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顶八抬大轿也到了“明春楼”下,从“明春楼”里一阵大笑,迎出个大胖子,五十多岁,身高八尺,满身的绫罗绸缎,一对蛤蟆眼,大肉鼻子。
八抬大轿的门帘一掀,走出个大汉,身着绫罗黄绸缎的龙袍,头戴黄金冕,十几颗明珠串成的帘子闪动着。看这穿着打扮,应当是匪首孙不二了。
孙不二这人身高八尺五寸有余,四十来岁年纪,一双凌厉的眼睛,方头,大脑袋,光着头,留着大胡子,腰挎一柄刀鞘上镶嵌珠宝的大号横刀,比一般的制式横刀宽了一倍,自然也重了一倍。
大胖子弯腰跪倒,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孙不二略一使劲儿,那大胖子便不由得站了起来,孙不二道:“国丈,何须如此大礼啊?”
这个被孙不二称为国丈的应该就是“明春楼”的东家,伪汉的国丈王燕九了。王燕九道:“陛下,礼不可废,礼不可废啊。”
孙不二虽然故作不悦,但眼睛里满是欢喜,挠了挠光头,道:“皇后又想吃老丈人楼上做的‘铁狮子头’了,若论这做的‘铁狮子头’的功夫,这巩县里哪家酒楼也没有老丈人这里的好,连我一想起这‘铁狮子头’,也是夜不能寐啊!”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王燕九道:“听闻陛下要来,我已命厨上jīng心烹制了六六三十六道美味佳肴,共陛下品尝,等陛下回宫,我再着人给皇后送去她自小爱吃的‘铁狮子头’。”说到这里,不由得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颇为动情。
孙不二哈哈大笑着挠了挠光头道:“看来还是我这做女婿的没想得周全,来时应带上皇后,也好让国丈父女团聚团聚啊。”王燕九道:“岂敢,岂敢。”
随后,俩人迈步进了“明春楼”。那二十名“撼死营”的死士在孙不二周围jǐng戒着,而“百人队”则在楼下jǐng戒,孙勇下了马,也进了酒楼。
孙不二进了“明春楼”品尝那六六三十六道美味佳肴,以及美酒,美女歌舞,好不快活,阵阵丝竹管乐从“明月楼”的第三层里传到街上。
“百人队”在“明春楼”下jǐng戒后,先头跪倒的百姓们,这才允许起身,纷纷离开“明春楼”这是非之地,连那几十个乞丐,也是如此,于是,云啸,云连生也不好再待在楼下,走了一段,找个墙角,往那一圪蹴,便晒太阳,便捉虱子,乞丐伪装得有八.九成像。
唯独有破绽的就是脸上没有菜sè,好在事先用灰土在脸上抹过,到也不至于暴.露。
顷刻间,“明春楼”附近的街上,一片寂静,再无人影,只有一群麻雀好胆儿,落在“明春楼”附近的一棵枯死的老树上“喳喳叽叽”地不厌其烦地叫着。
孙不二这一顿饭一吃就是半天,这半天守在街角处的云啸和云连生肚子饿得咕咕叫,却是不敢轻易吃包袱皮里的大饼,以免暴.露。
这半天里,有那伪汉朝的文武官员也想到“明春楼”吃酒的,带着扈从洋洋自得地走在大街上,老远看见“明春楼”下的“百人队”,便赶忙转身走开了,不敢去触孙不二的霉头。
一只等到掌灯十分,才见孙不二喝得醉醺醺地,在孙勇的搀扶下,上了大轿子,王燕九一直送到楼下,然后,八抬大轿在“撼死营”和“百人队”的护卫下,沿着一条大街,向城西走了。
街上的行人渐渐稀了,有路过巡夜的汉兵老远见到孙不二这队人,都跪下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一直到轿子走远,才起身。
云氏父子,既要远远缀着孙不二,还不能让孙不二的护卫发现,同时,还要留心街上无处不在的执行宵禁的巡夜的汉兵,这一路走的是心惊胆战,颇为辛苦。
好在孙不二一行人的动静大,即使远远隔着一条街也不会跟丢,再加上现在确实还未到宵禁的时辰,于是有惊无险地跟到了地方。
看望着孙不二的大轿子进了一座大庙,这显然原来是巩县里最大的寺庙,却被孙不二强自抢来作了伪汉的皇宫。
这大庙的匾额已经换过,上书“福寿宫”,正面对着一条街的是高大厚实的庙门。这庙门像个城楼子,高有近三丈,有主门和两个副门,庙门上还有飞檐走壁的塔楼,楼上挂着数十个“气死风”的红灯笼,隐隐可见刀枪的反光,亦有弓箭的箭矢。
庙门前三座汉白玉的金水桥,一百多名身着整齐号铠的汉兵守卫在“福寿宫”的宫门前。
粗略估计,这整个“福寿宫”占地近千亩,四周都有高大两丈的围墙,不过因为过去曾是寺庙,所以防盗的考虑就不被重视,围墙内可见茂密,高大的各sè树木,树木间隐隐可见宫殿,亭台楼阁的轮廓。
孙不二的轿子到了,“福寿宫”宫门前的上百汉兵“哗啦”齐刷刷跪倒,三呼万岁,等孙不二这一行人进了“福寿宫”,高大沉重的宫门才缓缓关闭了,只留下鎏金的门钉在灯笼的光照下闪闪发光。
“福寿宫!”云啸,云连生匍匐在街角的暗处,记下了“福寿宫”的位置和路线图后,父子二人便悄悄潜行回了小破屋,大口地吃了一个面饼后,又灌了一肚子井水,便稍稍休息了一会儿。
云啸想了一下,便对云连生说道:“老云,今晚看来没什么事了,只好先如此歇息了,等明rì再做打算吧。”云连生点点头,父子二人躺在土炕上想着心事,云啸暗暗施了个“催眠术”,云连生变沉沉入睡了。
云啸一咕噜爬起来,疾步如飞,出了破屋,不断施展“穿墙术”,“地遁术”,一条直线向着巩县城内的屯粮之所疾驰而去,不断躲开街市上来来往往的巡夜的汉兵。
到了那处大宅外,云啸的脑袋从土里露出来,看着大宅紧闭的大门,大宅内外手执火把,刀枪穿梭外来不绝的巡逻的兵丁,露齿一笑,脑袋再次没入地下。
等下一次云啸的身子从土里钻出来时,已是在一个大粮垛的里面。云啸嘻嘻笑道:“乖乖,这么多的粮食,也不知道储物袋装不装得下?”
下一刻,云啸手一挥,粮垛里的几百石粮食便消失一空。然后是下一个粮垛,利用“地遁术”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下一个粮垛里,大宅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汉兵,居然无一察觉。
大宅内一共是近千个粮垛,云啸用了一个时辰,便把所有的粮食收入储物袋内,这几十万石的粮食,也只不过是占了储物袋里的一角而已。
为了毁灭证据,云啸再次潜入空空如也的粮垛里,施个火球术,然后便钻进下一个空粮垛。
囤积粮食的大宅里的戒严的汉兵,突然发现粮垛起火,火势蔓延的很快,再加上风,只一瞬,便有五分之一的粮垛起火,然后再蔓延到三分之一。
“救火啊!”众汉兵一起喊道,奈何事先没有预料到如此戒备森严,也会起火,根本没有预备水缸,水桶什么的,只能是眼看着大火蔓延了整个大宅,犹豫大宅周围的民宅也是木制的,所以,当熊熊火焰将所有粮垛吞噬一空以后,便向大宅周围的民宅蔓延而去。
一时之间,人们的惊叫声,哭泣声,气急败坏地叫骂声,不绝于耳。
储存了几十万石粮食的仓库没了,这片大火蔓延了十分之一个巩县城,最后因为风势渐弱,又有宽阔的街市和石质建筑物的阻隔,以及兵丁们和百姓们的奋力扑救,才灭了。
这大伙把正在沉睡的巩县惊醒了,巨大的喊叫声,传出去几里远。孙不二一下子从卧榻上翻身坐起,第一反应是抄起宽刃厚背横刀,大喊一声:“来人!”几个值夜的扈从惶惶乱乱的进了寝宫,跪倒在地,道:“皇上,城里起火了!”
孙不二,赤.裸.着全身,一手提刀,跳下卧榻,一脚踢翻一个扈从,道:“去查!哪里着火!快去!”几个扈从忙冲出了寝宫。遥远的夜幕下,可见北方像是被染红了似的,一丝不安涌上孙不二的心头。
这时,卧榻里,一个若隐若现的美丽酮体发出一声梦呓,姣呼道:“皇上,不要离开奴家。”孙不二匆匆穿上衣袍,道:“皇后,朕区区就回,爱妃不用慌张,天塌下来有朕顶着呢!”
然后,孙不二拎着横刀便冲出了寝宫,那美丽酮体又再沉沉睡去。
孙不二出去片刻后,寝宫内的地面,突然出现个脑袋,然后是一个身子都钻了出来,正是云啸。
云啸来到卧榻旁,撩起纱帘,看了一眼,“啧啧”笑道:“果然是国sè天香!”云啸的动静惊动了卧榻上的美丽酮体,“嘤咛,陛下,您又回来了?”
云啸道:“可不,咱陛下这不是回来了吗?”美丽酮体听说话的声音不对,怒道:“哪个奴才敢来亵.渎本宫!不想活了!”
云啸道:“是我又如何?”这时,那个美丽酮体翻身坐起,一见云啸的穿着打扮,惊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云啸道:“你便是伪汉孙不二的皇后吧,咱长话短说,孙不二把劫掠巩县,下邱城两县的财宝都藏在哪里了?你若说实话,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若不聪明,那么咱家也不吝啬辣手摧花。”
那卧榻上的女子犹豫了一下,道:“你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不然,孙不二会杀了我的。”云啸点点头,那女子道:“金银珠宝都收藏在孙不二书房里的暗室之中,暗室的开启之法是……”
云啸点点头,手一挥,那女子便沉沉入睡了。
云啸暗道:“孙不二?——书房?靠谱吗?”按照那女子所指引,利用“地遁术”顺利进入暗室之中,连从书房里开启暗室都免了,这样就不会触动书房内的机关了,谁知这女子所说有几分真?
这暗室约有一亩见方,堆积着四十多口铁皮箱子,粗略地查看了一下,计有黄金,白银一百五十万两,奇珍异宝上千件。
云啸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所有的珍宝就进了他的储物袋。
然后迅速地离开“福寿宫”,来到小破屋里,云连生还在呼呼大睡,于是,云啸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