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等出了县城,再次给老马施加了“地行术”,马不停蹄地往北方赶去,两百多里的山路,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在观外的松林里,云啸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套灰白sè文士服换上,又花了一刻的时间,易容完成,眼前赫然就是中年文士打扮的云涯子。
等易容完成,云啸这才牵着老马走出松林;尽管有法力加持,这老马仍然出了一身细汗,不过情绪倒是很亢奋,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洒脱奔放了;
云啸再抬头看,眼前赫然是“铁针观”,“从来处来,从去处去”指的不就是“铁针观”嘛。
在门外的拴马石上系好缰绳,云啸也没有事先窥探一下,便施施然踱着方步走进了铁针观。
观内依旧是香火鼎盛的三清殿,依旧是上香,许愿,求签的香客,约有十几个人。耶律三雄云啸和他们是打过交道的,他们那伟岸的身材,也是藏不住的。
但铁针观内并无耶律三雄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时,一个一直守在三清殿门口的瘦高年轻道姑,和云啸的眼神对望了几眼后,便不再犹豫,径直朝云啸走来。
云啸坦然站立,目视着这瘦高道姑,那道姑比云啸高了半个头,走过来,打稽首道:“请问施主可是姓云,叫云涯子的是吗?”
云啸肃然道:“不错,正是。”那瘦高道姑又望了云啸一眼,便道:“施主请随我来,有三位贵客要见你。”
云啸淡淡地说:“那边有劳道长了。”那瘦高道姑领着云啸往偏殿而来,这偏殿乃是观主休息的地方,而“铁针观”为数不多的几个道姑则居住在三清殿后面的后殿。
瘦高道姑领着云啸往偏殿而来,却不进偏殿,而是向东绕过偏殿,来到偏殿后面的一片古松塔林边上,便不往里面走了,稽首道:“三位客人就在塔林的里面等待,贫道不能进去了,还望赎罪。”
云啸也躬身一礼,道:“岂敢,道长便自去,我一个人进去便行。”于是,那瘦高道姑便从原路返回了。
云啸定睛看了看这片塔林,占地十几亩,一座座造型各异的石塔,一棵棵虬曲的一人合抱的古松,一个个的篆刻有历朝历代文人墨客留下的书法,以及石人,石龟,石兽等,不一而足。
云啸放开灵识,果然发现了耶律三雄,另外还有两个,正是自己的父兄,他俩蹲在一座石塔下,不言不语。
那耶律德光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只石龟上,闭目养神,悠悠自得。耶律贤持剑肃立在耶律德光的身旁,而耶律喜却是走来走去的,很是烦躁。
耶律贤道:“三弟,莫非你的屁.股被火燎了?要凝神静气,多学学大哥。”耶律喜道:“这都等了三个时辰了,若那云涯子不来,我们莫非要一直等下去?他若是十天不来,我们就等十天吗?”
耶律贤说:“这回错不了,比照‘铁针观’观主明月的所说,无论从时间上,还是长相上,还是平常的生活习惯上,有七成的把握,这龙玉,紫月极有可能是圣女母女俩。”
当云啸进入塔林时,耶律德光的神sè稍微一动,便恢复如初;而云啸又往里走了几步后,耶律贤往云啸的方向看了一眼,紧了紧握剑的手,不动声sè。
云啸绕过几座石塔和松树后,耶律喜一凝神,道:“来了!”但见大哥,二哥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泄气。
耶律喜四下看了看,选了一株树干粗大,虬曲蜿蜒的大松树,轻轻一纵,双手一抓树干,一使劲,就跃上了这棵松树。他躲在树枝和松针的树冠里,手指冲耶律贤比了个“嘘”噤声的动作,单手握住短刀的刀柄,便没了动静。
这一切,都在云啸的灵识的窥探中,那耶律喜轻松上树的动作,云啸也是了如指掌,暗道:“别看这耶律喜人高马大,倒也称得上身法敏捷,自己若不用恶灵玉璧的法力加持,光凭本身的身体条件是无法如此轻松上树的。”
云啸坦然走过去,先看看父亲和哥哥,虽然jīng神有些萎靡,但身上没有半点伤痕,看云啸的眼神也很敏锐,只不过他们认不出云啸罢了。
云啸对耶律德光道:“几位,在下云涯子,几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但说无妨。”耶律德光缓缓睁开双眼,一道异样的神采在眸子里闪过,道:“龙玉观主现在怎么样了?”
云啸甩甩手,耸耸肩,坦言道:“她不在了!”听到如此回答,耶律德光的双目中闪过一道厉sè,耶律贤一按长剑的绷簧,长剑出鞘,整个剑刃上白茫茫的一片,很是晃人的眼睛。耶律贤厉声道:“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云啸肃然道:“不在了,意思就是……死了!”“唰”耶律贤一招“仙人指路”,长剑锁定云啸,长剑上灿烂的白光闪烁,云啸道:“想来这位兄台已经是凡人境第二重先天宗师中级的境界,已经可以将内力灌注在兵器上了。”
耶律德光沉声道:“看来这位云涯子先生也不是普通的江湖游医啊!”云啸一抱拳:“客气,客气。”
耶律贤怒道:“在我大哥面前少油腔滑调,若敢对我大哥不敬,我会有无数种方法令你感到不应该投胎在这个世上。”
“呦喝,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云啸嘴上是一点也不吃亏,耶律德光喝道:“二弟,休要多事,走正题。”耶律贤低声说:“是!”
耶律德光对云啸说:“想必这位云先生也知道我们想要什么,而我们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咱们大家就交换吧,这样很公平。”
云啸为难道:“不是我不愿意交换,实在是那个龙玉已经死了,你们愿不愿意二换一呢?”“二换一?”耶律德光疑惑道。
就在双方都在考虑如何讨价还价时,云啸背后的大松树上,突然“砰”一声,无数松枝,松针从天而降,耶律喜那庞大的身影非常突兀地从这棵松树的树冠里跳了下来,一个碗大的拳头砸向的正是云啸的后背。
耶律德光喊了声:“三弟,不要!”却是晚了,耶律喜在半空中一声大喝:“兀那南蛮,吃我一拳。”耶律喜对自己的拳头是很自信的,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凡人境第一重后天武者的高级上品,拳头仿佛是铁铸的,能开碑裂石。
耶律德光的喝阻声并非是为了云啸着想,而是怕耶律喜一拳把云啸打死,那寻找圣女的事情就断了线索。
云啸心知若要在讨价还价中占据上风,便要显示出强悍的实力。所以,他像是没有感到身后上空耶律喜的拳头似的,依旧是那么站着,其实,云啸已经给自己加持了个“光之盾”,为了保险起见,一层“光之盾”外加一层“天枰座黄金圣甲”。
这“天枰座黄金圣甲”乃是炼气期中级修士才能施展的法术,整个圣甲由背心,护肩,护臂,护手,头盔,护腿,战靴组成。为了达到既定效果,云啸不惜又用了道“升灵符”,这样他手里的“升灵符”还剩下八道。
因为要起到隐蔽的作用,这套黄金圣甲没有发出金sè光芒,而是以肉眼不可见的形态将云啸保护了起来。
两道防线,别说是后天武者的铁拳,就是炼气期中级修士的“皇道十二宫星座手印”攻击和符宝的攻击,也能硬抗的。
耶律喜那伟岸的庞大身躯从半空中落下,铁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击向云啸的后背。耶律喜也不想一下把云啸打死,所以他选了个皮糙肉厚的部位,却无法控制自己拳头的轻重。
“砰”,毫无任何花俏地,俩人的身体一触即分,云啸还好些,身子晃了晃,便没事了。而耶律喜就惨了,强大的反震力把他的身体由下坠的趋势,改为平着就飞了出去,耶律喜的后背正撞在一座石塔上。
那石塔也不知是“铁针观”前辈里那位观主的舍利埋葬处,本来就是数块雕刻好的石头垒好的,如今倒了大霉,“轰隆”一声,巨大的撞击力使得这石塔从中间被撞断,坍塌的石头,飞溅的尘土,和耶律喜的惨叫声,一时同时发作,弄出了惊人的响动。
三清殿方向的香客们纷纷翘首向这边的塔林观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耶律德光“豁然”站起,沉声对耶律贤道:“去看看三弟怎么样了。”耶律贤手中长剑耍了个剑花,收于背后,跑着去看耶律喜了。
而这边,耶律德光定睛看着云啸,道:“倒是我看走了眼,想不到你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挨了我三弟一拳,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云啸道:“哪里呀,你看,这不是有事吗?”说着,云啸摸摸胸口,轻轻咳嗽了一声,耶律德光愕然。
那边传来耶律贤的叫声,“三弟没事!”然后传来耶律喜的声音,“臭郎中,再吃我一拳!”云啸对耶律喜的身体素质也是暗暗心惊,这么巨大的反震力,居然没受伤,还活蹦乱跳的。
耶律德光去看耶律喜,云啸也进走几步,来到云连生和云平跟前,说:“你们没事吧?”云平惊喜交加地说:“师傅,你是来救我们的吗?刚才那一拳我看了,师傅,你真牛!”
云连生讷讷地,只是一个劲儿地道谢,说:“高人,若实在不行,就把我儿子救走吧,我这二两老骨头,埋哪都行啊!”刚才云啸和耶律德光的话,他也听到了。
云平对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傅是信心十足,对云连生道:“爹,你稍安勿躁,一会儿,我师傅把这三个蛮子收拾了,咱们就可以回去和娘,弟弟,一家人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