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教政治的子车夫子,这位夫子姓子车,名弛。
子车也算是一个十分古老的姓氏了,而眼前的这位白胡白须的子车夫子,满脸的严肃,一板一眼地说着为臣之道。
“何为为臣之道?”,子车夫子缓缓道:“为臣子,忠,廉,孝,正,清。”
“这忠,指的是对帝王之忠诚。廉,指的是对百姓之清廉。孝,指的是对父母之孝顺。正,指的是对天地之正直。清,指的是对自己之清明。”
学子们频频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将夫子的话一一记下。
文尚翎把他那宝贝折扇收着,然后满是笑意地转头,用折扇柄在莫言之桌上写下几个字。
——为臣之道。
莫言之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见他在那几个字上面在写了四个字。
——你且说说。
莫言之见了顿时一笑,然后用食指在他的扇柄所划过的地方,缓缓写下了六个字。
——谄、假、诈、威、狡、贪!
文尚翎折扇一开,然后遮着脸,笑的灿烂不已,也伸出手指,在莫言之所写的六个字下面写上四个字:
——所见略同。
莫言之一时玩心起,在他那“所见略同”上面加上二字:
——小人。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各子笑了起来。
白发苍苍的子车夫子,面目悠悠地忽然转向莫言之而来,然后夫子沉下脸:“文尚翎,流英,你们两个有什么好笑的事吗?说出来。”
文尚翎立刻收扇,转过身,端端正正地坐好。并且很诚恳:“夫子刚才所说的为臣之道,让流兄略有疑惑,故学生才转过身去为流兄解答疑难。”
果然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莫言之在子车夫子目光深深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来,她深呼一口气,然后道:“学生确实是深有疑惑。”
子车夫子白眉挑起,然后面无表情:“你有什么疑惑,说来听听。”
“是。”莫言之很有礼貌地深深一个鞠躬,然后道:“夫子所言的为臣之道,学生听来,实在是瞎谈。”
坐下学子们轻哧笑,目光聊以好暇的看着莫言之,想着让她出丑。子车夫子历来表是青篱书院里最为严格的夫子,而今这个流英实在是在自寻死路。
子车夫子果然怒了,不过毕竟是一代宗师,纵然是十分不满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来,“那么你觉得何为为臣之道?”
莫言之轻轻一笑,眼睛动人,她说道:“学生认为,谄、假、诈、威、狡、贪。方为为臣之道。”
“你且说明白。”
“是。”莫言之长长做揖,然后笑说:“谄,对上阿谀奉承、巴结吹捧。假,对下道貌岸然、正直不屈。诈,对上装模作样、勤勤恳恳。威,对下严肃庄重、压迫剥削。狡,实权在手,面上谦虚处事,暗里排除异己。贪,门庭若市,面上含笑推辞,暗里来者不拒。”
眼前的人长身而立,面色平静,就连一双黑得如同碎墨的眼珠此时她也是在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