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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执迷不悟

书名:梧桐传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家家猫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冯公,今天怎么竟遇些泼皮无赖,看你家门前正蹲坐的那两个市井小民满脸疤痕,平日里定也少不了打架斗狠。”那女子小声对老翁道。

    柴荣学习百兽拳时,见万猛能使兽语,兴趣使然,也跟着学了多日,努力不少,却难有小成,反是触类旁通自然而然对唇语之术无师自明起来,那女子悄声所言,早为柴荣识破,却也不恼怒。

    那老翁似乎看透了柴荣心思,惊诧的之色转瞬即逝,健步走到柴荣身边也不惧其是否为歹人,满脸笑容开口道:“二位公子可是累了,老小儿寒舍虽简陋,几条椅登还是有的,不如进去吃口白水,息息腿脚。”

    柴、赵二人慌忙起身,柴荣身形一躬道:“敢问老丈可是三公冯道。”

    “正是老朽,只是我这居所偏僻异常,平日里唯做养花种草之用,所知之人甚少,不知公子如何得知?”

    有那女子在场,柴荣不好回答,拿出郭威给的信物递了过去,冯道细看,一只栩栩如生玉雕的小雀振翅欲飞,当初郭威平定三番得封枢密使时,朝中官员借贺喜之名,随物送礼,郭威不愿结党营私,全都客气推托了回去,只与冯道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便互赠了信物,当时赠予郭威的正是此物。

    冯道猜出二人因何而来,笑道:“行船向西东风起,时机正好,时机正好!”边说边开了屋门,那女子也不客气,顾自抢步入内。

    两丈见方的屋院摆满了为寒风抚弄得只剩光秃丫枝的灌木盆栽,颇有几分沧桑之感。院里只余一条极窄的小径可过,“行之速也,则为木困,惟徐徐通之!”冯道对身前的女子道。

    那女子回眸一笑,放慢了脚步,几人侧身进到屋中,分宾落坐。

    柴荣开口道:“晚生来的唐突,还望三公见凉,只是事出紧急,只好蹲门候守。”

    “无妨无妨“冯道问道:”可是枢密使大人让你来的?”

    柴荣尚未开口,坐上席的女子呼道:“什么,你们是郭威派来的!”转头看向冯道,眼中尽是被出卖的不可思议,急中?中拿出一玉哨,只要哨声一响,屋外隐藏在暗中大内高手顷刻间就会出现。

    “永宁公主勿惊,他俩找来,我也不知,更不曾与枢密使大人有何商谋!”

    “永宁公主?原来她是皇上的亲姐姐!难怪言行举止中比那平常女子多了些桀骜!”柴荣心道。

    “你二人好大的胆子!此刻竟还敢在京中出现!。。。”想到二人一旦对自己动手,屋外的护卫行动再如何迅捷,也还是要被他俩所拿,永宁公主到了嘴边的恶语,只得咽下。

    “现在时局飘摇,外有各伪朝相挟,朝庭又逢动荡,枢密使大人自为任以来,处处平乱定势,稳我大汉江山,近来确实与陛下互有误会,可其仍多次上书解释,实无谋反之心,又委二位公子前来,公主不妨也作先贤圣哲,兼听而定!”冯道开宗明义。

    “三公所言甚是!”话到人到,门口大步走进一青年汉子,此人相貌堂堂、魁梧健壮,年逾弱冠,与赵匡胤相当。

    “附马来了!那几个泼皮少爷交给手下去办就是!何需亲自动手。”永宁公主心中有了依仗,嘴中却因刚刚的害怕而抱怨。

    “不知二位叫何称呼,在下姓宋名延渥,得公主错爱,委身下嫁。刚才为了惩几个无赖,顾自离了去,惹了公主不快,若是二位替我受气接骂,还望见凉。”宋延渥道。

    宋延渥儒雅谦谦,文武双全,与自己甚是恩爱,听他如此一说,永宁公主非但不怒,心中更是喜欢得紧。

    柴、赵二人表明身份,且将郭威口讯细细道明。

    宋延渥听后,一声长叹道:”现在形势确如郭大人所言,国舅所做所为,陛下确仍蒙在鼓里。“

    李业虽说是永宁公主的舅舅,可永宁公主也觉得李业自从与郭允明、聂文进几人狼狈为奸除掉史弘肇等顾命大臣之后,胆子更是越来越大,特别最近苏逢吉也投靠过去,可是恶事做尽,刘承佑对他也是言听计从,换作他人,自己早将他杀十次、百次了。此事如果真如郭威所料,那后果必是不堪设想。可郭威大军借清君侧之名,已于今早从五丈河畔开拨,如捉人是假,覆国是真!那又该如何是好。

    宋延渥与永宁公心有灵犀,看穿其所虑,对柴、赵二人道:“郭大人全家遭难如此,却仍心挂陛下安危,此方胸襟今宋某配服不已。我得先帝赏识,赘入皇家,此时更是应该为国事、家事献身出力,二位豪士可否带我同去,已助郭大人一臂之力。”

    永宁公主听闻此言,心知丈夫此举实为观察打探郭威真正意头,以便传予消息,好做应对,只是此去凶福未知,不由眉头一紧,正欲出言阻止,一旁冯道道:“驸马所言正和吾意,如此一来,不仅可助枢密使大人一臂之力,二来,今日午后,全城已禁出入,要想出得城去,有驸马亲随,也会省力不少。而老朽与公主一同进宫面圣,赶在国舅有所行动前,力劝陛下纳言规避!”

    永宁公主虽有不舍,可为大局着想,也赞同冯道所言。几人当即行动,柴荣二人扮作驸马家丁,毫无阻碍出得城来,快马直朝大营而去。冯道也未拖沓,与公主各自准备一番,唤来小轿,匆匆进宫。

    一向庄严的宫中,此刻更添肃杀,冯道与永宁公主刚至御书房外,就见李业、郭允明、聂文进、后赞、苏逢吉面无喜忧地出来。公主犹避不及,也不达理几人,径直走过。冯道客套一番,也未多留。李业心中恨恨道:“这永宁丈着自己是长公主,越长越不成人了,我虽非亲舅,却也不叫上一声,看我以后如何收拾你。”

    刘承佑见永宁未经通传就带着冯道擅闯进来,烦乱心中更添不悦,可还是压住怒火道:“皇姐好久未到宫中行走,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昨日到宫中请安,听太后说皇上日理万机,憔悴了不少,姐姐自是心疼,故带了支老参,让御厨熬了,待汤成时,皇上可要多用几碗。”

    刘承佑心中一?,二人虽不是同母所生,可从小姐姐处处关心呵护,众多兄弟之中,属两人最为亲近,平日里每隔十天半月,刘承佑总会传长公主到宫中小聚几日,只是这几月来国事繁忙,抽不出空闲,此事也就作罢,现在想来,若不是今日得见,自己几乎都忘了姐姐模样,当即开心道:“多谢皇姐关心,一会那参汤熬成,朕当喝它个三大碗,再等上些日子,待朕平熄内乱,开了春后,邀约皇姐、驸马到猎场尽兴一番。”

    “哈哈”冯道见龙颜大悦也跟着开怀道:“陛下书房勤奋多日,乃为天下大幸,然天子之躯,也应劳逸有度,今日天公作美,拨得云开见日出,不如趁此夕景美时,让长公主与老臣作陪,散步御花园,以解疲乏。”

    “朕还记得去年此时,陪母后到园中游览,寒梅山茶争香斗艳,开得灿烂,既然冯爱卿提起,勾了兴致,皇姐可愿作伴一同前去观赏。”冯道所言确实有理,自己在这房中久坐未动,也是疲困得紧,索性出去走走。

    永宁公主自然答应,三人带了几位宫女太监移步园中,果然景色如画,刘承佑心中重担渐渐卸下,心情好了不少,冯道与永宁公主见时机成熟,遂将今日之事及郭威所虑说了。

    哪知刘承佑听后,勃然大怒:“皇姐一妇道人家自是没有主见,可冯卿位居三公,作八帝之相,怎也听风为雨,亏得国舅让朕远小亲贤时,还替你做解!”

    “陛下,老臣数次易主,却非官邻金虎,每每出仕,无不鞠躬尽力,呕心为主,所历各朝权臣之斗,历历在目,识人忠奸之能不出其二,郭威虽兵行京师,可确是忠心为国!”

    “哼,好个不出其二,圣语有云,忠臣不侍二主,朕看你一把年经,也不和你计较。”刘承佑转对永宁公主道:“朕已令匡国节度使薛怀让、郑州防御使吴虔裕、陈州刺史李进各率人马归皇叔慕容彦超节制,又封我朝第一名将高行周为征讨使领兵二十万前去制敌,况且我京中还有御林十万,以郭威那点兵力无疑蚍蜉撼树,自寻灭亡。皇姐好生糊涂,怎让驸马跟着瞎闹,若是为此送了性命,皇姐休要后悔。”

    “陛下,自处死杨邠几人以来,国舅及朋党已渐染皇权,惹得贤臣不满。。。”冯道能为八帝宰相,圆滑变通之能无人可及,换了平日,自然不会力谏如厮,怎奈看着刘承佑从小长大,知其性情温和,若不是奸佞障目,日后可成圣主,且事情也决不会发展到今天地步,为保大汉,只得再次开口。

    “够了!”刘承佑打断道:“国舅数日来兢兢业业替朕处理事务,大事小情无不思深忧远,如此不世之功,就连与国舅水火不容的苏逢吉都敬佩不已。甘心立私为公,和衷共济,朕看你钟鸣漏尽,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不如趁着尚能玩享,静静回家颐享天年。”

    “陛下,前线飞鸽来报,薛怀让几位将军领军归属慕容彦超节制后,我军一鼓作气,急身反扑,慕容将军勇冠三军,天人可敌,今日已连胜三阵,打得郭威鸣金收兵,避不敢战!”园外冲入一太监禀报道。

    “哈哈!”刘承佑开怀道:“看来关键时刻,还是血脉至亲方才靠得住。你速召国舅,苏逢吉,郭允明进宫。”

    那太监不敢耽搁,领口谕而去,刘承佑不再理会二人,径自带着宫女太监速回御书房。冯道与永宁公主见皇上执迷不悟,苦口相劝实属妆嫫费黛,只得悻悻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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