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东强此次离开山海镇,吸取了之前骑马走官道被捕快截杀的教训,乔装成一个特普通特普通的村夫,故意挑选乡间野路,打算步行回到军营。
安全是真安全,连劫道的都觉得雷东强不值得一抢,可这速度,着实有些闲庭信步了点。
所以雷东强还在半路低调的挪步,张天行就已经出现在从六品千总李木生大人的帐中。
“张兄弟,劳烦代我回复本家哥哥,此次木生自当全力以赴接替郭硬,不付哥哥栽培之恩。”李木生和李天彪其实并不算亲戚,只是都姓李罢了。他虽官居从六品,但在李天彪眼里,他不过是个虚有其表、任自己摆布的木偶而已。李木生也自知这一点,所以一向对李天彪的人客客气气。
张天行觉得李木生脑袋有点木,必须敲打敲打:“哈哈,李大人客气。想那郭硬生前办事乖张、荒唐无度,这千总的正位,早该大人这样的有德者取而代之。不过郭硬虽死,但流毒不浅,所以彪哥的意思是,无需李大人正式上任,只要郭硬的死讯被军中正式确认,李大人就该当仁不让,好早rì帮彪哥除旧布新。”
李木生恍然大悟,赶紧向张天行表态:“张兄弟所言,正是木生所想。这样,我马上派两匹轻骑,假意去山海镇寻找郭硬。只等他们把老贼的死讯带回来,我就立刻领兵杀向山海镇,听凭本家哥哥调遣。”
“大人果然和彪哥兄弟情深,放心吧,张某一定将大人的心意转告彪哥。”张天行接着向李木生告辞,快马赶往山海镇。
马快风也疾,这呼啸的风声让张天行很难听清所过之处的天籁,但他内心的声音,自己却听得很是清楚:“哈哈,李天彪啊,李天彪,你难道不知道,这容易控制的,往往也同样不怎么给力。还有李木生啊,李木生,张某人的演技,就凭你这智商,下辈子都别想看穿,你就老老实实在原地待着吧。”
张天行和两个手下快马加鞭,眼看就要到达山海镇。这时,张天行借着风声的掩护,喃喃自语:“这李巴山几人不过是仙长新收的小徒,还是座下弟子代师传艺训练出来的。就这等成色的小儿都能把李天彪亲自训练的栗丼思搞得损兵折将,哈哈,这就看出来,李天彪根本连和仙长成为对手的资格都够不上!”
“张大哥,有何吩咐?”张天行的自语说到最后,音量因为情绪的激扬而不觉间放大了,现在手下问起,也不知他们到底听去了多少。
张天行冲手下摇了摇头,继而心里想起仙长教诲的一句话来:连人心里的声音都听不到,那耳朵再灵又有何用?
“下马。”到了镇子口的大牌坊,张天行吩咐道,“地图给我一份,你们先去客栈。”
按照地图所画,三个六家离他们所在的位置,还算不远。
三个六的豪宅中,栗丼思正和三个六老早就在交谈着什么。
“莫非你是用炸药把郭硬炸死了,我老远在码头都能看得见火光、听得见巨响!”三个六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觉得“栗先生”手忒重了。
“不,爆炸的时候,郭硬已经死了。那炸药是我用来对付李巴山的。”栗丼思语气冰冷。
“对付李巴山?这小犊子果然站在郭硬那边。”
“哼,我栗某要杀的人,就凭他李巴山能保的了吗?不过,当时要不是李巴山从中阻挠,我的两员手下也不会惨死。”
“那最后这小犊子到底死了没有?”
“当时炸药没炸死他,但你可以放心,他现在一定是个死人。”栗丼思自信的微笑中带着一丝变态的气息。
“怎么这么肯定?”
栗丼思脸色一冷:“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三个六觉得,栗先生这人真罢劲,就不会特么好好唠嗑。正在窝火之际,一个手下进来通报:“栗先生好。大哥,有兄弟刚才看见李巴山带着赵有光从外面回来,然后把武馆交给赵有光之后,立刻又走了。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上了山。”
三个六听了之后,看着脸色发绿的“栗先生”,笑而不语,心中别提多爽了:让你天天装比,现在打脸了吧,哈哈哈哈。
栗丼思正在纳闷李巴山怎么可能躲过自己的毒针毒药,冷不防看见三个六嘲弄的目光,顿时恼羞成怒,于是不忿道:“哼,别以为你跟彪哥认识的时间长就怎么地了,等我的援兵一到,什么一身腥、李巴山的,统统都是死人。哼哼,怕就怕我能帮你搞定这些人,而你搞不定山海镇,到那时才真叫人笑话!”
三个六好歹是一方大哥,就连李天彪都从来没这么跟自己说过话,哪里能够服气:“我的事轮不到你cāo心。你管好你自己吧,你要是让李巴山的连环什么穿心腿给穿死了,彪哥大不了再派个行事的。草,一天天阴阳怪气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算干啥吃的啊?”
“你找死!”
“你特么试试,看能活着出去不!”
这时,三个六的一个手下从外面跑进来,说道:“大哥,外面有个张先生,说要找你和栗先生。”
栗丼思方才被三个六言语反击,确实起了杀心,但三个六说的也对,他不可能活着离开,他到不怕和三个六同归于尽,只是仇人李巴山还没有死,所以栗丼思当时进退两难。
而三个六虽然话说的响亮,但他也怕栗丼思跟自己玩血溅五步。就算自己的手下能给自己报仇,那又有个屁用,自己都特么死了。所以当时,他也好难。
一听这人来报,两人知道是李天彪的人到了,正好借机翻篇。表面上,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但二人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一有机会,必制对方于死地。
张天行进来之后,和二人寒暄几句,就立刻开始吃饭,一边好酒好菜,一边商量设埋伏除掉一身腥的计划,也不管旁边的手下是否是激ān细。
吃饱喝足,张天行说要找女人。三个六说你找对人了,这方面山海镇数他的买卖经营的最好。然后三个六带着张天行和栗丼思一起在花海遨游。游完了,张天行说:“咱哥仨一起泡泡池子,不带别人。”
池子里就三个爷们,四周没有别人,三个六的手下都守在门外,苍蝇可以飞进来,人绝对进不来。
“现在我说一下,除掉一身腥的真正计划。”张天行一扫方才轻浮的桃花脸,整个人非常郑重。
崂山,山顶。
“尽快把这几种关节降服技术消化,就算达不到对敌的效果,也要最大可能的降低被这几个技术降服的几率。”刘黑眉对李巴山、苗显和冯道德说道。
这一上午,李巴山三人被刘黑眉和马至善轮番用地面关节技降服了不知多少遍,每一次不是感觉关节要断了,就是窒息的要昏迷。受不了的时候,拍一拍对方,就表示已经被降服,对方才会停下。
当然了,生死搏杀的时候,你怎么表示被降服,对方也不会停的,就像笑心道人用腕缄弄断唐国豪的胳膊一个道理。
之前第一天李巴山他们就听笑心讲过,如果说拳击是站立打击技的核心,那么地面关节技就是整个综合格斗的核心。
一旦被地面技的高手缠抱住,甚至拖入地面,那任你拳、腿、膝、肘多么犀利,也如陷入泥潭一样,一招都施展不出。
“为什么不继续学膝肘和内围技术呢?况且我怎么觉得,我们在学习如何防关节技,而不是学关节技啊?”苗显饶是跤劲灵通,擅长缠斗,也被这一上午翻来覆去的降服搞得快要吐了。
冯道德感觉自己的力量都被掰扯光了,也说,“我本来想练完再问的。”
李巴山觉得自己这些天积攒的必胜心都快被这一顿柔术揉得稀巴烂了,听见哥俩的话,看了看正午的rì头,终于忍不住说道:“是啊,要是不告诉我们为什么,那就给口水喝吧。”
刘黑眉和马至善训练的时候是不带水的,既然给不了水喝,那就告诉吧:“这是师父让的。”
靠,说了等于没说。
也不算没说,李巴山细细咀嚼,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神通广大的师父笑心,其实根本没见自己几面。但自从认识笑心道人以来,李巴山发现这几次和外界的冲突,都有笑心的帮助在其中。
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忧。
李巴山自知无法揣测笑心道人的想法,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既然不停的被关节降服也是增强武力的一种方法,那就先做好这件事再说吧。
“无论命运耍什么花招,我李巴山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