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晨瞧着二人背影消失,咬牙道:“师父,我们来布剑阵吧!”他在无影山庄已有多年,一直暗暗爱慕着沈世韵,练剑时也分外用心,总盼望讨得师父欢心,能娶沈世韵为妻,而此番他也知道或许再也见不到她,心下不自禁的难过,只觉能多出一份力也可使苦闷稍稍释怀。
三庄主道:“且慢,我们也未报必死之心,既是防备,就要全面些,剑阵要布,我再到山庄中去布五行八卦阵,虽不希望藉此阻住他们,但能拖得一时半刻,也是好的。”邹晨道:“正是,多拖得一分,世韵她便能更安全一分。”沈傲天默然无语,他早看出这弟子爱慕自己的女儿,心下也确觉得他们很是般配,本想要他们一起离开,但知邹晨决不会弃山庄而去,便做罢论,心下忽又转念道:“祭影教总不会平白无故得了消息,莫非那断魂泪是被什么人藏在无影山庄的?若能寻了出来,必要时交给他们便是,总能保住性命。”然这想法存了过多侥幸心理,未免荒谬,即使真的如此,在诺大一座山庄中寻找宝物也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自己也从未见过此物。便没有说出口。
不一会儿,三庄主已回了转来,道:“我已在山庄内布好了阵形。祭影教想必暂时也无法攻破,此刻倒为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那五行八卦阵阵又名九宫八卦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八卦的八个方位含坎离水火四相,每相有正反的变数,震、巽为木,坐镇东方,青龙之位;离为火,南方,朱雀之位;乾、兑为金,西方,白虎之位;坎为水,北方,玄武之位;坤、艮为土,中央无极土,占据无极之位,合为九宫。
大庄主道:“不错,但也松懈不得,如今我们便来编排剑阵,此阵之关键便是‘阵眼’一位,可说是全阵的核心,调动剑阵运行,阵眼破则阵破,责任重大,同时若被看穿必是凶险至极,我看,便由……”邹晨道:“弟子自愿担当‘阵眼’”,沈傲天劝道:“不可,那简直是自寻死路啊!”邹晨道:“弟子绝不辜负师父的期望!”大庄主道:“令徒既有此心,便答允了他吧,只是我们也要时刻准备着协助他!”沈傲天点头,轻拍邹晨肩部,以示鼓励。
当夜,众人仍是持剑站在大厅之中,两侧均点起了蜡烛,火光摇曳,众人均是各自戒备,并凝神细听,想捕捉到空气中任何一丝极微小的不寻常之处,只听得细微的呼吸与心跳声,更增添了几分阴凉。
又过片刻,一名弟子已昏昏欲睡,道:“我看,祭影教也不过如此,定是被三庄主的八卦阵阻住进不来了!”另一弟子强笑道:“哈,他们找不到断魂泪,便自己哭几滴眼泪好了,倒也有趣。”邹晨手按剑柄,道:“不来最好,胆敢来无影山庄惹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敢来的话,定教他们有来无回!”蓦的,大厅右侧的蜡烛齐齐熄灭,一女子声音道:“哦,要让祭影教有来无回么?好大的口气!”只见一个人影翩然而落,众人均未见她从何而至,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想到刚才如果她忽施偷袭自己决无法可施,只能坐以待毙。定睛看那人影,乃是一身着紫衣的妙龄少女,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瀑布般的长发披散,缀以玲珑珠玉,让人顿生怜爱之意。
邹晨道:“你是谁?”他虽知来者不善,却对这样俏丽的女子有些手足无措,那少女略皱眉,笑道:“咦,你们没有收到通知么?难道是信使在路上出了差错?唉,那我就再对你们说一遍:若不交出断魂泪,便血洗你无影山庄,祭影教上。”此番警告曾被沈傲天视为大难临头之兆,然此刻由她娇嫩的语声道出,却又颇有另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