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三庄主道:”二哥这几年隐居于此,不问江湖世事,不知道那些传闻,也不奇怪。如今连年战乱,江湖上也有各种势力纷纷崛起,那祭影教便是最近大肆盛行,这魔教行事嚣张,残影剑也被他们夺去,称之为‘镇教之宝’,诸多正派人士无奈势单力孤,终是敢怒不敢言。”
大庄主续道:“残影剑与断魂泪齐名,传言得此二者即可得天下,残影剑既在祭影教手中,大家也只好多把目光关注于断魂泪,唉,祭影教实在贪心,竟然寄信通知若不交出便血洗山庄,他们统领武林,则天下将永无宁日啊!”
三庄主沉思片刻,道:“如今也管不得那许多,二哥,我们本就不欲插手江湖之事,明哲保身才是正道啊!”
二庄主沈傲天叹了口长气,道:“咳,二位兄弟只道我是舍不得宝物么?我不想谋求天下,要它又有何用?便给了祭影教又如何,只是我实在没见过这东西啊!也不知怎会有传言说它在无影山庄?”
一无影山庄弟子手按剑柄,怒道:“祭影教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弟子可与几位师叔摆好剑阵迎敌,也未必便怕了他们!”
沈傲天摇头叹道:“晨儿,你是我最钟爱的弟子,如今无影山庄遭此横难,为师却不希望你们枉自送了性命,你和众师兄弟一起,这便速速离开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来或许还有复仇之望!”邹晨道:“师父,弟子愿为无影山庄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其余弟子也道:“弟子愿战到最后一刻,万死不辞!”沈傲天道:“你们,你们……唉!也罢,难得你们有这份心!对了,韵儿到哪里去了?不是让老杨去寻她过来么?”沈世韵再也按耐不住,不顾小瓶的拦阻推门而入,大家闺秀风范也仿佛抛诸脑后,只急急的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所说的祭影教,断魂泪,韵儿一个字都听不懂!”她虽自幼便在山庄中长大,生活闲适,从未经历过风浪,此刻却也知情况凶险之极。
沈傲天不答,只走到大厅偏角,对着墙上一副画默看了半晌,这是一幅山水画,乃是沈世韵幼时所作,那时的手法还甚是稚嫩,却也不由得勾起了沈世韵对童年的回忆,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大庄主与三庄主,却只触碰到那令人绝望的无奈。沈傲天伸手将画揭下,小瓶尚不及反应,便见那画背后露出一块铁板,将铁板推开,墙后竟别有洞天,乃是一个隐秘的洞口。沈傲天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和一个包裹,道:“韵儿,如今事不宜迟,爹没办法把情况详细对你说,老实说,前因后果,爹也不甚知晓,只是如今无影山庄为一样子虚乌有的东西招惹上了一个极厉害的对头,为今之计,只有让你离开这是非之地,带着这封信去投奔摄政王多尔衮,他也算我的故友,应会收留你,这包银两给你做路上的花费。哎,爹以前总没考虑到你,总以为……哪知……此番若能得脱此劫,定当好好补偿你!”沈世韵哭道:“爹,我,我不会走的,我也要像师兄他们一样留下来!”沈傲天道:“他们可参与剑阵,你一个女孩子不会半点武功,留下来也只是累赘,再分心保护你,更是毫无胜算!”沈世韵道:“或者我与他们讲道理啊!告诉他们找错了地方!”沈傲天苦笑道:“你道天下事都这么简单容易解决么?”沈世韵道:“终究抬不过一个‘理’字!”沈傲天道:“若如你所言,满州人也不必率兵攻打大明,直接坐下来讲讲道理岂非容易得多?摄政王几日前曾邀我助阵,爹就是不愿理那些烦扰之事才在早年便于此隐居,自然是拒绝了,可如今还是逃不过纷争,乱世之中,想追求一份平静的生活竟不可得!”沈世韵道:“那么我们一起走吧,带同山庄所有人,就算离开这里有些可惜,但……”沈傲天道:“没用的,一起走那便一个都走不脱,韵儿,你不要再任性了!”沈世韵道:“总之,爹不走,我也绝不会走的!”沈傲天清楚这女儿生性虽温柔可人,对自己认准之事却绝无转换余地,正自烦恼,三庄主已抬起手掌对沈世韵后颈击落,沈世韵眼神有一霎那的悲伤,随即转为空茫,只喃喃吐出一个字:“爹……”身子便即瘫软下去,所幸小瓶及时扶住她。沈傲天惊道:“三弟?”三庄主道:“二哥,我也只是帮韵儿下决心,再说下去,只徒劳耽误了时间。”沈傲天沉吟半晌,道:“你说的不错,也只能如此了,小瓶,你立刻带小姐离开这里。”小瓶知道事已至此,只得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道:“老爷,您福大命大,无影山庄一定不会有事!我和小姐等着与您重见之日!”含泪接过书信与银两,背起沈世韵钻进了地道之中。