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撵上的景仪公主眉毛挑了挑,传令道:“速速准备绳索,活捉江海天!”说到这里,景仪公主柳眉倒竖,粉脸含霜,道:“刚才是谁shè的箭?”说着,目光冷冷看着御林军。
一个御林军的偏将出列,道:“属下一时情急,便shè了箭,还望公主海涵!”说着海涵,眼神里却是毫无愧sè,目光大喇喇地肆无忌惮地看着景仪公主的前胸那凸起。
景仪公主道:“我已传将令,弃刀,弃箭。你作为御林军的校尉,难道不知军法吗?”那偏将似心中有所持,毫不退让道:“我等乃是大秦皇帝陛下的御林军,自有军人的骄傲,尚未开战,先自弃刀,弃箭,这不是变相投降吗?公主发这样的将令,赎乔天不能尊将令。”
景仪公主冷声道:“乔天,你可知罪?”
乔天一边的一个校尉拉拉他的衣襟,暗示他,说话过了。这乔天梗着脖子,道:“我无罪!”
景仪公主粉脸含霜道:“乔天,不要以为你是乔老侯爷的嫡孙,我便杀你不得!”
眼见事情越闹越僵,几个御林军的校尉在一名官职稍大些的副将的带领下,一起单膝跪下,齐声道:“乔天,刚才虽有违公主的将令,但事急从权,再加上年轻气盛,还望公主念在乔氏一门,两代忠烈,便放过他这一回。”
景仪公主没理会这些校尉,将官的求情,问御撵下成堆叠在一块的士卒们,道:“可把江海天拿下了,注意,要活捉,不可伤了他分毫,知道吗?”
御撵下的士卒们纷纷站起,一直到最里面的女婢们也站起时,里面的江海天居然踪迹全无!
倒是那些女婢的身上被叠在上面的男士卒们揩了不少油,只是都是在军伍中,身体接触难免,这些女婢基本上都有如半个男孩子似的,也浑不在意,还有少数在嘻嘻直乐,看的男兵们目瞪口呆。
这时,那乔天突然道:“堂堂大秦的公主,居然钟情于一个江湖匪类,明明是自己放走了,却使出诸般手段推诿,实在是……”
乔天身边的官佐,拉他的铠甲,让他跪下回话,乔天今天像打了鸡血,梗着脖子,冷眼看着景仪公主。
正当大伙以为景仪公主会下令杀了乔天时,景仪公主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男子,弯弓搭箭,道:“乔天,一报还一报,接箭!”“嗖”地一箭shè出,由于这男子出现的太突兀,所以,所有人都愣了,有人指着景仪公主的身边,说不出话来。
那乔天一愣之下,猛的寒风扑面,利箭迎门,他本能地头往旁边偏了一偏,但那箭来得太快,“噗”正中乔天的左眼,“啊!”乔天捂着眼睛,仰面跌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shè出这一箭,江海天吐出一口浊气,道:“再让你用狗眼看景仪!留你一只眼,是看在乔老侯爷两代忠烈的份上。”
那乔天被众御林军将官拉下去治伤不提。
江海天收了弓箭,面对景仪公主,痴痴道:“景仪,我终于来到你面前了,你和我走,我会让你过上舒心的rì子,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
景仪公主诧异道:“海天,你不是被压住了嘛?莫非这是你的新功夫,一定要教我!”江海天尴尬地搔搔头,道:“本来,我是被压在了人底下,但不知怎么回事,就到了你这辆车上。”
说完,江海天见景仪公主也是痴痴的望着他,不由得痴了。猛地膻中穴一麻,便知上当,这手打穴的功夫还是自己教给景仪公主的,想不到今天用到了自己身上。
景仪公主扶住软倒的江海天,柔声道:“海天,别怪我,我是一国的公主,为国赴难,理所当然,我爱你,永远都不会忘了你。”
江海天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只有眼睛能动,着急的眨眨眼。景仪公主随口吩咐道:“把江海天带下去,好生看护。”旁边一人答应一声,接过了江海天,江海天脸上突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直冲景逸仪公主使眼sè。
景仪公主心中一动,抬头一看,接过江海天的居然是个不认识的少年,这少年绝对不是自己带来的人里的,何况,没有她的懿旨,普通人是不能上御撵的。
这人是如何上的御撵,他是谁?
这人当然是云啸了,刚才他眼看形式不对,便施展地遁术来到了被压住的江海天的地下,按理说普通凡人是无法被带着进行地遁穿移的,但云啸先把江海天放进储物袋,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御撵,从储物袋里取出了江海天。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但景仪公主是不知道的。只见景仪公主“噌”一按腰间长剑的绷簧,长剑出鞘,剑尖点指云啸,道:“什么人?敢非法上御撵,难道不知死罪吗?”但终究投鼠忌器,不敢对云啸发动攻击。
而御撵下的众女婢和众军卒,都因为没有得到景仪公主的命令,而不敢擅自上车,御撵犹如皇帝的金銮宝殿,擅入者死!
云啸扶着江海天,道:“公主,不必紧张,我不是坏人。我和江海天在此前还有过一面之缘,不信,你问江海天。”说着,云啸手指在江海天身上一处穴道一点,刚才还只有眼睛能动的江海天,现在可以说话了,只是身体还是动不了。
江海天道:“景仪,不错,这位云公子和我曾有过一面之缘,今天若不是他,我便被你活捉了。”说着话,江海天冲景仪公主眨眨眼。
景仪公主哼了哼,收回了长剑,“噌”还剑入鞘,见云啸愣愣地扶着江海天,笑道:“你先把他放下,这样子也没法说话不是?”云啸悻悻地扶着江海天,让他的背靠在御撵的车厢壁上。
然后直起腰来,方待要说话,“噌!”景仪公主长剑出鞘,横削云啸的咽喉,云啸一个缩梗藏头,长剑擦着云啸的发髻走了个空。
景仪公主手腕一抖,挽出两朵剑花来,直刺云啸的双目,同时逼近两步,以脚踢穴,解了江海天的穴道。
云啸屈指一弹,于两朵剑花里找到真正的剑身,正弹在剑尖上,“叮!”景仪公主手腕发麻,长剑险些拿捏不稳,脱手而出。
其实,以云啸的一弹,是可以轻松弹飞景仪公主的长剑的,但总要给景仪公主留些脸面的,故此只用了三成的劲儿。
这时,江海天也站了起来,把景仪公主挡在身后,抱拳道:“云小兄弟,高人不露相,先时在船上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云啸道:“适逢其会,也算是缘分,江大侠的慷慨馈赠,我这里也谢过了。”
江海天道:“小兄弟的身手,rì后择rì咱们再行比过,眼下,就此别过,如何?”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说完,江海天转身对景仪公主道:“景仪,我已如你所言,在神都解开了你留下的分配宝石的题目,现在一路千里北上,跟随你到此,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吗?”
景仪公主坚定地摇摇头,道:“江郎,非是我无情,实在是国法无情,我若和你私奔了,不说会成为大秦的公敌不说,就是我的母亲家族还有我的哥哥,新登基的大秦皇dì dū会蒙羞,你可能不知皇家最重颜面,为了血洗耻辱,我母亲只能三尺白绫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跟你走!”
江海天遗憾的低下头,却是不死心,眼珠乱转,想着对策。
这时,一边的云啸并没有走,他出言道:“不如这样,江大哥化装成护卫的军卒,随着公主的车驾一起去辽国,既可以一路保护公主,rìrì能相见,也可解相思之苦。现在不光我们中土的局势变化莫测,连强盛的辽国也是局势莫测,到时后,是怎么个样子,谁也说不清啊。”
江海天一听,大喜过望,高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景仪,便让我跟着你,就算不说话,能远远看你一眼也好。你若留在辽国的话,我也不回中土了,终生当你的卫兵,如何?”
景仪公主沉吟道:“这个……”随即目光一沉,道:“可以,但我们要紧守君臣之礼,不可有丝毫逾越,知道嘛?”江海天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掩饰不住地喜悦,转身道:“云小兄弟,多谢你的妙计了。”
云啸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主可否应允。”景仪公主道:“你且说来我听!”云啸深施一礼,道:“我是个商人,这回也有批货要过关,去辽国,不知,公主可否让我的车队随着公主的车队,一起过关,一起去辽国呢?”
江海天乐道:“想不到,你居然连堂堂公主也敢算计,啊?”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逾越了,便侧身站在景仪公主身边,深情地望着她。
景仪公主似乎累了,道:“我和海天欠你个情,你叫你的车队跟上来,我们还要趁野赶路呢,我马上传下谕令去。”云啸再次躬身施礼,下了御撵,施施然从众军卒里穿过,上了山坡上,找到自己的马,返回营地。
云啸一去数个时辰,营地里的人都很焦急,眼见云啸返回,众人围上来问这问那的,云啸把偶遇公主车驾,公主允许他们的车队随着御驾过关,去辽国的事一说,众人一齐欢呼,这意味着,从幽州到燕国,再到辽国的行程上,不会有什么阻碍了。
按理说,秦国的公主要过境燕国,远嫁辽国,对燕国不利,但实际上,这就是相互交换。
燕国的公主若要和中土中原和江南,巴蜀和亲的话,也得经过秦国,何况,景仪公主北嫁和亲的事,早已两月前就以秦国国书的形式送抵燕国朝廷,是经过燕国朝廷批准的,批复的国书也已送到了景仪公主的手上。
燕国的边军早已得到上面的令谕,而大秦这边自然更是准备充分,所过州郡,县镇都是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各级官员都在道边迎候,并送上贡品,所以,这一路上,光各级地方官员的孝敬就装了十几辆大车。
云啸这边,不敢耽搁,立马把车夫们叫醒,牵马驾辕,忙活了一会儿,三百多辆大车就集结好,往景仪公主那边赶去,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跟上了御驾,跟在那一百多辆装满嫁妆的车队后面,这御驾就有些蔚为壮观了。
赶着夜路,不知是谁吹起了箜篌,低沉,哀怨的声音伴着夜sè,勾起了众人的思乡情绪,更勾起了怨妇痴郎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