃儿是临街亭子里卖唱的姑娘,就是不知道来自何处,总是我到这他就在这了。”小二含笑道。
本想在说下去,却被催促的客人叫走,小二赶忙前去添酒。
苏凡留下酒钱,缓缓走向小二所说之地,临街的亭子,说来只是隔了一道墙而已,亭子此刻围满了人。
苏凡远远的望着亭子中的那姑娘,心中总算有些黯然,不是寒小月。
曲声作罢,姑娘也不去看收到了银两,细心的收拾着那木琴,爱惜的擦拭着,许是发现远处一直注视自己的苏凡,女子猛然站了起来。
苏凡神色恍惚,喃喃自语道:“寒小月?”
姑娘赶忙回应道:“我叫桃儿,不叫寒小月。”
说罢,姑娘赶忙拾起地上的物品,迅速逃离亭子远远不知去向。
呆在原地的苏凡苦笑一声,转身默默离去。
这个不大的城镇本就没有名字,只是在某年某月某日,亭前那条街上开了一间酒铺。老板据说会酿一种酒,带有桃花的香气,所以命名桃花酒。
细雨一直在下,不知要下多久,酒铺内倚在房门前望着亭子内,那个每日唱着小调,然后匆匆离去的少女。
“心不静,如何化心。”苏凡苦涩的脸庞印在酒坛之中,看似有几分苍老。
今日酒铺生意倒也清闲,将一坛酒卖出十两银子的价格,本就不会有太多人买,大多是富家公子,为了显示自己奢华倒是时不时的会买上一壶。
这一年街边棺材铺的那个老头整日会钻进酒铺内,大加赞赏这美酒一番,然后再讨上几杯与老板对饮一番。
对此苏凡倒也不在意,倒是有个陪自己喝酒的人,也免去了孤独。
只是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已经入了化道三境的门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