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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 童年清苦

书名:百战身名裂  类别:侦探推理  作者:忏悔重生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5)童年清苦

    魏永记有时候也常想,自己是不被这几位先人附体,或是拜这几位先人所赐得到了祖上的真传了呢。

    其实在魏永记出生时,家族曾经所有的辉煌和过往都已经荡然无存了,从小的记忆中,除了周围淳朴的乡邻对家人略显不同的尊重,再有就是有几个外姓家族(那种曾经几代人生活在魏家的或作佃户或做管家、掌柜等),对魏家时常的帮助甚至是接济外,比起那些本姓的乡邻似乎更加尊重他们家;记忆中陪伴他童年成长的还有那些已经快要坍塌殆尽的围子墙,以及那些破败不堪的院落和摇摇yù坠的祠堂;

    留给魏永记印象最深的,以致连魏永记自己都承认这已铭刻烙印在自己心中的某一位置了,就是那个活了一百一十岁的五老太太,也就是魏永记的五祖nǎinǎi,家门口有块很大很大的石块,足有比一间房子还要大的大石墩;

    长大后他才知道那块承载了他和一大帮小伙伴们快乐童年的石墩,曾几何时那是他们家族的荣耀所在,那是他们魏家曾经被朝廷御赐树立的石牌坊底座其中的一块,为此若干年后魏永记专门去考证过,据载当年应该是在魏家第一次家道中兴之时的明中期,当时的魏家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成为当地望族,而且当时的产业触角已经外延几百里外,为抵御东南沿海低于倭奴流寇,魏家出人出钱,后为纪念此卓绝功勋,上意敕令修建牌坊楼以念其功,历时三年余修建完成,;

    后这激励多少代人也承载了无尚荣耀福祉的石牌坊虽历经数百年的地震洪水、风吹rì晒等沧桑变迁依然屹立,最终却在上世纪60、70年代那场史无前例的人类浩劫中被人为地毁于一旦,先是邻乡的造反派占据为指挥部和讲演广场,后又在保皇派和造反派等各派系拉锯似的来回争夺中伤痕累累,后更有好事者聚众打砸拆毁,耗时俞半年之久方彻底的将其毁灭xìng肢解,就像圣经中耶稣预言耶路撒冷的圣殿一样“没有一块石头留在石头上”,真个是“人力胜天”啊!

    记得当时无论是万物复苏生意盎然的chūn天、还是酷暑难当蝉鸣蛙噪的夏rì、亦或是天高云淡枫红气爽的深秋,在无数个或暗昧、或血红漫天、或诡云飘荡的美的无比的夕阳几近落入山坳下时,顺着边上大人们铺垒的十数级台阶上到大石墩的顶上位置,在大石墩的中心位置放一个厚实的用玉米皮编制而成的大蒲团,五祖nǎinǎi每天下午都会盘膝坐在上面,手里托着那根半米多长油光泛亮滑溜溜的烟袋杆,铜烟锅泛着黄灿灿的光泽,白玉的烟嘴,还有那系在烟袋杆上的已经用了近百年的柔软却无法分辨皮质和颜sè的大烟包,里面装满了爷爷和叔爷爷他们为祖nǎinǎi栽种制作的旱烟丝;另一只手永远放着一把油光泛亮的手壶,这也是魏家大爷当年留下来的几把茶壶之一,只是当年大爷为喝茶而用过的以烧木炭给水保温的桶已经不用了;

    五祖nǎinǎi是小脚,真正意义上的三寸金莲,年轻时既不曾劳作过,及至年迈已是儿孙满堂绕膝前承欢,更是每rì里优哉游哉,所以不管乡邻大家在如何chūn耕农忙的劳作;还是昼长夜短、枯燥炎热的夏天;又或者是霜凌萧瑟、五谷却丰硕的秋天;亦或是严寒地冻、几乎家家围炉而坐的冬天;五祖nǎinǎi身边除了不离身的烟袋、茶壶还有就是永远会有一群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的孩子们,既有魏家的子嗣也有别的邻人家的孩子;

    在上世纪70、80年代交替之时,因为刚刚经历过的一波又一波的史无前例的政治运动,虽然整个国家已经开始了改革开放,但在偏远的农村因为对外交通的相对闭塞和自然条件的限制,很多孩子在上学前或上学过程中,唯一能为家里分担的可能就是在大人们都忙于生计时,能帮着自己的父母或者叔伯家里照看实际上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弟弟妹妹或小自己一辈的侄、甥们,陪着比自己小的孩子们玩耍兼顾收拾家务,所以常有四五家甚至更多家的孩子们聚在五祖nǎinǎi的身边,五祖nǎinǎi也乐得有这么大帮的孩子们整天围绕吵闹着;

    每当家里的大人们走出村外去忙活时,吃过早饭的五祖nǎinǎi和一杯浓浓的艳茶,用当时已经没人用的火镰裹上一层薄薄的几根棉絮松散的缠绕着,就着背风处在火石上轻轻一蹭,清脆的“叮铛”声响起的瞬间伴随着零星的火星,接着就是几缕淡淡的烟冒出,用双手环绕防风的同时慢慢把嘴靠近手的拇指位置留着的缝隙,向着手中已经在冒烟的火镰轻轻一吹,火苗借着升腾,这曾经是魏永记最愿意干的一件差事,能获得五祖nǎinǎi同意的授权下去干这件事一直是小伙伴们中间相互攀比引以为荣的一大快事,这曾是魏永记童年生活中非常自豪的几件事之一;

    每当打着火后要赶紧将火苗送到五祖nǎinǎi的烟袋锅前,那根伴随了几十年的大烟袋锅早就擎在五祖nǎinǎi的手中,待火苗凑上烟袋锅后她老人家便使劲的嘬两口,随后用力将满口的浓烟向着离她坐最近的孩子们一股脑的吐出来,孩子们透过烟雾缭绕看着背后那张已经干瘪的几乎看不到一丝肌肉的窄窄的狭长小脸,唯有那双略显浑浊的淡黄眼珠,这时候反而显得惬意舒适迷离,于是孩子们纷纷猜测这呛得人直犯呕的烟丝点燃后抽到嘴里是不是就变了味道了?不然五祖nǎinǎi咋会如此痴迷、享受呢?

    烟袋锅里的烟丝已经被充分引着了,接下来孩子们就会围拢了过来,几近乎痴迷的听老人讲着那些曾经经历过或她的老一辈人讲过的故事,其实也就是絮叨那些家族中曾经的过往,很多关于家族或者生意、买卖上的奇人轶事等魏永记都是在五祖nǎinǎi这里知道并熟悉的,今天想来,那种口述的历史,像史诗般的曾经,在当下已经找不到一个那种地方、那种人、那种氛围再来重温那种感觉了,斯者已逝。

    魏永记只记得小时候五祖nǎinǎi常抚摸着自己的头说,魏家后继有人了,这一辈人中要出来两个大人物给魏家光宗耀祖,依我看就是你和阿三了,阿三是魏永记叔叔家的堂弟,再长房中排行老三,所以都称其为阿三,阿三比魏永记整整小了一旬(12岁),但据说他的生rì时辰要比魏永记好,因为魏永记是长房长孙,他出生的那年爷爷恰逢是六十岁,虽然有姐姐妹妹弟弟但全家人还是特别宠他自小至大都是如此,直到后来阿三出生后,家人更多的开始宠着阿三,少年时代的魏永记为此还吃过不少醋。

    在那个人们的意识觉醒还在混噩混沌中的年代,全民意识才开始转变和个人意识刚刚觉醒的时刻,经历过的动荡浩劫岁月结束没几年,即或偏于一隅的小山村也不例外,人们的jīng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一样的贫瘠,魏永记自记事起好像全家人一直在从解决温饱向脱贫致富努力着,好像不只是他们家,周围的人家似乎都在做着一样的努力;

    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乡村生活本来应该是安详、舒适、恬淡的与世无争,如果不是因为农村与城市之间的诸多不平等和资源、信息严重不对称,后来的人们也不会疯狂的涌入城市,开放后的人们借着更多的机会和媒介迅速的接受了大量的信息来不及分辨和消化,一股脑的接受了进来,城市生活的便利和各种资源、机会的倾斜致使人们像出逃似的抛离农村;初入城市后魏永记曾经把自己的童年生活因着物质贫瘠而归入无聊单调重复的yīn暗,其实所谓有因必有果,诚然;

    魏永记五岁多的时候nǎinǎi和妈妈带自己去县城,在那里发生的一件事情,以后几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如影随形的刻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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