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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5——6)

书名:布袋和尚传奇  类别:网游动漫  作者:苦行僧也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第五回

    小男孩聪明伶俐老夫人产下千金

    当下,人们正在向张重天夫妻俩道喜,争着抱长汀子玩,只听得窦氏大喊一声,急得张重天慌了手脚,一把抱住妻子不放。人们见窦氏脸sè苍白,无一点血sè,料知得了重病,慌忙给她请太医。奉化街头有个老中医,当地人们都有喊他华佗转世,经他搭脉,便知病情。张重天用一顶天蓝sè小轿将他抬进门。经过诊断,才知窦氏yīn阳失调,劳累过度,受寒着凉,气血攻心,得上妇科病。当即开了几剂药方,抓来中药煎服,病情才有所好转。

    不觉一晃又过了几年,长汀子渐渐长大,他生xìng天真活泼,又十分聪明伶俐,很讨人喜爱,村上人见了都很喜欢。他长到七岁时,村里人下田干活,因没有耕牛,大多用手工劳作,整天在田里锄地,个个干得筋疲力尽,一年下来,打下的粮食不够糊口。张重天家里虽然只有三张吃口,但因田里收获少,rì子过得不很润滑。聪明的长汀子对父亲道:“阿爸,咱们养条牛,用牛来耕地不是更好吗?张重天见儿子肯动脑子,大笑道:”好小子,说得对。不过,买牛要银子。再说,咱们家里养牛,交给谁养?你姆妈整天忙织布,我要在田里干活,谁牵牛?”

    “阿爸,咱们几户人家凑合起来,买一条牛不难吧?告诉他们,这牛交给我,我来放牧。”

    “好是好,咱们这里只有一块桃山,山上尽是桃子,牛不能上山。村东边白洋洋的一片,尽是湖塘,沼泽地里水草倒不少,人和牛难过河,谁也没到过那边割草料。曾有个胆大的人想过河,在县江里活活淹死。”

    “阿爸,你们怕,我不怕,我去试试。”

    窦氏边打断儿子的话道:“小长汀,你不要想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好好在家里歇着,给我太平点。”

    长汀子对张重天道:“阿爸,你放心好了。”

    没多久,有五户农家合起来买了一条牛。真的交给长汀子放牧。他高兴得整天牵着牛在田头转。有一天,张重天用牛耕田,找不到牛料,家里的草料都已喂掉,急得没了主意。长汀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开口道:“阿爸,我知道你为牛料发愁,草料多得很,我去割。”

    “你去割草料,到哪里割?”

    三口人各干自己的活。窦氏爬上机子“噼哩啪啦”忙着织布;张重天挑着一担肥料下大田无活;长汀子赶着牛出门。见他腰上别把镰刀,朝着河东边白茫然的湖塘张望,站在牛前跟牛说着悄悄话似的,手拉绳子,将牛赶下县江。然后,坐上牛背,朝对岸浮去。在田头干活的张重天看见,吓得喊道:“长汀子,你寻死啦,给我回来。河水这么大,去不得,会淹死你的,听见没有,快回来!”

    长汀子装作没听见,仍赶着牛朝河东边浮去,他坐在牛背上,牛虽然很听他的话,但游到中心没了力气,渐渐沉下去,吓得张重天直跺脚。长汀子连忙从牛背上下来,一手使劲拉牛绳,一手划着水,硬是将牛拖到对岸,往一块高土坡走去。牛走上土坡后,吃着从未见过的青草,吃饱后有了力气。长汀子拔出镰刀割了大捆青草。他割好草后,见父亲在对岸朝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知道急着要他回去。他将青草扎在牛背上,一手牵牛绳,一手划着水游回来。

    从此,张重天对儿子刮目相看,他在父母亲眼里有了一定份量。正当长汀子在家里渐渐成为父母的替手时。他的母亲窦氏肚子挺了出来,夫妻俩老来得子,自然喜出望外。但窦氏重男轻女,又担心做产不顺。三天两头去奉化城内菩萨庙里烧香,祈求菩萨保佑她平平安安做产,生个胖小子。有一次,她带着儿子长汀子去锦屏山寺庙烧香点烛,走到庙门口便双膝跪地,三步一叩,五步一拜。走在她身后的长汀子剃个小光头,穿件白粗布衫,露着胸部,赤着双脚,手拿着香烛,活脱脱象个小和尚。

    窦氏跪在佛像前拜着,几下折腾,累得气喘吁吁。她走到释迦牟尼神像前,一头坐在团垫上,无力站起。便吩咐长汀子替她烧香点烛。长汀子生xìng聪明,经常跟父母到各寺院走动,加上他佛xìng不泯,熟练地烧好香烛,并在每尊佛像前插上香。他走到佛祖释迦牟尼佛像前,虔诚叩头,双手作揖拜了三下,抬头朝佛祖看一眼,心灵大悟,嘴里念念有词:

    “只个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灵物;

    纵横妙用可怜生,一切不如心真实……”

    窦氏听见儿子清脆说话声,以为他不懂佛门规矩,菩萨跟前胡说不道,对菩萨不恭。于是正sè道:“长汀子,你在胡说些啥呀?菩萨跟前不可胡言乱语,小孩家真不懂事。”站在边上的方丈听得明白,他用好奇的目光看长汀子,行佛礼道:“小施主,小小年纪怎么懂得佛经?”

    长汀子笑着回道:“万法何殊心何异,何方更用寻经义。”

    窦氏吼道:“不要乱说,这里佛门圣地,不可多嘴!”

    方丈毕竟懂得佛经,他知道长汀子心里懂佛,佛与佛是有缘的。便制止窦氏训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你家公子懂得经文,非常人可比。rì后定然成佛。”

    窦氏以为出家人爱说好话,没听见似的站起,走到观音大士佛像前跪下,纳头拜着。然后,对方丈恳求道:“大师,替老妇求菩萨保佑,让我抽根佛签,保奴家做产顺顺当当,生个贵子,给张家传种接代。”

    方丈生疑道:“施主,此话怎讲,你眼前已有一子,何愁香火不续?”

    窦氏看了长汀子一眼,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羞红着脸笑道:“大师,贫妇向来信佛,求观音大士送子我家,多子多福,愿夫家香火旺盛。”

    方丈手捧签筒,摇晃了几下,口中念道:“天王王,地王王;施主求子到佛堂,烧香点烛心心佛,观音大士送子忙。”然后,将签筒递到窦氏面前:“施主,抽一支吧。”

    窦氏抽出一支纸签,递给方丈。方丈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

    “桃花深处李花开,牡丹花王到庭前;

    人间多少虚空事,时时处处说不完。”

    读毕,不觉一惊。但那方丈毕竟是过来之人,当即冷静下来,很合窦氏心意地作了一番解释,说得窦氏笑出声。然后,模棱两可地说道:“女施主,你这签,上上之签,写得明明白白,不生儿子必生女,若生女儿,长得如牡丹那么美丽。她是花中之冠,鸟中凤凰。女施主,恭喜你呀!”

    窦氏听此说,也不计较生男还是生女。况且她一生从未做产,能生个女的也好。便脸挂笑容,走出庙门,而她身后的儿子看在眼里想在心上,只是不好说出口而已。见母亲高兴,也跟着笑。

    母子二人走在路上,窦氏走得十分吃力,走走停停,走到离家里二里路,忽然,有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站在道旁,脸上从未洗过的样子,十分肮脏,窦氏看见后,摇了几下头,便从乞丐身边走过,而长汀子站在乞丐跟前,似乎认识似的,他连忙从提着的篮子里取出几块供品糕点,每人给了两块。两个乞丐连忙向长汀子磕头。窦氏看后道:“儿呀,你送给他们不心痛?”

    “姆妈,你不是说过,做人一世,积德行善是正经。怎么遇到事就忘了?咱们有吃,不能看着乞丐饿死路旁。”

    “你说对,姆妈不如你。”

    “姆妈,修行积德,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对佛真信、切愿、至诚。”

    窦氏听不懂儿子说的什么话,她盯着他看了一眼道:“儿呀,你这些话从哪里听来的?姆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姆妈,你不是带我到过岳林寺吗?我在寺院里听几个僧人念佛,偷偷听来的。我听到后,记在心里了。”

    窦氏手放在儿子肩头道:“儿呀,你记xìng好,姆妈念佛没往心里去,修行能像你这样就好了。”她说后,改变话题道:“哎,长汀子,姆妈问你,你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呀?”

    “姆妈,我愿意姆妈生个弟弟,若生个妹妹,也是姆妈的造化。”

    “生个弟弟,跟你分家产,你只得一半。生个妹妹,家产全归你,还是生妹妹好,是吗?”

    “姆妈,生个弟弟,我出家后,你们有了依靠;若生妹妹,我出了家,她只能半条心想到你与阿爸,你们受苦多啦。”

    “你出家?小孩子说糊话了,以后不许说没斤两的话,听见吗?再说这样的话,阿爸与姆妈听了都要生气的。”

    “姆妈,不要生气。世间有许多不随意的事,要你气来,你莫气,气来气去气自己,做人一生多少气,放宽肚子过一世。”说得窦氏露出笑脸。

    母子两人才踏进门槛,窦氏突然肚子发痛。长汀子慌忙跑到田头,告诉张重天,还没待张重天跑回家,长汀子已经喊来邻居接生婆。他还抱来稻草,烧了一镬热水。张重天才走进门,窦氏生下一个很秀气的女孩。

    长汀子听说姆妈生了个妹妹,高兴得咧着嘴笑。但张重天心里有点不太高兴,又不得不在妻子跟前露出笑脸。这一切,瞒不住长汀子的眼睛,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灶边烧火,自言自语道:“芸芸世间事,谁人能说清?”

    在边上吸干烟袋的张重天磕罢烟头问道:“长汀子,你说什么?”

    “阿爸,我说芸芸众生……”

    张重天点下头,笑道:“行,按你说的,给你妹妹起个名。佛经上说,‘芸芸众生,一切皆空。’就叫她张芸芸吧。”

    躺在床上的窦氏道:“芸芸,好个芸芸众生。”

    张家添了女儿后,吃口增加,而张重天力衰,干农活、重活已力不从心,无法支撑家中生活,rì子渐渐清苦。窦氏除了rì以继夜纺纱织布外,还跟着丈夫下田干活,家里琐碎事情,全交给长汀子料理。长汀子虽然年纪小,但困苦的家境迫使他过早明白人生之艰难。所以,他一心想着给父母替力。他生xìng聪明,农活一看就会懂,一学就会。不仅很快掌握农活cāo作,还向他母亲窦氏学了做饭炒菜,照管妹妹的本领。他真正成了父母得力的帮臂。那天,长汀子抱着妹妹坐在门口,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朝他家走来。坐在织布机上的窦氏从窗里看出,发现了对方,大声喊道:“哟,我以为谁呢,是你呀,快,快进屋。”

    第六回

    亲舅舅临门探望长汀子有幸求学

    窦氏一声喊,抱着张芸芸的长汀子愣在那里,他盯着来人,不敢吱声。见对方戴顶帆布帽,穿着一身灰黑sè衣服,脚穿老布鞋,肩着一个布袋,胸前和背后袋里鼓鼓囊囊装着什么东西,手提着一条长棍子,看得出很疲劳的样子。他走进门后,“啪”的一声将口袋丢在地上,人往一把长条凳上坐下,接过窦氏手里的碗,“咕噜”几口喝完了茶水。递碗给窦寺道:“姐夫呢,又下田了?”

    “他呀,能去哪里,还不肚朝黄土背朝天,整天扒在田里?”

    “身骨可好?”

    “好什么呀,见老了,添了个女儿芸芸后,一家四口,靠他一人在田里起早摸黑的,唉,这rì子真不好过。哎,姆妈和嫂嫂都好?”

    “不瞒你说,你嫂嫂这人,与姆妈前世冲了轿似的,过不到一块,我夹在中间做难人。我早想来这里,就是动不了身。听说你夫妻俩拣儿添女的,家里人丁兴旺,好事呀。这回,我先来看看,如果有落当地方,带她出来过些rì子,让她也开开眼界。”说后,从袋里抓出几大把炒花生与几个熟鸡蛋,放在桌上,朝着长汀子笑道:“过来,吃吧!”

    窦氏对长汀子道:“这是你舅舅,不认得是吧,喊声舅舅!”

    长汀子轻轻喊了声舅舅,窦大兴连忙站起,走到长汀子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张芸芸,仔细瞧了一眼道:“养得不错,白白嫩嫩的。怎么,整天叫他抱着?”

    “他不抱咋行,这rì子总得过去。”

    窦大兴将芸芸递给窦氏,拉过长汀子,很认真地打量着。见他天庭饱满,五官周正,面如重枣,双耳垂肩,肤sè白里透红,两眼炯炯有神,言谈举止彬彬有礼,人情世故清清楚楚,看后,十分喜欢,他有心送长汀子去附近私熟念书,使他有所长进,rì后求个一官半职,既可光耀张家门庭,又有他这个舅舅推荐之功。他笑着问长汀子道:“想不想念书认字?”

    “我曾劝过你姐夫,送他念书,老是说家里吃口重。大兴,你姐夫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待会,你好好劝他几句,说不定他真会送儿子念书。”

    不一会,张重天从田里回来,看见窦大兴,高兴得递过烟袋道:“哎呀,早就盼你来,怎么等到今天?舅妈呢?”

    “看你说的,她会来吗?咱山窝里的鸡,怎么也变不了凤凰。”

    窦氏炒了菜,桌上摆得满满的。张重天与窦大兴两人边交谈边喝酒。窦大兴见长汀子抱着他妹妹,站在一边没上桌,便一口喝了杯中酒,抱过张芸芸道:“来,你也陪舅舅吃口酒。”

    张重天笑道:“他呀,天生的和尚,从来不喝酒,连一块肉都不吃。吃的尽是粗菜淡饭。”

    “姐夫,是不是你们管得太严了?”

    “管他吗?没有。很听话的,用不到管。有许多事,咱们大人不敢想不会做,他会想会做。虽然不是我亲生,待我与你姐姐比亲生还要亲。我这辈子拣到这么个儿子,我自认为有福气。”说后,对长汀子道:

    “长汀子,给你舅舅杯里倒满酒,给他挟些菜,你自己去盛饭,陪舅舅吃饭。”说着,在长汀子碗里挟了一些菜。

    “姐夫,我看外甥聪明过人,如果对他稍作点拨,一定能成材。何不送他去念书,认几个字,将来可办些大事?”

    张重天无可佘何地看了妻舅一眼,叹口气道:“唉,是啊,我也这么想,只是家里贫穷,填饱肚皮都很难,哪有心思送他念书?”

    窦大兴接口道:“姐夫之言差矣,长汀子非旁人能比,从我见过的小孩中,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你与姐姐,苦就苦点,先苦后甜嘛,别豫预了,听我句话,送他去私熟念书,错不了。”

    正在烧菜的窦氏听得明白,她捧着热腾腾的一盆菜走来,对弟弟道:“你问重天,我跟他说了几回,就是拿不定主意。重天,别再举棋不定了,家里虽穷,没有到揭不开锅盖的rì子吧?我想,大兴的话有道理,给儿子念书,说不定将来真的有出息。人误田一季,人误人一生。只要长汀子专心念书,我们苦死累死值得的。明天,你送他去奉化周家书房,或许咱张家真能出人才呢!”

    窦氏的话,感动得长汀子差点掉下泪来。长汀子放下手里碗筷站起来,扑在母亲怀里,流着泪水道:

    “姆妈,你们的好心,我都知道,不能因我害苦你们。姆妈,我,我不去念书了。家里已有牛,我去念书,叫谁放牛呢?再说,家里烧的柴没人砍,我在家里,放牛、烧柴不用愁了。还能帮阿爸干些活,有多好!”

    张重天看着泪汪汪的儿子道:“长汀呀,坐下吃饭吧。家里事,你不必cāo心,有我与你姆妈撑着。明天我送你去,好好念书,给咱张家争口气。我与你姆妈就是讨着吃也要供你念书。”

    第二天,窦氏大早起来,给儿子补了身衣服,做了一条书包袋,还使出她最拿手的本领,搭了几个麦饼给长汀子,饼里嵌上葱花,手拿麦饼,香喷喷的让人口涎。张重天领着儿子先到锦屏山佛寺拜菩萨。然后,又去孔庙拜孔夫子,父子俩朝开书场的周家走去。

    张重天虽不识字,但道奉化周家办的私熟很出名。周先生上通诗文,下知民俗,是个德高望重的老秀才。因名气在外,许多人慕名而来。不少学生从他手里出去,不中举人,便成秀才,也有中状元衣锦还乡的。如今,身边几十名学生跟着他。还从外地聘用一名先生,专门教初读学生。

    这位聘用先生姓黄,他携妻带母长住奉化。一家三口rì子过得相当拮据,微薄收入填肚子都很困难。无佘老母患病,黄先生宁愿自己不吃喝也要给母亲治病。因此,弄得面黄肌瘦,身上没长多少肉,象个老病鬼似的。但他学识丰厚,管教学生严而有方,不少顽皮学生手掌上挨了他的戒尺。即使这样,家长们都很敬重他,愿意把小孩交给他管教。

    那天,张重天带长汀子拜先生,黄先生看到长汀子长得非同寻常,先自浅笑道:“质本贫贱,似如仙胎,未曾多见,奇哉,怪哉!”

    一句话撩拨起长汀子的佛心,他当即向黄先生叩头,出口道:“出家念书,先生指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黄先生连忙扶起长汀子,拉住他的手,朝张重天点下头道:“令公子交与我吧,我敢断定,令公子前途无量呀。”

    从此,长汀子跟黄先生就读。他生xìng聪慧,记忆力极强,黄先生讲过的,一听即懂,黄先生没讲的他也能融会贯通。尤其对三国、隋唐、五代的佛教经书,过目不忘,能够朗读、背诵,很受黄先生赏识。还有,长汀子从黄先生身上学得一手好书法,提笔如行云流水,人见了无不称奇。长汀子十分敬重黄先生,黄先生视他为高徒,师生情缘深重,每每刮风下雨之时,黄先生便留长汀子在自家居住,不让他一人回家。

    有一回,黄先生为了治好他母亲的病,把赚到的钱全化在看病买药上,弄得身无分文,连买米的钱都没有。黄师母只好向人借米下锅。她走了附近几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仍无法着落,全家断炊。黄先生空着肚子给学生上课。到了中午时分,黄先生知道家里已揭不开锅,便坐在教室里不走,硬撑着给学生批改作业。长汀子取出黄素素、香喷喷的麦饼,边吃边看先生批改。黄先生闻到麦饼香味,馋得直咽口水。长汀子一看就知道黄先生想吃他的麦饼。他连忙取出一个递给黄先生道:“先生,我带来两个饼,已吃了一个,这个给你的,你吃吧。”

    饥饿逼迫着黄先生。他闪动着感激的目光,盯着长汀子道:“一个麦饼我吃不下,你手里的饼让我咬一口好了。”

    “黄先生,哪咋可以,我吃过的怎么好给先生吃呢?来吧,吃这个。”

    “没关系,你手里的让我咬一口够了。”说罢,伸过脸,张大嘴巴咬长汀子手上麦饼,因黄先生开口太大,把长汀子小手指咬破一层皮。长汀子痛得喊了声“喔唷”。顿时,鲜血直流。这一下不打紧,吓得黄先生黄菜叶般的脸sè更加蜡黄。连忙向长汀子道歉:

    “我该死,先生有罪!先生真的该死。”

    长汀子见先生尴尬的样子,咬住牙,忍住病,将没吃过的那个饼递给黄先生,若无其事地笑道:“先生,没什么,没什么,咬伤点皮。我知道你饿了,这块麦饼留给你吃。”说着走开。

    黄先生担心长汀子不好向他父母交代,便询问道:“长汀子,先生咬破了你的手指,到时候你怎么跟家里大人说?”

    长汀子回答道:“我,我不说先生咬的,说不小心跌伤的。”

    黄先生内疚地点下头叹道:“你手指伤口有我的牙齿印,怎么能说跌伤?先生不是人,你实说吧。或者你就说吃麦饼时被黄狗咬伤……”没说完,伏在桌上拭着泪水。

    长汀子再也吃不下麦饼了,他把剩下的全留给黄先生,自己不声不响走回家。把黄先生家里的遭遇如实告诉父母亲。

    张重天听了儿子的话,跟妻子商量一定要救济黄先生。但苦于家道不济,一时没有银子,实在无能为力,夫妻俩急得直跺脚。

    站在边上的长汀子对父母道:“有了,有了,把咱们家养的猪抬到市上卖掉,给黄先生姆妈看病,再送些米去,黄先生家就有救了。”

    张重天一怔,他的目光落在妻子脸上,沉思片刻道:“这,这,好是好,只怕咱家的rì子也不好过啊。”

    长汀子跑到窦氏跟前央求道:“姆妈,你不是常教孩儿,救人一命,胜念十部佛经吗?救救黄先生吧。姆妈,答应我!儿子求你了。”

    窦氏不声不响地朝着米缸走去,从缸里取出一半大米,装在袋里,放在长汀子面前道:“你赶紧给黄先生家背去,我与你阿爸马上抬猪上街,卖掉后将银子给黄先生家送去。”

    长汀子背了十多斤大米,飞快地往黄先生家走,浑身是汗,双脚才踏进黄先生家门槛,看见黄先生正给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喂吃的。黄先生喂给他母亲吃的东西不是别的,是长汀子留给黄先生吃的饼屑。见此情景,长汀子难受得眼圈红红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长汀子,你这是从哪里背来的大米?”黄先生停下手里的碗问。

    “先生,学生知道你家里已没米了,才从家里背来的。你姆妈的病也是饿出来的,让她吃饱饭,病也不会有了,快洗米下锅吧。”

    到处借米的黄师母顾不得面子,慌忙掏米做饭,边洗米边说道:“多好的学生,我还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她见长汀子往外走,连忙拖住他不放,对他道:

    “坐下,快坐下,你也一起吃点,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谢谢你呢。要不然,一家三口真要饿死。你说得对,我姆妈要是吃饱满饭,病也不会有了。”

    黄先生也从房间里赶出,要留长汀子吃饭。长汀子跑出门道:“黄先生,我马上要回家办急事,我马上会来的。”

    黄先生正与长汀子说着话,躺在床上的黄先生母亲突然惨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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